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量庞大的资料,却对盖娅一无所知。”
裴洛拉特说:“你想,假如我们到川陀去”
“我怀疑即使到了那里,也无法找到任何有关盖娅的资料。赛协尔人一直将它的存在视为秘密,我猜想盖娅人本身的守密程度,恐怕还要更为严格。几天以前,你自己告诉我说这并非不寻常的现象,有些世界为了逃税或避免外界的干扰,会故意将自己隐藏起来。”
“一般来讲,”裴洛拉特说:“只有在银河中星辰稀疏的区域,星圆绘制者或天体统计师才会偶然发现这种世界。它们能够隐匿起来,乃是因为位置偏远孤立,而盖娅的舆理位置却不是这样。”
“没错,这是另一个不寻常的地方。我们暂且把星图留在荧幕上,以便你我继续探讨银河舆理学家疏漏的原因。让我再问你一遍,既然连这方面的专家都不知道盖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一直在搜集有关地球的神话、地球的传说、地球的历史,总共已经花了三十多年的时间,我的好葛兰。现在我身边没有完整的纪录,教我怎么回答”
“我们可以想办法试试看,詹诺夫。比方说,你听说它的存在,是在你研究工作的前十五年,还是后十五年呢”
“什么噢,如果我们这么粗略地划分的话,是在后十五年。”
“你还可以回想得更清楚一点,例如,我猜你是在最近几年才闻悉盖娅的。”
崔维兹凝视着裴洛拉特,却无法看见对方隐藏在阴暗中的表情,于是他将舱房的光线调亮一点,荧幕上壮观的夜空景象随即变得有些朦胧。这时崔维兹才发现,裴洛拉特完全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
“怎么样”崔维兹催促道。
“我在想,”裴洛拉特谨慎地说:“你大概猜对了,不过我可不敢发誓保证。当我写信给列德贝特大学的吉姆柏教授时,我并没有提到盖娅,假如当时我已经知道的话,照理说应该会跟他提上几句。而那是让我想想看是九五年的事,也就是三年以前。我想你的确猜对了,葛兰。”
“那你又是怎么发现的”崔维兹追问道:“在某次通讯中某一本书里某篇科学性论文中还是某一首古老的歌谣到底是什么拜托”
裴洛拉特靠着椅背,两臂交抱在胸前,整个人一动不动,陷入深度沉思的状态。崔维兹没敢催促,只是在一旁焦急地等待。
最后,裴洛拉特终于开口:“是在某次私人通讯中,但你千万别问我是谁写的信,亲爱的兄弟,我可不记得了。”
崔维兹不敢直接逼问裴洛拉特,只能技巧地诱导他逐步回想,慢慢把答案引出来。他的双手都已经渗出冷汗,便顺手在腰带上抹了一下,继续问道:“是一位历史学家写的信还是一位神话学专家或是一位银河舆理学家”
“没有用的,我根本没法替那封信配上一个名字。”
“或许因为它根本就没有署名。”
“噢,不,这简直不可能。”
“为什么你从来不理会不具名的信件吗”
“我想那倒不至于。”
“你曾经接到过这种信件吗”
“偶尔,不过很少。最近几年来,我在某些学术圈中变得小有名气,许多人都知道我专门搜集特定的神话与传说。跟我保持书信往来的学者,如果从非学术性来源发现相关资料,有时就会好心地转寄一份给我。像这一类的资料,有些就没有提到作者或出处。”
崔维兹说:“好的,但你是否直接收到过未具名、而又不是由学术圈朋友转寄来的资料”
“有时候会发生这种事,不过非常罕见。”
“你是否能够确定,盖娅的资料不是这样子来的”
“未具名的通讯实在太少见,如果盖娅的资料真是这样来的,我想我应该会记得才对。但是,我仍然不能确定这个资料的来源注意,这并不代表我真是从匿名信件中获知的。”
“这点我了解,不过可能性总还是有的,对不对”
裴洛拉特很勉强地说:“我想应该足吧,可是你问这些干什么呢”
“我还没有问完,”崔维兹用蛮横的口气说:“暂且不论匿名与否,你是从哪里收到那份资料的哪一个世界”
裴洛拉特耸了耸肩。“饶了我吧,我根本就毫无印象。”
“有没有可能是来自赛协尔”
“我跟你说过,我不知道。”
“照我说,你的资料正是来自赛协尔。”
“你爱怎么说都可以,然而你说的并不一定就是事实。”
“不一定当昆特瑟兹指着五姊妹中央那颗暗星的时候,你马上就知道它正是盖娅。在昆特瑟兹还没有告诉我们之前,你就先说了出来,记得吗”
“记得,当然记得。”
“这怎么可能呢你怎能立刻认出那颗暗星正是盖娅”
“因为我手上那个有关盖娅的传说,其实很少用盖娅这个名称。通常都是用譬喻的说法,而且有许多不同的譬喻。其中一个重复过好几次的是五姊妹的小兄弟;另一个则是五边形之心,有时也称为五边形中点。当昆特瑟兹指出五姊妹和中央那颗星的时候,那个隐喻就立刻从我脑海浮现。”
“你以前从未跟我提过这些隐喻。”
“我原来并不知道它们的意义,也不觉得有必要跟你讨论这个问题,因为你是一个”说到这里裴洛拉特犹豫了起来。
“一个外行”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