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系上千亿恒星的帝国。这样总比口头上的银河乐园来得更理想吧”
“是的”
“维瑞索夫能保证为你争取到更多吗”
“不”
“好极了,”温尼斯的语气变得更加蛮横:“我想,这个问题算是解决了。”他不等国王回答,便又说:“你走吧,我等会儿再下去还有件事,列普德。”
年轻的国王刚走到门槛,又赶紧回过头来。
温尼斯的脸上堆满了笑意,却唯独眼光不然:“孩子,你打巨鸟的时候要小心。自从你父亲不幸意外死亡之后,有时我会对你的安危有一种奇妙的预感。针枪射出的针弹在空中乱飞时,混乱之中,谁也说不准会有什么事发生,我希望你要多加小心。此外,有关基地的问题,你会照我说的去做,对吧”
列普德睁大了眼睛,却避开叔父的视线:“嗯当然。”
“很好”温尼斯面无表情地目送着侄子的背影,然后走回自己的办公桌。
而列普德离开时,内心却充满着忧虑与恐惧。也许攻击基地,取得温尼斯所说的力量,的确是一个最好的策略;但是他又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当战争结束,自己的王权巩固之后,温尼斯与他那两个高傲的儿子,就会等着继承自己的王位。
然而,自己是国王,国王可以下令处死任何子民。
即使是叔父或堂兄弟也不例外。
第四章
路易斯玻特在反对人士的阵营中极为活跃仅次于赛犬瑟麦克。他一直十分积极地纠合异议分子,进而促成了如今声势浩大的“行动党”。不过,他并没有参加大约半年前去晋见塞佛哈定的代表团。这并不表示他的努力未被认可,事实上正好相反,他不能参加是因为另有重要任务,当时他正在安纳克瑞昂的首都世界上。
那次他是以私人身分去的,所以并没有拜会任何达官贵人,也没有做什么真正重要的事。他只是去观察那个忙禄的行星上被人忽略的幽暗角落,并且透过各种管道,尽量刺探各种情报。
他回到端点星的时候已经是冬天了,那个短暂的白昼始于乌云而终于瑞雪。玻特是在傍晚到达的,不到一小时之后,他已经坐在瑟麦克家中的八角形餐桌旁。
薄暮中厚厚的积雪,像是压在屋内所有人的心头,气氛显得相当凝重。然而玻特并没有任何委婉的开场白,一开口就开门见山地说:“恐怕,我们目前的处境,套一句话剧的台词,就是白忙一场。”
“你真的这么想吗”瑟麦克沮丧地问。
“当然喽,这还用说吗瑟麦克,没有别的可能了。”
“关于军备”托卡渥透突然插嘴,但是马上被玻特阻止。
“不要说了,那是陈旧的想法。”玻特环顾四周每一个人,然后又说:“现在我指的是安纳克瑞昂的人民。我承认当初是我提出那个原始构想,由我们来资助一场宫廷革命,扶植一个亲基地的人为王。这是很好的想法,而且现在仍是如此,可惜它唯一的缺点就是无法实现,那位伟大的塞佛哈定早就料到一切了。”
瑟麦克不悦地说:“玻特,你能不能告诉我们详情”
“详情不可能事情没有那么单纯,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楚的。安纳克瑞昂的整个情势,都他妈的牵扯在内,那是基地在那里所设立的宗教造成的结果,它还真有效呢”
“哦”
“总之,除非你亲眼见到,否则无法相信效果有多么好。你在这里所能看到的,只是我们为了训练教士所设立的大型学校,或者是为了让朝圣者开开眼界,而在市内不起眼的角落偶尔举办的特别表演就是如此而已了。这个宗教对我们几乎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在安纳克瑞昂”
兰姆塔基用一根指头摸摸自己古怪的短髯,又清了清喉咙,然后说:“那是什么样的宗教哈定不断地强调,说那是为了使他们全盘接受我们的科学,而随随便便弄出来唬人的幌子。瑟麦克,你还记得吧当天他告诉我们”
“哈定的解释,”瑟麦克提醒众人:“表面的意义通常并不太大。但是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宗教呢,玻特”
玻特想了想才说:“就伦理学而言并没有什么问题,和帝国时代的各种哲学没有太大不同,不外是高度的道德标准那一套。由那个角度来看,没有什么值得批评的。宗教在历史上,一直有很大的软化力量,从这一点说来,它的确达成了”
“我们知道这一点,”瑟麦克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你说重点就好了。”
“重点是”玻特感到有点发窘,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这个由基地创立与提倡的宗教,请各位注意,是建立在绝对威权的体制上。我们供给安纳克瑞昂的科学设备,一律完全由神职人员控制,但是他们所受的使用训练全都是学徒式的。他们全心全意地虔诚信仰这个宗教,也相信嗯他们所操纵的这些力量的形上价值。举个例子来说,两个月以前,有个傻瓜搞坏了第沙雷克灵殿的发电厂这是几个大型发电厂之一,当然整个城市因此都被污染了。结果,每个人都认为那是神灵的惩罚,包括那些教士在内。”
“我记得,当时报上曾经登过一点报导。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那么请听着,”玻特以严肃的口吻说:“教士形成了一个特殊阶级,而国王就在这个阶级的顶峰,他被人尊为半神。根据神的旨意,他成为具有绝对威权的君主,这种君权神授的思想,人民心中都深信不疑,连教亡们也一样。所以说,这种国王是无法推翻的,现在你懂了吗”
“且慢,”渥透说:“你说这些都是哈定安排的,这是什么意思他和这一切有什么关联”
玻特以苦涩的眼光看着渥透,回答他说:“基地千方百计创造了这个幻象,又将所有的科援都藏在这个幌子后面。国王每回主持重要庆典,全身一定都会笼罩着放射性的闪烁灵光,并且在他的头上形成王冠似的光环,此时如果有人碰触到国王,就会遭到严重灼伤。在典礼的关键时刻,国王还会在空中飞来飞去,表示他已经跟神灵发生感应。然后他做一个手势,就能使整座灵殿发出珍珠般的光芒。我们为国王设计的这些小把戏不胜枚举,那些教士们参与实际的工作,但他们自己也栢信这一套。”
“这怎么行”瑟麦克气得紧咬着嘴唇。
玻特认真地说:“每当我想到我们错过大好时机,真想像市政厅公园的喷水池似地嚎啕大哭一场。想想三十年前的情况,哈定才把基地从安纳克瑞昂的手中解救出来,当时,安纳克瑞昂人还不清楚帝国已经开始衰落他们自从宙昂人叛乱以来,一直自顾不暇,甚至当银河外缘与帝国的通讯断绝,海盗出身的列普德的祖父自立为王时,他们仍然不晓得帝国已经分崩离析了。
“假如那时候的皇帝有胆量的话,他只要用两艘星际巡弋舰,配合安纳克瑞昂本身必然爆发的内乱,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它拿下;而我们当时也同样能够如此征服他们。但是哈定却没有这么做,反而为他们建立了君主崇拜制度,我个人真不了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