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琅易敛起浓墨般剑眉:“看我做啥?想我?”
有含蓄而深沉的意味。
唐鹭说:“没有,反而更陌生了。”
其实余琅易同样有此感觉,忽然间唐鹭对于自己亦新鲜且陌生了许多。她保持距离,她冷静而疏离,条理层次分明,使他对她亦像其余的女生,不自禁多了一丝客气。
一会儿菜陆续端上来,剁椒鱼头,麻辣豆腐,蒜蓉小龙虾,粉蒸肉……摆了好一桌。两人便动起筷子。
余琅易给她挑了一块无刺的鲜嫩鱼肉:“多吃点,上几天班小脸都瘦了,得补补。”
唐鹭说:“上班可开心了,多半被你气瘦的。”
余琅易自惭愧,却又发挥他天性里的辩论基因:“那这事从侧面说明了你还是在乎我,要么哥也多给你补补?”
凤目深情,一本正经。
唐鹭无语,哪有用气人来证明心里有没对方的。低头:“不要,我不稀得了已经。”
说着只顾专注吃菜,不搭理他说话了。
桌子的一面朝着过道,给上菜用,其余的三面是固定的连坐。起先两人一左一右对面而坐,后来余琅易逐渐移去了中间,一晚上给她夹菜,剥虾,递纸巾,倒茶,很是体贴照顾。
唐鹭睨着他好看的侧脸轮廓,这个男人的脸骨勾勒着英俊与薄情,如果对他温柔点,他便各种好脾气好哄,一旦翻脸,顿然凌厉得戳人生疼。
唐鹭便问说:“余琅易,你小时候是不是特别难伺候?就你这副脾气,谁能消受得了你呀?我都已经后悔认识你了……早知道该换个男人。”
呵,你当初那副二十块钱小T恤勾着肩的模样,要不是在男洗手间门口遇见哥,不定下场结局如何。
余琅易这会儿可不敢奚落她,都说了最近要哄着她,追求她。便整了整领子,冷淡道:“想太多,老子小时候自己玩自己的,没人打扰能玩一整天,压根不用谁哄着。倒是你,你小时候才麻烦吧,哭鼻子精。”
唐鹭气得拧了他一把,打开手机说道:“给你看我小时候照片,我可乖了,老师们最喜欢的是我。”
说着把相册里存的幼儿园照片递给余琅易看。
余琅易只见着那画面里的小女孩,穿背带牛仔裙,扎着两根小短辫。不由好笑:“小时候脸蛋胖嘟嘟的,怎么越长越瘦了?吃的也不少,都吃到哪里去。”
唐鹭说:“我哪里知道。”
余琅易睨了眼她白皙颈子下的锁骨,她遮得严实,很擅于掩藏,可余琅易晓得内里美满。宠溺戏谑:“都长那上了,我的一整物你都能埋得下。”
一时又想起旅游时,唐鹭给他做的那些温柔,最后是抵在她红芍上释放的。
男人挑眉,闲淡含笑,谁能够像他,一本正经一脸正气地说这事。
唐鹭连忙正色说:“闭嘴,谁让你提这个的,以后都不许提。有你的小时候吗?让我也看看。”
余琅易傲漠蹙眉:“没有,以后带你去东北看。”说着,见她吃毛血旺嘴角沾了辣椒,便揩起纸巾擦拭。
对面桌有个两岁的小朋友,坐在儿童餐椅上,见到他二人,就比着胖胖的小手叫:“宝宝。”
唐鹭听见了,猜是觉得余琅易喂自己,就以为她也是宝宝。
唐鹭便说:“余琅易,你吃你的吧,你看你自己也瘦了些,别光顾着我。”
余琅易听得受用,戏谑道:“鹭鹭你哪天看我顺眼,哪天就觉得我瘦了。我可体重一年365天基本不动,没啥变化。要么你也喂我好了。”
说罢,睇了眼面前的碗勺。
唐鹭故意给他舀一勺子田螺。余琅易吃不了田螺、牡蛎这样的东西,吃了就挠痒。唐鹭以前不知道,最开始一起住时,她做这类菜,余琅易不动筷子,那时还住在城中村,她以为他是觉得她喜欢,所以都让给她吃。
唐鹭有一回便给余琅易舀了一勺田螺说:“呐,琅哥你尝尝我做的味道。”
唐鹭却不懂,余琅易基本没有亲密的人给夹过菜,老爷子很少有空闲和他一块吃饭。周太更不用指望,喂饭都是喊保姆的,保姆又留不住,三五个月一换。那个女人被他爹周相公捧一辈子,吹毛求疵,带孩子这种事儿轮不到她。
余琅易没被人怎么亲密对待过,他自己对人也冷清,只唐鹭搂着他一块睡过觉,只唐鹭纤细的胳膊缠着他,生怕他离开。还有她夏天贴在他身上的柔情,冬天两只脚掖进他腿窝取暖的冰凉。
他以前以为,如果换另一个女人先这样做的对他,他可能也会日渐成习。这无关美丑,无关可爱与否,亦无关幸生活是否和谐,他甚至都不在乎性。后来翟欣回来试诱,他却总结出并不会,唯只是对唐鹭一个女人。
彼时余琅易默了默,夹起就吃掉了。一勺子没吃完,但吃了一半,那天洗碗也是他主动去洗。
后来过半小时,唐鹭在纸上乱写乱画,抬头便看到他在挠痒,脖子上一点点红斑。问他说,琅哥你怎么了?他说,过敏。唐鹭又问,是不是田螺,过敏为什么还吃?他冷着张脸:你夹的我能不吃,不吃又得噘小嘴生气。
虽然他大男人气宇冷冰冰,可唐鹭却莫名觉着甜。后来唐鹭就少买了,买了也自己吃。
这会儿她偏是故意夹给他的。
作者有话说:
更新了,么啾,晚安(3
第60章
◎余琅易他到底是多有钱,他出自什么身份?◎
60
结果余琅易眉头都没皱,就把田螺往嘴里送去。
他是真吃不了这类东西,虽然过敏通常也就一天的事,但晚上够他挠一晚。犹记得当时叫他吃田螺那回,余琅易在唐鹭身边挠得嘶嘶响,后来还得叫唐鹭帮他挠背,吵得半宿没睡踏实。最后唐鹭狠狠心两指弯起,在他硬实的后背上拧了一圈,痛得余琅易龇牙,龇完牙倒是痒也熬过了。
唐鹭连忙挡住他唇,说:“余琅易,你真吃啊,明知道过敏还吃。”
女人的筷子抵住余琅易丰泽的唇,余琅易哂了哂嘴角:“不吃能舍得?莫说几颗田螺,媳妇儿喂的,砒霜我都吃。不然你换个菜给我。”
神经这男人,要么气人的时候几句把人气绝,要么讨好人时又这么舔。
gu903();唐鹭气哼哼的:“随便你,吃完不够这一盘子都给你了。”话说着,却还是夹了一块他爱吃的粉蒸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