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的行列”,谢顿自己便会接手。
他目光扫过这支新队伍,不久便发现芮奇。
谢顿的心跳微微加剧。剃掉胡子的芮奇站在最前排,站得比其他人都挺,两眼直视前方。他没有将目光转向谢顿,仿佛并不认识他。
很好,谢顿心想。他完全没有暴露底细。
葛鲁柏喃喃说了声欢迎,谢顿便赶紧上场。
他以轻快的步伐走过去,停在葛鲁柏的正前方,谢谢你,一品园丁。”他说:“各位先生女士,御用园丁们,你们将接下一份重要的工作。我们伟大的川陀,银河帝国的首都,它上面唯一一片露天地表的美丽与健康,将交由你们负责。这里虽然没有无顶露天世界上辽阔的风光,但却是一颗珍贵的宝石,使它成为帝国最灿烂的地方,将是你们努力的目标。
“曼德尔葛鲁柏即将成为园丁长,你们都将是他的手下。必要的时候他会向我报告,而我转而禀告皇上。这就意味着,你们与圣上的距离只有三级,他关爱的眼神将随时注视着你们。我确定即使是现在,他也正在偏殿中遥望我们偏殿就是你们右手边那栋有蛋白石圆顶的建筑,那就是皇上的家而他会很喜欢此刻他所见到的这一幕。
“当然,你们在投入工作之前,都要接受一段训练课程,好让你们完全熟悉御苑的环境和工作内容。你们将”
他一直不动声色地移动脚步,最后来到芮奇前方。芮奇仍然直直站着,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谢顿尽量避免露出不自然的亲切,但他突然皱了一下眉头。芮奇正后方那人很眼熟,如果谢顿没仔细看过他的全息相片,可能就认不出来。那不是卫荷的葛列布安多闰吗他不就是芮奇在卫荷的雇主吗他来这里做什么
安多闰必定注意到谢顿突然注视自己,因为他几乎闭着的嘴巴喃喃动了动,接着芮奇右手便从背后伸回、从绿上衣的大口袋中掏出一柄手铳,而安多闰也做出同样的动作。
谢顿吓呆了。怎么会有人把手铳带进御苑极度的困惑使他几乎没听见有人高喊“叛变”和四周突发的尖叫与狂奔。
谢顿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芮奇的手铳正瞄准自己,而且芮奇望着他的眼神形同陌路。谢顿了解他的儿子就要发射,自己距离死亡只有几秒,内心顿时充满恐惧。
25
手铳虽然叫作手铳,其实并非轰击式武器。它的作用是使目标汽化,产生内部爆裂。然后,看似受到轰击的目标便会发出一声轻叹。
哈里谢顿并未预期听到那声轻叹,他只是预期死亡的来临。因此当他听到那种独特的轻叹时十分惊讶。他猛眨眼睛,惊呆地低头望着自己。
他还活着
芮奇仍站在那里,手铳指着前方,双眼茫然呆滞。他纹丝不动,仿佛体内的动力中断了。
在他身后是安多闰的尸体,瘫倒在一滩血泊中。而站在他身边、手中握着手铳的则是另一名园丁。这人的兜帽早已脱落,显然是个刚剪短发的女性。
她匆匆瞥了谢顿一眼。“您公子口中的玛妮拉杜邦夸就是我。我是保安官,您要知道我的识别号码吗,首相”
“不用了。”谢顿虚弱地说,此时禁卫军已赶到现场,“我儿子我儿子怎么了”
“中了丧气吧,我想。”玛妮拉说,“别担心,药效会消退的。”她伸手取走芮奇的手铳。“很抱歉我没有及早出手,我得等他们先行动。然而事情发生时,我却几乎措手不及。”
“我也同样措手不及。我们必须把芮奇送到皇宫医院。”
偏殿突然传来一阵喧嚣,谢顿突然想到,皇上可能看到了整个经过,果真如此,他一定会勃然大怒。
“帮我照顾我儿子,杜邦夸小姐。”谢顿说,“我必须去见皇上。”
他狼狈地拔腿飞奔,穿过大草坪上混乱的人群,不顾礼数地一口气冲进偏殿。在这种时候,这样的举动,也不会惹克里昂更生气了。
而偏殿内,一群惊慌失措的人茫然瞪着眼睛半圆形楼梯上,躺着皇帝克里昂一世的尸体,血肉模糊,几乎难以辨认。华丽的皇袍现在成了他的寿衣。而靠着墙壁缩成一团、目光呆滞地望着周围一张张受惊脸孔的,则是曼德尔葛鲁柏。
谢顿觉得自己已几近崩溃。他捡起葛鲁柏脚旁的手铳,那原是安多闰的,他可以确定。“葛鲁柏,你做了什么”他轻声问道。
葛鲁柏望着他,含糊不清地说:“人家都尖叫个不停。我想,谁会知道呢他们会以为是别人杀了皇上。可是后来我就跑不动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样我就不必当园丁长。”说完他便昏了过去。
谢顿望着不省人事的葛鲁柏,心中震撼不已。
一切都在惊险万分的状况下圆满解决。他自己还活着,芮奇还活着,安多闰死了,而九九派阴谋分子这回一个也逃不掉。
帝国的中心将会保住,正如心理史学所指示的。
然而,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为了一个分析不出来的微小理由,竟然就杀了皇上
现在,谢顿绝望地想,我们该怎么办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第三部铎丝凡纳比里
铎丝凡纳比里:哈里谢顿的一生充满传奇,难以考证,想找一本完全真实的传记如同缘木求鱼。他一生最令人费解的一环,或许就是他的配偶铎丝凡纳比里。铎丝凡纳比里的早期资料付诸阙如,只知道她生于锡纳世界,后来到了川陀大学,成为该校历史系的一名教授。不久她便遇到谢顿,与他结缡二十八载。若说有人的一生比谢顿更具传奇性,那就非凡纳比里莫属。许多相当难以置信的传说,都提到她惊人的武艺。
当时许多人称她为“虎女”,但这称呼也可能只在私下流传。然而,比她的出身更令人不解的是她的去向,因为在某段时间后,便再也没有她的音讯,也找不到发生任何变故的线索。
她的历史学家角色,可从她的研究上
银河百科全书
婉达快满八岁了,和所有人一样,这是根据银河标准时间计算的。婉达举止端庄,俨然已像个小妇人。她有着一头淡褐色直发,蓝色的眼珠颜色越来越深,以后很可能变成与她父亲一样的棕色眼珠。
她坐在那里,陷入沉思。六
就是这个数目使她想得出神。祖父的生日快到了,那是他的六十大寿,而六十是很大的数目婉达觉得很不安,因为昨天她作了个与此有关的噩梦。
她得去找母亲问个清楚。
她很快便找到了母亲。母亲正在跟祖父谈话,当然是在讨论做寿的事。婉达犹豫了一下,在祖父面前问那种事可不妥当。
母亲立刻察觉到婉达的不安。她说:“等一下,哈里,婉达似乎有什么心事。怎么啦,亲爱的”
婉达拉拉她的手。“别在这儿讲,妈,我们私下谈。”
玛妮拉转向哈里谢顿。“看看她有多早熟私下谈好吧,婉达,我们要到你房间去吗”
“是的,妈妈。”婉达显然松了一口气。
两人手牵手进了房间后,玛妮拉便开口问:“说吧,婉达,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