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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红颜看得出来,沈盛年现在的模样是处于爆发边缘,所以她很聪明地闭嘴了。
幸好校医院就在几百米之外,沈盛年抱着秦红颜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沈盛年本来打了大半场篮球,体力消耗很大,如今又抱着秦红颜飞奔,以至于到了医院后累得汗出如浆。但他却没有休息,仍旧守在秦红颜身边。
秦红颜的手臂缝了十多针,伤口跟条蜈蚣似地爬在白皙皮肤上,看上去怵目惊心。万幸的是秦红颜除了失血引起的虚弱之外,并没什么大碍。
校医见沈盛年关心秦红颜的模样,也来了兴趣,笑问道:“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啊?”
“你说呢?”沈盛年板着脸问秦红颜。
秦红颜本来要说“姐弟”,然而想到在这个关头惹沈盛年不高兴并不是明智之举,而且反正校医这辈子也就见一次,所以便硬着头皮道了真话:“情侣。”
这真话道得不错,沈盛年的脸有缓和的趋势。
“最近是挺流行姐弟恋的,不错不错。”校医收拾完手术器皿,对沈盛年嘱咐道:“没事了,回去后让你女朋友注意身体,有条件就多喝点补汤。”
对医生道谢之后,沈盛年与秦红颜走出了校医院。
虽然秦红颜觉得好多了,让沈盛年还是不肯让她走路,坚持要背她。秦红颜拗不过,只能依了他。
幸好校医院临近侧门,比较偏僻,行人稀少,极大程度免去了秦红颜的难堪。
G大虽不是什么重点大学,但风景挺美,静谧清幽。路旁是大片树林,他们漫步于林荫之下,肩上时不时拂上片落叶。
此情此境让秦红颜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重新回到了校园时光。
从前的她虽然当了很多年的学生,但却一直埋头念书,从没享受过校园恋爱,现在想来,倒还是有点遗憾。而如今,她被沈盛年背着,共同走在校园里,颇有点时光倒流的意味。
正沉淀于想象中,沈盛年忽然闷声道:“你以后别忍耐了行吗?”
秦红颜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给弄糊涂了:“忍耐什么?”
“你总是这样,对什么都是忍耐着,总要憋到爆炸才会说出来。”秦红颜将耳朵枕在沈盛年背上,听着他的声音嗡嗡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可是我希望你能在我面前表现出自己真实的一面,不要什么都自己扛着好吗?你还有我。”
秦红颜知道,沈盛年将她剖析得很正确。她这辈子,都是在忍耐着。忍耐着苦,忍耐着饿,忍耐着孤独,忍耐着被牺牲。秦红颜已经将忍耐当成了习惯,所以今天也会忍耐着剧痛看完沈盛年的球赛。
“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让我开心。但是你的这种忍耐,却会令我很受伤。”沈盛年吸口气,像是将什么即将喷薄出的情绪努力压抑下去:“以前我很不懂事,明知道你在忍耐,却什么也没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顾你的感受。但经过了这么多,我们都进步了。我希望以后你做事之前第一考虑自己的快乐,因为那是我最希望带给你的东西。我不想我们的关系又回到过去那种伤害与忍耐的死循环中,你明白吗?”
此时,秦红颜的双手放置在沈盛年的肩膀上,她忽然觉得,那肩膀似乎宽厚了许多。
宽厚到,足以令她依靠。
她懂得这个男人的意思,他在用行动对她说:请你依靠我。
也许恋爱中的每个男人都会对心爱的女人说出这句话,然而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做到。
秦红颜觉得自己无比幸运,因为面前的这个年轻男人,便是个说到做到的主。
“我知道了。”秦红颜将侧脸贴在沈盛年的背脊上,放松地笑了。
“知道什么了。”沈盛年问。
秦红颜望着高处交错的树枝,上面已有嫩绿初绽,预示着新生。
树的新生,叶的新生,万物的新生。
更重要的是,这段感情的新生。
秦红颜的眼里蕴着那些绿色,轻声道:“知道从此以后……我有你。”
闻言,沈盛年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背着她前进。秦红颜看不见,在她说出那句话后,沈盛年的嘴角露出了个心满意足的笑容。
回家之后,秦红颜因为失血的原因,精神虚乏,很快便睡熟了。沈盛年将她安顿好后,轻手轻脚来到阳台,吹着夜风,他开始静下心来思考。
秦红颜遇袭这件事十有八九应该是付家的人做的,但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如果说是想要伤害秦红颜,但显然一把刀片并不能对她的身体造成实质上的伤害。如果说是想要警告,可对方却没有留下任何的讯息。
沈盛年对这一点感到很疑惑,他漫不经心地看着楼下的小区,发现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正在小跑步,而她妈妈则担心地跟在身后追逐。忽然,小女孩的脚下似乎踢到了石子,整个人不慎跌倒,膝盖受伤,便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而她妈妈则赶紧跑来,边轻声哄着边用纸巾擦拭小女孩膝盖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