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都能做到,”夫铭耸了耸肩,“它叫做领袖魅力只要奏效的话。”
谢顿叹了一声:“嗯,当初我偏偏愿意相信,事情就是这样。那时为了找到一个古代的人形机器人,我情愿付出很高的代价,只要它仍旧活着,而且我能向它发问。”
“为了什么目的”夫铭问。
“我想了解太初银河社会的细节。它当时只包含少数几个世界,从这么小的一个银河中,心理史学比较容易推导出来。”
夫铭说:“你确定能相信道听途说的事吗经过上万年的时间,你还愿意信赖那个机器人的早期记忆那里面会有多少扭曲”
“说得没错,”铎丝突然说“这就像我跟你提过的那些计算机化记录,哈里。日久天长,机器人的那些记忆会慢慢被抛舟、遗失、清除、扭曲。你只能追溯到某个限度,而且越往前追溯,那些数据就变得越不可靠不论你怎么做都没用。”
“难道就没有町能,”谢顿若有所思地说,“某些数据由于特别的原因,而会一直保存下来麦曲生典籍记载的一部分,很可能是两万年前的事迹,而其中绝大部分都是第一手史料。越是珍贵、越是谨慎保存的特殊资料,就越能持久且越为正确。”
“关键在于特殊两个字。那本典籍想要保存的资料,不一定是你希望保存的;一个机器人记得最清楚的事,说不定是你最不希望它记得的。”
谢顿以绝望的口吻说:“不论我朝哪个方向寻找建立心理史学的方法,到头来总是变得绝无可能。何必再自找麻烦呢”
“现在似乎是没有希望,”夫铭以毫无情绪的语调说,“但只要有必要的天分,也许我们终能找到一条通往心理史学的大道,它是大家此时此刻无法预见的。再多给你自己一些时间我们就要到一个休息区,让我们开出去吃顿晚餐。”
在吃羔羊肉饼的时候外面的面包平淡无味,尤其在吃惯麦曲生的美食后,更令人觉得难以消受,谢顿说:“你似乎做了一项假设,夫铭,我就是那个必要天分的拥有者。你该知道,我也许不是。”
夫铭说:“这倒是真的,你也许不是。然而,我不知道还有其他的替代人选,所以我必须抓着你不放。”
谢顿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会试试看,但我已看不见任何希望的火花。有可能却不切实际,我一开始就这么说,现在我比任何时候更加确信。”
第十三部热闾
雨果阿马瑞尔:数学家,除了哈里谢顿本人之外,他可算是对心理史学具体内容最有贡献的一位。是他然而与他的数学成就比较起来,他的早年境况几乎更为传奇。他生于古川陀的达尔区,属于毫无希望的贫困低下阶级。
若非谢顿在相当意外的情况下遇到他,终其一生他都可能过着寒微的日子。
谢顿当时
银河百科全书
第六十一章
统治整个银河的皇帝感到一股倦意生理上的倦意。他的嘴唇酸痛,因为他必须在适当时候将亲切的笑容摆在脸上;他的颈部僵硬,因为他刚才不断以各种角度低下头来,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由于听觉得不到休息,他的耳朵感到疼痛;由于不得不常常起立、坐下、转身、伸手、点头,他整个身子都累得微微颤抖。
这只不过是一场国宴,但他得接见来自川陀各个角洛,还有更糟的是来自银河各个角落的众多区长、总督、部长以及他们的妻子或夫君。出席者将近一千人,都穿着各地的传统服装,从华丽无比到全然怪异应有尽有。此外,他还得忍受各种口音的唠叨,更糟的是他们都模仿帝国大学通用的银河标准语,只因那是皇上使用的语言。而最头痛的一件事则是:身为皇上,他在随口说些毫无内容的空话时,必须牢记避免做出任何实质的许诺。
一切都被非常谨慎地记录下来,包括影像与声音。事后伊图丹莫茨尔会从头到尾看一遍,看看克里昂大帝一世是否行止得宜这一点当然只是皇上自己的见解。丹莫茨尔一定会说,他只是在搜集客人无意中自行泄露的各种资料,或许他说的是真话。
幸运的丹莫刺尔
