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一边壮着胆子小声嘀咕:
“爹啊,别怪儿子不孝,今天这一遭已经够瞧的了,咱吓人也不能接二连三这么来啊。冤有头债有主,您别可着自家害,要不你去北安门那家棺材铺,那孙子总抢我买卖,你晚上去他家聊聊吧,听说他家还有个俏寡妇”
胡言乱语,也不着个边际。白长生想一句说一句,就来到了那柱善香的前面,松香袅袅,萦绕绿莹。
这善香说不出来的奇特感觉,白长生闭上眼睛,再也不想其他,一口气吹了过去。
活人气这么一送,那柱善香抖抖闪闪过后就灭了。余香飘荡,在空中凝结成一团弯曲的弧线。
棺材铺内顿时一片漆黑,再无任何光亮。就在这时候,白长生听到身后那正立堂中的半口棺材,动了
嘎吱嘎吱
一阵厉鬼挠门般的声音自那半口棺材里面发出,刺耳瘆人,好像有猛鬼出笼
。再过了片刻须臾,又听到一阵呼啦的声音,那半口棺材被推开了。棺材盖板劈了啪啦一阵,掉落在了地上。
啪
就这一声响动,白长生跟着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血都凉了只觉得全身力气消散,僵硬无比。眼睛死死瞪着面前那半柱善香,连回头的勇气都没了。
看来老父亲没哄我,鬼不可欺。如今一口活人气把老父亲的善香给吹灭了,这可是犯了大忌,也不知道要惹出什么祸端来。
心中绝望的感觉陡然而生,看来今日是撞邪了,诸事不顺,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恶鬼出世找上了自己。
白长生不敢回头,生怕把自己的小心肝给吓破掉,气氛也就这么僵持住了。
突然
一只爪子搭在了白长生的肩头
鬼搭肩
白长生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反抗的意识都没了,眼睛紧闭,心如死灰。而那爪子搭在了肩头后,紧跟着传来阴测测的一句话:
“儿子啊你为什么要怕我啊我是你爸爸啊叫爸爸”
那声音低沉沙哑,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阴测无比却又显得十分怪异。白长生一软,就要跌坐在地:
看来是老父亲化鬼显灵,爬出来问责自己了。虽然是父亲,但这人鬼殊途白长生可是提不起半点叙旧唠嗑的兴致来。
不料还未倒地却被那爪子提了起来。这时候也分辨不出来什么,听到背后有鬼搭茬,白长生这就颤抖着想该怎么回话。
刚要张口回答,白长生忽然觉察到了不对劲:这爪子温软热度难道说老父亲重返阳间,二世为人
也不该啊,真有这么神当初怎么说死就死了白长生胡思乱想,忽然那背后“恶鬼”又开口了,还有些急切,掺杂着一丝嘲弄:
“儿子,快叫爸爸。”
这声音也不对劲,白长生猛然察觉到了蹊跷:定是有人作怪,要么就是邪魅作祟。
还是不敢妄动,但是确定了这声音和这爪子肯定不是自己父亲。白长生有了计较:趁着棺材铺内没有光亮,悄悄操起了散落在一旁的木棍。
猛然抖了一下肩膀,将那爪子震开,危急时刻时不待我,白长生一个鲤鱼打挺,自地上跳了起来。回头就是一棍子
直取身后那人
只听得啪地一声,紧接着传来一阵哀嚎惨叫:
“哎哟我去,当爹不成蚀把米哟”
噗通倒地,知道疼,看来是个人,并非邪魅作祟。白长生稍作心安,这才放下心来,但也不敢怠慢,赶紧摸起了灵牌下的冷火石,咔嚓咔嚓一阵,白光骤现,刺亮人眼也照亮了屋内的情景:
只看到一个白衣书生,长衫袭身,褐布束发,看着倒是眉清目秀,二十来岁,眼下正倒在地上,一脸憋屈揉捏着额头上的大包。
“你是谁”
白长生看此人面相虽然有些浪荡不羁,倒也不像是个坏人,但这么作弄自己断不能轻饶他。
“我是你爸爸”
那人看来被一闷棍打得不轻,咬牙切齿冲着白长生顶嘴。
白长生一听,错愕一阵,这小子是脑子不好使还是胆子太大敢这么调戏自己跟着就是一阵嘿嘿冷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就你这腿脚想当我爹今天小爷就教你做人”
说着,操起那木棍冲过来一夜多事,白长生本来就吓得不轻。眼下被这人一刺激,心说可算找到了撒气的沙包,绝对不能轻饶,先打一顿再说。
啪啪啪,伴随着一阵哀嚎惨叫,拐子胡同这份静谧被彻底打破。那白衣书生被白长生一通好打,鼻青脸肿,嘴角渗血。
心中无比畏惧:不就开个玩笑么,一棍子还不够,难不成今天要自己彻底交代在这
他哪里知道白长生这一晚上经历了何等恐怖的事情。
“好汉留命好汉留命你是我爸爸哟哎哟”
那书生惨叫着,躲闪不及,被白长生围着那半口棺材追打,棍棍入肉,摧枯拉朽。
白长生也是打累了,呼哧带喘,咬着牙看着那书生,被自己打得也算鼻青脸肿,再打下去就要小命不保了。
这才深呼一口气,没再动手,不过倒是开口了,只听白长生问道:
“现在知道谁是爸爸了”
那人一听,心说这绝对不是个善茬。连连点头,不敢有一丝忤逆,紧接着白长生又问:
gu903();“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