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可是,史铁亭,”谢顿的声音低沉而炽烈,“理论上说来,每个灵光都代表一个像你和婉达这样的人另一个精神异人。婉达从未感到这种灵光,坦白讲,这是因为她这一生都关在象牙塔里。而她难得出门的时候,附近正好没有其他的精神异人。
“这也是你们两人该出去的原因,或许还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我们必须找到其他的精神异人。光你们两个就强大到足以推动一个人,你们一大群人联手,将有摇撼整个帝国的力量”
说到这里,谢顿转身,走出了地面车。婉达与帕佛望着他一跛一跛走向通往心理史学大楼的小径,内心隐隐约约感受到,谢顿刚在他们年轻的肩头搁下了千斤重担。
33
现在是下午三时左右,川陀之阳的强光反射在这颗伟大行星的金属表皮上。谢顿站在川陀大学观景平台的边缘,抬手试图遮蔽耀眼的日光。除了几次皇宫之行,他有多年未曾出过穹顶。但就某方面而言,皇宫之行并不算数,毕竟那仍是在御苑的重重包围中。
如今谢顿不再需要有伴才能外出走动。主要的原因,是他的保镖帕佛大部分时间都跟婉达在一起,或是钻研元光体,或是专注于精神力学研究,要不就是出外寻找类似他们的人。当然,谢顿若是愿意,他仍能找到其他年轻人某个大学生或谢顿计划的其他成员充当他的保镖。
然而,谢顿知道自己不再需要保镖。由于听证会轰动一时,以及他与帝国图书馆重新建立合作关系,公共安全委员会开始对谢顿产生了强烈的好奇。谢顿晓得有人全天候跟监他。过去几个月来,他不时瞥见如影随形的跟踪者。他也相信家里与研究室一定都藏有监听装置,因此每当他进行敏感的通讯时,总会激活噪声场。
谢顿不确定委员会对他的看法如何,或许他们自己也还不确定。但无论他们视他为先知或狂人,他们已将掌握他的行踪当成分内工作。这就意味着,在委员会改变态度前,谢顿绝对安全无虞。
一阵微风拂过谢顿罩在单件服上的深蓝色披风,吹乱了他头上的稀疏白发。他透过栏杆向下望去,下方无际穹顶的无缝钢毯尽收眼底。谢顿知道,在这张钢毯底下,一个极其复杂的世界正在隆隆运作。如果穹顶是透明的,他就能看到地面车在疾驶,重力出租车在相连的繁复隧道网络中风驰电掣。而来往帝国各个世界的超空间飞船,则正在忙着装卸谷物、化学药品与珠宝。
四百亿人就生活在这个闪亮的金属罩之下,人生的喜怒哀乐、生老病死尽在其中。这个人类成就的缩影,是他深爱的一幅图像。而令他心如刀割的是,他知道不出几世纪,眼前的一切即将成为废墟。伟大的穹顶将被割裂得百孔千疮,甚至整个掀去,暴露出下面荒凉的景象。一个盛极一时的文明中枢,最后竟难逃如此下场。他悲伤地摇了摇头,很清楚自己没有办法阻止这场悲剧。可是,正如谢顿预见了残败的穹顶,他同样了解,在这片注定被帝国最后几场战争剥光的土地上,将会冒出新生的幼苗。而在未来那个崭新的帝国中,川陀终将再度扮演重要角色,谢顿计划早已安排好一切。
平台周围环绕着一圈长椅,谢顿选了一张坐下。这趟路程花了他不少力气,他的右腿正隐隐作痛。但能再度俯望川陀,感受周遭露天的空气,并且看看头顶浩瀚的天空,受这点罪也是值得的。
谢顿不由得思念起婉达。最近他们祖孙鲜少碰头,难得一次见面的时候,史铁亭帕佛也总是在场。自从婉达与帕佛相遇后,三个月来他们似乎形影不离。婉达向谢顿保证,这种经常性接触纯粹出自工作需要,但是谢顿觉得,他们彼此间的互动感觉已超过对工作的投入。
他们让谢顿想起了自己与铎丝相遇之初,那些隐藏不住的迹象。这两个年轻人互相凝望时的热情,已不仅是出于相互激励,还包含了深深的爱慕之意。
此外,由于他们的特殊能力,婉达与帕佛私下独处时,彼此似乎有一种他人无法分享的自在。事实上,谢顿发现,没有别人在场时,婉达与帕佛甚至不再交谈,他们的精神能力已进步到不需要借助语言。
计划的其他成员并不知道婉达与帕佛的独特天赋。谢顿始终觉得最好让这些精神异人默默工作,至少,他们在新的子计划中的角色尚未确定之前,不可以曝光。实际上,这项子计划本身已有确实的定位,但那仅是在谢顿心中。等轮廓再清楚一点时,他会对婉达与帕佛透露这项子计划,而日后,他还会告诉其他一些必要知道的人。
谢顿僵硬地缓缓起身。他得在一小时后回到川陀跟婉达与帕佛碰面,他们留了口信给他,说要带来一个大惊喜。谢顿希望,那会是拼图的另外一块。在转身走回反重力升降机前,他微笑着再望了川陀一眼,同时轻声说出两个字:“基地。”
34
谢顿走进他的研究室,发现婉达与帕佛已经到了。他们坐在房间另一端的会议桌旁,正如两人通常独处时一样,室内完全寂静无声。突然,谢顿停下脚步。他注意到还有个陌生人也坐在室内。多奇怪啊,通常有别人在场之际,婉达与帕佛基于礼貌总会恢复正常的交谈方式,但这三个人却没有一个开口。
谢顿打量着这个陌生人。他有一副古怪的外表,大约三十五岁,看来像是用功过度而患了近视。若非他的下巴棱角暗示出几许坚毅的性格,很可能会被人视为无能之辈,但那样判断显然会是大错特错。此人脸上同时透出毅力与亲和力,那是一张值得信赖的脸孔。
“祖父。”婉达说着文雅地站起身来。谢顿望着他的孙女,心头一阵刺痛。失去家人的这几个月来,婉达改变了许多。以前她总是叫他“爷爷”,如今则改口成较正式的“祖父”。过去她常忍不住露出娇憨的笑容,最近则变得沉稳许多,偶尔眼底才会闪过一抹罕见的笑意。但不变的是她的美丽,而比她的美貌更出色的,是她令人惊叹的聪明。
“婉达,帕佛。”谢顿开口招呼,亲亲婉达的面颊,又拍了一下帕佛的肩膀。
“你好,我是哈里谢顿。”谢顿转向那位陌生人,那人也已站起来。
“非常荣幸能见到您,教授。”那人答道,“我是玻尔艾鲁云。”艾鲁云向谢顿伸出手,那是一种古老的的问候礼,因此也使这个问候更显正式。
“玻尔是心理学家,哈里,”帕佛说,“而且对你的工作非常着迷。”
“更重要的是,”婉达说,“玻尔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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