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过又是在利用她!
刘芊妤捂脸痛哭,利用她且罢!她识人不清,认了就是!
可自相识来,她自认待沈柏尘不薄,如此抄家灭族的祸事,沈柏尘他于心何忍害她至此!
刘芊妤跪在地上,爬了几步,爬到陈媛跟前,世家女子的脸面全然不顾,哭着说:
“公主,爹爹不知此事,是我以为他要追求公主,方才动了恻隐之心,一切祸根都因臣女,望公主明察,刘家和此事无关联啊!”
是她眼瞎,岂能连累了家人!
刘芊妤不顾一切地叩头,怕得按在地上的手都在抖。
刘尚书明显没想到她会如此,也是一怔,那是他疼了十几年的嫡女,拦她和沈柏尘,也不过是因沈柏尘非良人,适才公主话落下,他的确恨得不行,毕竟一家老少数十条命,可能都被牵连啊!
可见嫡女如此可怜,他又如何忍心?
皆怪那贼人!骗他女儿至此!
陈媛的视线在刘芊妤指尖顿了刹那,下一刻,她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轻颔首,立刻有人上去拦住刘芊妤,陈媛没管旁人意外的视线,淡淡地说:
“还未确定沈公子就是贼人,这罪认得早了些。”
话音甫落,身后林中就传来些许声响,陈媛回头,就见沈柏尘一步一步走出来,似披了一层皎洁月光,冷清谪仙在世不过如此。
他身上裹着厚重的大氅,见到营中场景,一怔,遂后细眉轻蹙。
刘芊妤见他回来了,眼中顿生茫然,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但额头还在作疼,刘芊妤再不敢信他,堪堪咬唇止声,只想知晓真相。
陈媛仿若眼前无乱,清淡地问:
“夜深林险,沈公子不在帐中休息,这是去哪里了?”
沈柏尘似走路都费劲,只能一步步地走进,他身后跟了位老仆,他抵唇轻轻咳嗽了一声:
“今日发生了很多事,沈某睡不着,就到林中走了走。”
陈媛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只稍颔首:
“今日贼人逃了一劫,但身上落了伤,沈公子这夜深而行,难免逃不了嫌疑,可否进帐让人搜查一下?”
沈柏尘静了一瞬。
他默默地和陈媛对视,半晌,他低垂下眼睑,唇色虚白地点了点头。
陈媛点了点椅柄,徐蚙一当即跟着沈柏尘进帐,陈媛抬手指了指沈柏尘身后的老仆:
“你也一同进去。”
那老仆未吭声,直接跟着进去了。
倏然,陈媛眯了眯眸眼,沈柏尘这番反应,她知晓,在沈柏尘主仆身上必然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了。
陈媛招来一人,低低耳语了几句,她给霍余使了个眼色。
当即一队禁军跟着那人进了密林,见状,一些人看着密林的方向若有所思。
其中就包括了陆含清。
陈媛不相信沈柏尘,哪怕她明面上笑脸相迎,但谁都看得出她对沈柏尘的怀疑。
可怀疑归怀疑,她却没有拿下沈柏尘。
这沈柏尘究竟是何身份?
当真只是一个茶商这么简单?
徐蚙一很快出来,面无表情,谁都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走近陈媛,他才摇了摇头。
至此,沈柏尘的嫌疑似就摆脱了。
可刘芊妤却盯着那张营帐失神,当真没有了嫌疑吗?
陈媛觑了她一眼:
“倒苦了刘姑娘,盼秋,给刘姑娘拿一支凝脂膏,女子家这张脸是顶重要的,莫留了伤疤。”
盼秋跑进营帐拿来凝脂膏,陈媛亲自递给了刘芊妤。
刘芊妤谢恩接过,倏然,她眼眶有些红。
她知晓,公主是在给她作脸,今日她又哭又求,哪怕最后无罪,也丢尽了颜面,可有公主赏赐,日后就无人敢拿此事议论她了。
陈媛未对她多说什么,可有些怀疑一旦落下生了根,就再也拔除不了了。
今日一事和沈柏尘无关?
刘芊妤苦涩地笑,怎会无关?若是无关,他深夜去密林作甚?
很快,进密林的那队禁军回来,抬回了一具尸体。
“臣等在林西尽头的小溪中发现了这具尸体。”
尸体上有伤,是箭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