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我一辈子不会忘记。”
“如果真的毫无价值,”坚迪柏以骄傲的口气轻松化解了对方的攻势,“我会当场向您辞职。”
整个示范过程比预定时间超出许多,因为从头到尾,首席发言者都在紧紧逼问许多数学内容。
由于坚迪柏使用“微光体”极为熟练,因此节省了一点时间,否则整个过程还会拖得更长。微光体能将谢顿计划任何部分以全讯画面显示,无需借用墙壁作萤幕,也不要书桌那么大的控制台。这种装置在十年前才正式启用,首席发言者从未学会操作的诀窍。这一点坚迪柏很明白,而首席发言者也知道瞒不过他。
坚迪柏将微光体挂在大拇指上,用其他四根指头操作控制钮。他的手指从容挪移,仿佛是在演奏某种乐器。他还真的写过一篇短文,讨论两者的类似之处。
坚迪柏用微光体产生或者说轻而易举找到的方程式,随着他的解说不断地前后运动,看来就像是许多条蛇在空中飞舞。在必要的时候,他可以随时叫出“定义”,列出“公设”,画出二维与三维图表。当然他可以将“多维关系式”投影到二、三维图表上。
坚迪柏的解说清晰而精辟,终于使得首席发言者甘拜下风。最后,他心悦诚眼地问道:“我不记得看过这样的分析,这是什么人做出来的”
“首席发言者,这是我自己的成果。有关这方面的数学基础,我也已经发表过了。”
“非常杰出的创见,坚迪柏发言者。你能做出这种成绩,一旦我死了,或者退位的话,下一代首席发言者很可能就是你。”
“我倒没有想过这一点,首席发言者可是既然您不可能相信,我索性就收回这句话。事实上,我的确想过这件事,并且希望自己能够成为首席发言者。因为不论是谁继任这个职位,都必须采取一个唯有我才清楚的方案。”
“说得好,”首席发言者接口道:“不当的谦虚是很危险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方案也许现任的首席发言者同样能做到。即使我已老得无法像你那样有所突破,但至少还有能力接受你的指导。”
这实在是相当大方的让步,坚迪柏完全没有料到,顿时感觉心中充满了温暖,虽然明知这正是老前辈意料中的反应。
“谢谢您,首席发言者,因为我实在太需要您助我一臂之力。没有您的英明领导,我自己不可能掌握圆桌会议。”这显然是礼尚往来“那么,我想您已经从我刚才的示范中看出来,我们采取的对策不可能矫正偏逸世纪,也无法使所有的偏逸现象从此消失。”
“这点我很清楚,”首席发言者说:“假定你的数学推导是正确的,那么,要使谢顿计划真如我们所知的这样,完全回到正轨,而且继续完美无瑕地发展下去,我们就必须能够相当准确地预测少数人的反应,甚至是个人的反应,才有可能。”
“非常正确。既然心理史学的数学无法做到这一点,偏逸现象就不可能消失,更不可能永远不再出现。现在您应该明白,我刚才为什么会说:谢顿计划的瑕疵就在于完美无瑕。”
首席发言者做出了结论:“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谢顿计划中的确还有偏逸现象,二是你的数学推导有错误。由于我必须承认,过去一个多世纪以来,谢顿计画并未显现任何偏逸现象,因此唯一的可能,就是你的推导出了问题,然而,我又无法找出任何谬误或无心之失。”
“您犯了二分法错误,”坚迪柏说:“您排除了第三种可能性。事实上这两者可以同时成立,也就是说谢顿计划不再有任何偏逸现象,而我的数学推导也完全正确,虽然根据我的推导,前者绝对不可能出现。”
“我看不出有什么第三种可能。”
“假如谢顿计划被某种先进的心理史学方法控制,这个先进方法超越了我们现有的成就,可以预测一小群人的反应,甚至也许连个人的反应都能预测。在这个前提,也唯有在这个前提下,根据我的数学推导,谢顿计划才可能摆脱所有的偏逸现象”
首席发言者沉默不语,过了好一阵子以第二基地的标准而言,他才又开口道:“你所谓的那种先进的心理史学方法,我从来就未曾听说过,听你的口气,我可以确定你也没有概念。如果连你我都不知情,那么,某位或某些发言者发展出这种微观心理史学让我暂且这样称呼它而能对圆桌会议其他成员保密,这种机会几乎是无限小。你同意我的说法吗”
“我同意。”
“那么我们又只剩下两种可能,一是你的分析有误,二是微观心理史学的确存在,却并未掌握在第二基地手中。”
“完全正确,首席发言者,第二种可能一定就是事实。”
“你能否证明这个立论的真实性”
“我无法以任何正式的方法证明,但是请您回想一下,历史上不是已经出现过一个人,可以藉由操纵个体,而直接影响整个谢顿计划吗”
“我猜你指的是骡。”
“没错,当然就是他。”
“骡专事破坏,如今的问题却是谢顿计划进行得太过顺利,太过于接近完美,而你的推导证明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你现在应该找的是一个反骡某个能够像骡一样改写谢顿计划,可是动机却完全相反,并不是要令它瓦解,而是想使它精益求精的人。”
“完全正确,首席发言者,我只恨自己无法表达得这样鞭辟入里。骡是何方神圣他是一个突变异种,他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会具有那种异能没有人知道真正的答案。难道不可能有更多类似的人吗”
“显然不会有,骡最著名的特点在于他无法生育,他的名字便是由此而来,莫非你认为那只是个传说”
“我指的并非是骡的后人,我的意思是说,可能有一大群人至少目前变成了一大群,全都具有与骡相近的能力,而骡却是那个团体的叛徒。那群人为了他们自己的理由,非但不想破坏谢顿计划,反而全心全意地尽力维护。”
“银河在上,他们凭什么要维护谢顿计划”
gu903();“我们又为什么要维护它呢我们计划中的第二帝国,是由我们,或者应该说是我们的传人来担任决策者。如果另有更高明的组织在维护这个计划,他们绝不会把决策权留给我们,他们将会自己当家作主,然而最终的目标又是什么他们准备为我们建立什么样的第二帝国,难道我们不应该设法搞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