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渡河,首先要保证的是建成大坝,过得去再说其他。”
“当真不惜一切的话,成功的可能大大增加。”
“这样做等于自掘坟墓。到时部队成了疲惫之师,没有重型装备,甚至没有机甲,没有能量,过去干什么”
“大坝如果能建起来,对岸的军队一定被淹,不用打。”
“索沃尔呢也不用打”
“那就要看突袭队,若能像计划中说的那样,招安、或者挑起内乱的话,未必不能扭转战局。”
“有道理。只要能够控制城门,照样拿下索沃尔城。”
“算了吧。那边更不靠谱。建坝好歹有点希望,才几百人的突击队,需要转战千里,一路击败三方联军,混进索沃尔城这些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全部做到,也只不过有机会见着星盗头子而已,后面还有谈判。”
关于大坝的讨论停顿在和大坝无关的节点上,众人视线投向雷鸣。
雷鸣心里思考着大家的话,坚毅的面孔充满疲惫。
“这么说,大坝的确有可能建成”
“三军用命,一定能成。”冯歇转回头来说道:“有没有意义,得看牛犇能否做到他宣称的事。”
“牛犇”雷鸣默念着这个名字,神情微惘:“你们对这个年轻人了解多少”
“呃联邦英雄。”旁边有人答道。
“机甲高手。”
“格斗也很厉害。”
“听说安全顾问很早就与之接触,连军神都很器重。”
“未来联邦军界,有他一席之地。”
“前提是这次能够活着。”
“是啊”
七嘴八舌,说的其实是些很大众的信息,人群当中,右路军统帅曾福默默听着,忽然插进来说道:“大家觉得,牛犇是不是傻子”
周围人莫名其妙,雷鸣转身看着曾福说道:“当然不是。”
曾福说道:“元东,军神当然更不是傻子。”
这句完全是废话。
雷鸣看着他说道:“老曾,你想说什么”
曾福说道:“牛犇不是傻子,而且前途无量,但他主动承担起这种自杀任务。元东、军神不会不知道这件事的难度,也知道牛犇的行为近乎于送死,可他们不仅同意,甚至还命令所有部队配合。大家觉得,这到底是为什么”
听了这番话,周围人渐渐意识到什么,神情微变。
“因为”华之初欲言又止。
“我来说吧。”雷鸣深吸一口气,缓缓言道:“一种可能,牛犇手里有我们不知道的底牌,这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由他来做,的确有成功的可能。再一种可能,牛犇手里有我们不知道的底牌,军神他们认为,即使本次任务失败,牛犇依然有能力保命,不至于被杀或者被俘。”
两种推论,合乎逻辑,都包含有“未知底牌”,听到的人神色不愉,形于神色。
“什么底牌,不给我们知道”冯歇深深皱眉。
“也许有不便。”
“不便这里搭上十万人命”
“这是军部的命令。”
“其实是军神的决定”
“不要吵了。”摆手示意大家停止,雷鸣缓了缓气息后严肃说道:“拦江确有可能成功,突击队有可能完成任务,所以就这样吧。”
突如其来的结论和命令,在场每个人都感到意外,一时没能做出反应。直到雷鸣再次强调,声音已变得严厉。
“先期工作即刻开始,尽快拿出具体方案执行命令,马上”
“是”
军人就是军人,讨论问题争执吵闹,命令下达时无条件服从。一大帮军官纷纷转身去往各自统帅的队伍,准备不惜一切,以老天为对手进行这场拦江之战。
雷鸣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把目光投向西北,视线仿佛能够穿透千山万水,看到他想看到的人。
除了雷鸣,还有一个人也没走,等到大家先后离开,曾福走到雷鸣身边相陪,与他一起看向远处天空。
不用回头,雷鸣知道这位曾经的同班战友就在身边。
“老曾,在想什么”
“你呢,在想什么”曾福微微一笑。
“我在想,军神他们同意牛犇的计划会不会有第三种可能。”
外人眼中,雷鸣就像他的名字,脾气火爆,做事不喜欢婆婆妈妈。曾福心里却明白,那只是表现出来给人看的样子,当面临大事的时候,这个外表粗豪的将军有着极其细腻的一面,常常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部分。
“是什么”曾福目光微闪。
“必死的任务,也许就是为了顺水推舟,让人送死。”雷鸣缓慢说着,口唇似有千钧之重。
“为什么呢”曾福的声音飘飘忽忽,仿佛是从别人口中讲出来。
“我不知道。”雷鸣摇了摇头,“想来与牛犇持仗的底牌有关。”
“是啊。”曾福感慨说道:“元东很早就接触牛犇。一个山城小子,休说那时不怎么出众,即使再怎么天赋异禀,也不至于惊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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