“小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原名,是叫做许丽卿吧”
小丽脸上没有表情,微微抬头,目光往我投来:“许丽卿是谁”
她的肤色白的吓人,但一双眼睛却不像死人,玻璃珠一般的眼珠里反射着雾状的模糊反光,颜色,是我熟悉的那种幽蓝。
直到这一刻,我才百分百确信和我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这个女人,是真的小丽。
“许丽卿已经死了,她不是许丽卿,她是小丽、我的小丽。”戴着鬼首般若面具的人终于开口,一出言便是警告,“不许再提那个名字。”
他甚至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我却明白是为什么,无非是因为,许丽卿当初曾经在风尘欢场中打过滚。
不思己过,却对他人的谬错耿耿于怀,这并非是失去分辨前因后果的能力,而是被单纯的自私欲所蒙蔽。
“张辉,我听出你的声音了,摘了面具吧。”
他一开口,我便识别出了他的声音,他就是张辉无疑之前他绝不在我面前做出走路的动作,就是怕我立刻从瘸腿这一特征发现他的身份。
张辉倒也没有否认,可仍然没动手取下脸上的面具,只是用手指点了点桌面:“这面具我还得戴一会儿,这个人,他还没记起来我是谁啊。”
我这才有空打量起和我们坐在一起的另一个男子。
有点发福的国字脸、平头、短络腮胡,穿着短袖衬衫,脖子上手上都带着金器很硕大很社会的那种金器。
照理说,他这一身装束,很有种混社会的样子,但此时他脸上却半丝凶相也无,反而脸色惨白,冷汗涟涟。
因为他的头顶和双臂上几乎所有裸露的皮肤上,都密密麻麻地被一层黑金环蜂所覆盖
假如他有任何不轨动作,只需要有几只黑金环蜂狠狠一蛰,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而我更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些黑金环蜂只是静静的趴在男子的皮肤上,并不扇动翅膀,或者四处爬动,简直像是用强力胶水直接黏在了皮肤上就算张辉或者小丽拥有某种操纵蜂群的秘法,但也不可能精细操控到这种程度吧
很快我便发现了原因那些黑金环蜂的一对硕大复眼,光泽黯淡至极,而且身体也有些干瘪,但它们单薄透明的翅膀上,却隐隐荡漾着一层淡蓝的水雾。
难道这些全是黑金环蜂的尸体
是了,正因为如此,所以小丽才能直接操纵整个蜂群,包括使蜂群在空中为我拼出“k”字英文,只因她并不需要向活物传达意志,而只需要控制蜂翅即可。
但也因为这些黑金环蜂其实已经失去了生命,所以根本没法蛰人,之前那黑云一般的蜂群,其实只是虚张声势吓唬我们而已
想到这里,我不由悄悄看了一眼天空,果然蜂群现在只是盘旋在空中,而没有再四处俯冲,甚至追着程城他们的车子乱撞了。
目光转回来,正好碰上了那男子求救似的眼神。
正好,张辉也在此时再次发问:“喂,这么长时间了,想起来我是谁了吗”
那男子脸上的汗水涔涔而下,惊恐地摇着头。
我皱眉道:“你戴着这个鬼面具,如果不是熟识你的人、又或者我这样特意调查过你的人,谁能认出你来你既不是上帝,也不是总统,凭什么要人家必须认得出你来”
男子朝我投来感激的目光,不过,我故意这么说,倒真不是为了帮他,目的只是从张辉嘴里诈出他的身份。
张辉果然上当,他哼了一声,说道:“别人可以认不出我,但他却不行,因为他还欠着我一笔血债没还”
“你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现在这个社会,欠债的才是大爷。”
张辉再次冷哼了一声,没有回应我,继续对着男子道:“既然猜不出来,那就再喝一杯吧。”
桌上摆着一排细脚的白酒杯,一共九杯,其中一个杯子已经空了。
男子听张辉这么说,脑门上密密麻麻又爬满了一层汗滴,缓缓伸出了一只手,却是停在半空中,好一会儿都拿不定主意要取哪一杯酒。
“等等。”我打断道,“这又是什么花样”
张辉却理会我的话,只冷冷道:“喝了这杯再说。他要是死了,就什么都不用解释,他要是没死,你也有机会喝。”
我也索性耐下了性子,将目光投向那正需要作出选择的男子。
犹豫再三,一直到两边的太阳穴上都爆了青筋,男子终于拿定了主意,端起了其中一杯酒,送到唇边,闭着眼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男子的呼吸顿时粗重了起来。
四周却安静了下来,像是在一台重要的颁奖晚会上,台下鸦雀无声,只等那最重量级的奖项公布
但此时我们等待的,却不是什么大奖,而是死神的眷临。
正文第二十八章轮盘赌上
大约一分钟之后,张辉打破了静寂:“很好,八分之七的机会,你又赢了一局。”
我看到鬼首般若面具之下露出的张辉的双眼,正紧紧盯着喝下酒液的男子,半眯的眼瞳满是阴毒,话音中却含着一丝笑意。
可正因为如此,我反而更加感觉到一阵寒意,因为我深深感受到了张辉心中的怨毒,譬如置身于深入地底的洞窟,身周万千条毒蛇环视。
“这桌子上,其中一杯是毒酒”我已经看破了张辉玩的花样。
张辉收回目光,伸出一只手,在其中一只酒杯中蘸了一点酒液,在桌上写下四个字:
狂赌之刑
“桌上这九杯酒,其中一杯含有绝对致死浓度的氰化物,所以,每一次的选择,都是一次必须压上性命的狂赌你既然是以设赌局骗人为生,当然要和你玩最刺激的。”张辉端起了那杯用手指蘸过的酒,对着光线举起,解说道,“放心,不论从外观、颜色或者气味上,我都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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