皇上不能离开皇宫与外围的御苑,而丹莫扶尔只要愿意,随时都能遍巡银河。皇上总是陈列在皇宫,总是随时候教,总是被迫应酬一些访客从真正重要的到不速之客都有。丹莫茨尔则始终销声匿迹,从不在皇宫御苑内让人看见。他只保持着一个令人生畏的名字,以及一个隐形因此更为可怕的存在。
皇上是权力的核心,亭有权力的一切外表与实惠。丹莫刺尔在权力的外围,表而上看来一无所有,甚至没有一个正式的头衔,但他的指掌与心灵却能探寻各个角落。他对自己的孜孜不倦别无所求,唯一要求的奖赏便是权力的本质。
皇上突然有个开心的想法一种带有死亡气息的开心。他想到无论任何时候,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或是炮制一个供口,或是什么借口也不用,他都能将丹莫茨尔逮捕、监禁、放逐、严刑拷打或是处决。毕竟,在过去数个动荡不断的恼人世纪中,皇帝或许难以将意志延伸到帝国各行星上,甚至想在川陀各区贯彻也难地方行政机关与立法机关满是乱臣贼子,使他每天必须面对千丝万缕、纠缠不清的无数法令、草案、约定、条约,以及一般性的星际法案。但是,至少在皇宫与御苑范围内,他仍旧拥有至高无上的绝对权力。
然而克里昂心知肚明,他的权力美梦根本徒劳无功。丹莫茨尔是父皇的老臣,在克里昂的记忆中,自已遇到任何问题总是转向丹莫茨尔求助,从来没有一次例外。了解一切、筹划、七刀、执行一切的都是丹其茨尔。更重要的是,假如任何事出了纰漏,都可以怪罪到丹莫茨尔头上。皇上本人高高在上,永远不受批判,因此心中毫无畏惧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担心发生宫廷政变,自己被最亲、最近的人行刺。而这一点正是他仰仗丹莫茨尔最重要的原因。
将丹莫茨尔除掉,自己接掌一切的念头,令克里昂大帝感到全身做微打颤。过去,的确有些皇帝亲自治理帝国,他们的行政首长个个是庸才。他们让无能之荤占着这个职位,从米不想撤换而在短时间内,他们竟然也能凑合着应付过去。
可是克里昂不行,他需要丹莫茨尔。事实上,既然他想到了行刺的可能性鉴于帝国近代史他心中兴起这种念头是必然的他能看出除掉丹莫茨尔是相当不可能的事,根本就做不到。不论他,克里昂,以多么高明的手法暗中部署,丹莫茨尔总有办法他确定预见这个行动,会知道它正在默默进行,会以高明许多倍的手腕,安排一场宫廷政变。在丹莫茨尔有可能被五花大绑押走之前,克里昂自己就会丧命。然后很快会出现另一个皇帝,丹莫茨尔将继续侍奉他并且驾驭他。
或者丹莫茨尔会厌倦了这种游戏,自己做起皇帝来
绝对不会他隐身幕后的习惯太过根深蒂固。假若丹莫茨尔让自己在世上曝光,那么他的权力、他的智慧、他的运气不论那是什么必将弃他而去。克里昂深信这点,觉得毋庸置疑。
所以只要安分守己,克里昂就安全无虞。因为丹莫茨尔本人并无野心,他会忠心地侍奉自己。
现在丹莫茨尔就在这里,他的穿着如此简单朴素,使克里昂对自己礼袍上那些无用的装饰生出不安的感觉,还好刚才在两个侍仆的帮助下,他已经把礼袍脱下来了。自然,总要等到他一人独处,并且换上便装之后,丹莫茨尔这个角色才会翩然出场。
“丹莫茨尔,”统治整个银河的皇帝说,“我累了”
“国宴是一件累人的事,陛下。”丹莫茨尔喃喃地说。
“那我必须每天晚上来一场吗”
“井非每天晚上,但它们是很重要的。能亲自觐见您以及让您注意到的人,都会感到心满意足。这能帮助帝国的运作保持一帆风顺。”
“过去,帝国是靠权力来保持一帆风顺。”皇上以阴郁的口吻说,“如今,却必须以一个微笑、一个挥手的动作,一句低声的言语,以及一枚勋章或奖章来保持运作。”
“如果这些能保持太平,陛下,那就非常值得这么做。而您的统治一向相当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