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就不信了,搞不定你们几个大头兵”
叫骂声与脚步声渐渐远去,一直通往牢房的最深处,沿途听到的人犯纷纷摇头,不用问,又再和那个当兵的较劲。
一个不起眼的混混,几个死脑筋军人,当前局势下,这些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犯人们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思讨论六哥如何破解人生难题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几个地方正发生着惊天动地的大事件,浩浩荡荡的洪流正以排山倒海般的气势碾压而来。
届时,这片土地上的每个人,都将面临人生最重要的抉择,或者判罚。
正文二一八章:人思鬼想,赤子之心
连日大雨过后,天色终于转晴。
一圈很大的白,当中一团惨淡的33黄,它就是太阳,病恹恹看着没什么精神,昏暗的天空与浑浊的河水在迷雾中牵手,比之海天一色的感觉还要真实。云潮时期,这样已经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人站在河边向周围观望,世界就像一杯做坏掉的奶酪,或者是一盘子刚刚用木棍搅拌过的烂泥巴,湿漉漉糊在身上,沉重难以负荷。
混沌当中,一排军官在泥泞中艰难前进,气喘吁吁攀上一座小山更应该叫着土堆的地方,试图找到不同于眼前的景物,和希望。
前后,左右,天上,地下,肉眼,设备。最终,大家失望地看看彼此,心内默默叹息。
“狗娘养的。”
咒骂着、但不知道应该骂谁,雷鸣少将憋了一肚子火,他把目光投向身后,看看忙碌的军营后再转回来,对着那片看不透的迷蒙痴痴相问。
“大家觉得,霍青的主意怎么样”
接到军部命令之前,前线与指挥部的想法大同小异,已制订、并且积极实施越冬计划,突然间来了一支小分队,方针被迫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刚刚看到计划的时候,前线将官精神大振,重新畅想起渡河之后,甚至设想不战而屈人之兵。随后当大家冷静下来,从物质角度研究可行性的时候,才意识到将会面临的困难,与极有可能出现的巨大凶险。
“水淹三军说的多轻巧。霍青只知这边地势高于对岸,却不知道土质。”
低头看看沾满泥浆的军靴,雷鸣需要用力才把脚从淤泥中抽出,“断江截流,不能靠这种入水就烂的稀屎,要从十几公里外炸山取石,还需要木材,人力,机械,钢铁,和能量这种工程,这种天气,这种道路,全军非得把别的全部放下,竭尽全力不可。”
周围没有人接腔,只有凄冷的风呜呜作响,感受不到日光的温暖,反而带有催促、逼迫的意味。
物质,前线军队最最缺乏的东西。雷鸣提到的那些东西,包括随处可见的石头,每一件都关系到部队能否扛过凛冬严寒,如今却要通通丢到水里,且不保证成功。能量就更不用说了,粗略估计,要把这条大坝建成,连机甲的能量储备都要拿出来用掉。
“做不成等于自杀,即便做成,我们还剩下什么还能干些什么”
心里的火焰又在升腾,雷鸣想要怒骂,最终只是无奈叹了口气。
“不管怎样,没时间再犹豫了。”
时间,时间,每个人心里都明白时间多么宝贵,然而,当真要把十万人的性命当成赌注一把压上,谁敢轻易开口。
“也许,霍青不是不知道这些情况。”人群当中有人开口,说着雷鸣最不想听的话:“黄少丰的话有些道理,霍青知道建造大坝多么困难,只是不说出来。将来计划如果成功,功劳是他的,不成功是因为别人无能”
“闭嘴吧。”
雷鸣转身盯住那名冲军部下派的督导,神情冰冷:“冯上校,你怀疑霍青的动机”
没预料到雷鸣的反应如此激烈,冯歇脸色红涨,仍坚持说道:“我只是说出一种可能。”
“你们也这样想”雷鸣的目光扫过周围,挨个儿去看众人的眼睛。
周围人纷纷躲避其视线,不敢、或不愿意反驳。
看着众人的反应,雷鸣额头蹦出青筋,“我告诉你们不,我郑重地警告你们。”他一字字缓慢说道:“霍▏青▏不▏是▏那▏种▏人。”
严厉的口吻换来更深的沉寂,来自各个部队的指挥官们面容肃穆,不知心中何思何想。而在讲出这番话之后,雷鸣仿佛刚刚打完最艰苦的战斗,全身的力气都被耗尽,人也一下子变得苍老起来。
“别再考虑那些没用的事情,大家只需要想,这条大坝到底能不能建”
听到这番话,周围军官感到诧异,冯歇头一个提出疑问:“能不能建,不是都得建”
“谁说的”雷鸣头也不回说道:“假如,我是说假如。明知道不行,为什么非要朝死路上走”
“可您刚才说,霍青并非出于恶意。”左路军指挥华之初疑惑说道。
“霍青是不是恶意,与我们要做的决定毫无关联。”雷鸣转头看着他说道:“之初,我们是军人,是军人就不要想那些蝇营狗苟的事情,只问什么样的决策正确。”
“可这是军部的命令,是军神亲自认可的计划。”冯歇上前一步说道:“雷将军”
“将在外。”雷鸣淡淡的声音说道:“我们要为十万将士负责,而不是上面开不开心。我想,军神大人也会同意这点。”
华之初神情微动,说道:“这样的话,我建议大家联名”
“我没说过一定不建。”雷鸣额头又在发青,愤怒低吼道:“我是让大家思考,怎么做才有可能完成命令,把这条该死的大坝建起来”
“呃”
一段尴尬沉寂,军官们脸上神情复杂,暗暗叹息。
冯歇挑眉转过头,心里想用这种方式表现刚正,实在下作。
不管怎样,大家开始思考对策,寻找克服困难的办法。
片刻后,跟随雷鸣前来的直属军官中有人开口,头一个提出建议。
“建坝第一难关是道路。将原先准备搭建浮桥的物质拿出来,陆地做桥通往石场,方便机械与车辆通行。”
“距离太远,材料远远不够。”有人当即反驳。
“不是每个地段都这样,只选最难通行的那部分。”
“建坝不是百年工程,石料、木材、钢铁,只要能够拦住水流,没必要考虑长远。”
“决心拦河的话,此前准备建造房屋的材料可以拿出来。”
“实在不行,已经建好的营房可以拆掉。”
有人开头,旁边人随之开动脑筋,想出一条条匪夷所思、正常情形下绝无可能提出建议与见解,当然还有争论。
“暴雨导致水面变宽,变宽的部分水不深,填土、加宽,或许能满足要求。”
“工程当中定有损耗,关键地段,把报废的机械、车辆直接沉入河里,帮助建坝。”
“部分机甲可以改装成工程使用,不能改装的也能承担别的任务,比如拉车运石料。”
gu903();“机甲改装那怎么行让战斗机甲拉车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