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这布华丽不华丽?”那两位诚实的官员说,“陛下请看:多么美的花纹!多么美的色彩!”她们指着那架空织布机,她们相信别人一定看得见布料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奉书心里想。“我什么也没有看见!这骇人听闻了。难道我是一个愚蠢的人吗?难道我不配做皇帝吗?这可是最可怕的事情。”“哎呀,真是美极了!”奉书说。“我十分满意!”
于是她点头表示满意。她仔细地看着织机的样子,她不愿意说出什么也没看到。跟她来的全体随员也仔细地看了又看,可是她们也没比别人看到更多的东西。她们像奉书一样,也说:“哎呀,真是美极了!”她们向奉书建议用这种新奇的、美丽的布料做成衣服,穿着这衣服去参加快要举行的游`行大典。“这布是华丽的!精致的!无双的!”每人都随声附和着。每人都有说不出的快乐。奉书赐给骗子每人一个“御聘织师”的头衔,封她们为爵士,并授予一枚可以挂在扣眼上的勋章。
第二天早上,游`行大典就要举行了。头一天夜晚,两个骗子整夜点起十六支以上的蜡烛。人们可以看到她们是在赶夜工,要把奉书的新衣完成。她们装作从织布机上取下布料,用两把大剪刀在空中裁了一阵子,同时用没有穿线的针缝了一通。最后,她们齐声说:“请看!新衣服缝好了!”
奉书亲自带着一群最高贵的骑士们来了。两个骗子各举起一只手,好像拿着一件什么东西似的。她们说:“请看吧,这是裤子,这是袍子,这是外衣。”“这衣服轻柔得像蜘蛛网一样,穿的人会觉得好像身上没有什么东西似的,这正是这些衣服的优点。”
“一点也不错,”所有的骑士都说。可是她们什么也看不见,因为什么东西也没有。
“现在请皇上脱下衣服,”两个骗子说,“好让我们在这个大镜子面前为您换上新衣。”
奉书把她所有的衣服都脱下来。两个骗子装作一件一件地把她们刚才缝好的新衣服交给她。她们在她的腰周围那儿弄了一阵子,好像是系上一件什么东西似的:这就是后裾(注:后裾就是拖在礼服后面的很长的一块布;它是封建时代欧洲贵族的一种装束。)。奉书在镜子面前转了转身子,扭了扭腰。
“上帝,这衣服多么合身啊!裁得多么好看啊!”大家都说。“多么美的花纹!多么美的色彩!这真是贵重的衣服!”
“大家都在外面等待,准备好了华盖,以便举在陛下头顶上一参加游`行大典。”典礼官说。
“对,我已经穿好了。”奉书说,“这衣服合我的身吗?”于是她又在镜子面前把身子转动了一下,因为她要使大家看出她在认真地观看她美丽的新装。
那些将要托着后裾的内臣们都把手在地上东摸西摸,好像她们正在拾起后裾似的。她们开步走,手中托着空气——她们不敢让人瞧出她们实在什么东西也没看见。
这样,奉书就在那个富丽的华盖下游`行起来了。站在街上和窗子里的人都说:“乖乖!皇上的新装真是漂亮!她上衣下面的后裾是多么美丽!这件衣服真合她的身材!”谁也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什么东西也看不见,因为这样就会显出自己不称职,或是太愚蠢。奉书所有的衣服从来没有获得过这样的称赞。
“可是她什么衣服也没有穿呀!”安姿公主最后叫了出声来。
“上帝哟,你听这个天真的声音!”冯姨说。于是大家把这孩子讲的话私自低声地传播开来。
“她并没有穿什么衣服!安姿公主说她并没有穿什么衣服呀!”
“她实在是没有穿什么衣服呀!”最后所有的老百姓都说。
奉书有点儿发抖,因为她觉得百姓们所讲的话似乎是真的。不过她自己心里却这样想:“我必须把这游`行大典举行完毕。”因此她摆出一副更骄傲的神气,她的内臣们跟在她后面走,手中托着一个并不存在的后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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