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隆庆帝喝完药后便又躺下来养神,并没有说要让外面跪着的白锦扶进来的意思,王内官也不好说什么,放下床幔退到一旁守着。
隆庆帝这一觉睡到了天亮,醒过来后精神恢复了不少,梳洗更衣完走出寝殿,便看见白锦扶还跪在外面,身体摇摇晃晃,正垂着脑袋打瞌睡,丝毫没注意到隆庆帝已经从寝殿里出来了。
隆庆帝没有出声叫醒白锦扶,招来守在外面的宫人,悄声问:“熙王跪了一晚上?”
宫人小声回:“回皇上,是。”
隆庆帝挥挥手让人退下,自己走到白锦扶旁边,伸手在白锦扶额头上轻轻拍了拍,“该醒了。”
白锦扶闻声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看见隆庆帝站在他面前,眼睛立即睁大,喜形于色道:“父皇?父皇您的龙体无碍了吧?”
“有你帮朕跪了一.夜诵经祈福,朕的龙体自然会无碍。”隆庆帝看白锦扶的眼神,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慈爱,能看得出来不是装模作样,而是发自真心。
白锦扶高兴地点头,“如此那就太好了!”
隆庆帝道:“跪了一.夜累了吧?”
白锦扶摇摇头:“只要父皇龙体康健,儿臣跪再久也不觉得累!”
“朕知道你孝顺。”隆庆帝微笑了下,“好了,你先回府好好休息吧,朕这里自有宫人和太医看顾,你本来身子就弱,别把自己的身体累垮了。”
白锦扶感激地叩头道:“谢父皇关心,那儿臣先告退了。”
白锦扶跪了一.夜,腿脚难免酸痛,乍一下没起得来,便用手撑在地上想借力起身,可不知怎么了,手刚用上力,他口中忽然“嘶”了声把手缩了回去,右手握住左手的手腕,额头上冷汗涔涔,嘴唇也是毫无血色,看起来好像很痛苦。
隆庆帝察觉到不对劲,打量着白锦扶的手,问:“你的手怎么了?”
白锦扶忙垂下手把手藏在袖子里,若无其事地摇摇头,“没事没事,刚刚不小心扭到了。”
隆庆帝看着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有点不相信,亲自上前抓住白锦扶的手臂,将他左手的袖子撸上去,查看他的手腕,只见白锦扶手腕上缠了一圈白布,白布下正有鲜红的血迹渗透出来,把隆庆帝惊得脸色大变,“这是怎么弄的?”
“父皇莫为儿臣担忧,儿臣没事。”白锦扶故作轻松地笑笑,安抚隆庆帝道,“就是儿臣听闻以人血入药,可以滋补血气,所以在问过太医后,便擅自做主在父皇服用的药里加了点自己的血,希望能帮父皇尽快恢复元气。”
隆庆帝刚才看见了白锦扶手腕上的伤口,绝不是他所说的只是放了一点血那么简单,拧眉不赞同地道:“傻孩子,这种无稽之谈你也信,以后不许再自残身体,听见没?”
“父皇,这不是无稽之谈,上次用儿臣的血做药引,您不也很快就好了吗?可见是有效的。”白锦扶一脸正色,铿锵有力地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儿臣的一切都是父皇给的,别说是一点血,就是要儿臣的命,儿臣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隆庆帝听了这番情真意切的话,再也压抑不住心里涌出的感动,眼眶蓦地有些湿润,怕自己失态,连忙招手吩咐宫人道:“来人,快送熙王回府,再传太医去熙王府,好好为熙王处理伤口!”
“谢父皇,那儿臣先走了。”白锦扶活动了下酸软的腿脚,步履蹒跚地走了出去,隆庆帝站在殿里一直看着白锦扶的身影走出了宫门。
一等白锦扶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外,隆庆帝刚刚还算和蔼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传朕旨意,皇长孙段无忌,聪颖殊常,秉质纯粹,深惬朕心,着命即日启程入百越为质,望皇长孙不负朕望,保两国永世交好。”
这一晚上过去,白锦扶是又累了腿又伤了手,不过也算有了不小的回报,起码他能看得出来,刚刚老头子看见他手腕受伤,流露出对他的心疼是发自真心的,这一晚过后,隆庆帝应该会真正将他当亲生儿子对待了,不枉他吃的这些苦。
白锦扶在一个太监的搀扶走出了皇宫,现在刚好是早朝的时间,宫门外全是等待入宫上朝的文武百官,看见白锦扶从宫里出来,所有人的视线都立刻集中在了他身上,围着白锦扶好奇地探究着。
白锦扶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显摆”的好机会,左手扶在小太监的手臂上,好巧不巧地翻起袖子,露出手腕上包扎的伤口,上面还渗着殷红的血迹,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有人注意就会有人打听,这样,很快百官们就会都知道他割腕放血为隆庆帝治病的孝举,对他孝子贤王的人设可是大大有益。
景彧站在文官队列里,看见白锦扶手腕上的伤心里着急,但碍于周围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也不好贸然上前询问。
倒是白锦扶经过他身旁的时候,先是垂眸盯着自己的手腕,随后又悄悄抬眸朝景彧“眉目传情”单眨了一下眼睛,那眼神好像在说:不好意思,手受伤了,答应你的奖赏,可能要延期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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