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估计叶迎之只听见前半句就会大惊失色、不知所措。说不定还会和他绝交。
迟筵也不明白来到资本主义社会之后自己怎么就迅速堕落成了这个样子,不仅在梦里遐想自己的友人,还在现实里对一只吸血鬼产生了不可言说不敢承认的依恋——简直人渣,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脚踏两只船。
正是为了排解这种简直让人无计可施的烦闷迟筵才参加了冲浪两日游,谁想到又碰上这种事。
他上辈子大概是和吸血鬼有仇吧。
江田还在旁边追问关于吸血鬼劫道人的情况。
托尼索性坐到了他们后面的空座上,详细讲道:“据说山林里潜藏着吸血鬼,他们神出鬼没,会在晚上偏僻的很少有车经过的道路上出现,把车拦下,吸食车中人的血液,然后再消除他们的记忆,把人放走。但是曾经也有正好躲起来逃过一劫没有被消除记忆的人,所以关于这些‘劫道人’的传闻就流传出来了。只不过这种神鬼故事一向都真假莫测,也没谁真的把这些传闻当回事。”
“没想到是真的。”他喃喃着,“劫掠鲜血的,劫道人。”
司机是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白人男子,他紧张地将车停在原地,警告所有人不要开门窗、不要下车,从刚才的声响判断,车子分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他却不敢下车去查验。作为常在夜间奔波于山间道路的老手,他显然也听说过相关的传闻。
山林间的雾气越来越大,浓白色的雾几乎将整个车子都包裹起来。
司机看了看不寻常的雾,将车子熄了火,并关上了车内外所有的灯,希冀着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将大巴遮掩起来。有的乘客试图拨打急救电话求救,却发现所有的手机都接收不到任何信号。
司机从驾驶座上走下来,低声叮嘱每一个人不要发出声音和亮光。顿时连电子设备发出的白色亮光都从车厢里消失了,整个车子都陷入了寂静的黑暗之中,每个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迟筵隐约听到雾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皱了皱眉,转过头去看,正看见一个黑影扒在了他右边的车窗上,玻璃上清晰地印着一张青白色的脸,长长的獠牙正对着迟筵。
吸血鬼暗红色的瞳孔中闪过一抹贪婪,他看着迟筵,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迟筵猝不及防正和吸血鬼对视在一起。他强忍着没有转移视线,只悄悄动了动喉咙,努力保持镇定地缓缓抬起了左手。
左手无名指上有叶迎之给他套上去的戒指。
他说这是一个信物,可能会派上一些用场。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不知道究竟会不会起作用。迟筵尽力克制着自己的紧张和虚张声势,担心被对方看出来,他平静地,特意向那只吸血鬼晃了晃带着荆棘玫瑰纹样的戒面。
吸血鬼暗红色的瞳孔一下子睁大。
迟筵想了一下,直接将戒面贴在了玻璃上,好让对方看清楚。
他突然想到自己的行为实在有些冒险。这毕竟是一个吸血鬼猎人的信物,而他并不清楚这群吸血鬼的底细,说不定对方曾和叶迎之的家族结下过仇怨,说不定自己的行动反而会引来反噬,托尼说这些吸血鬼只劫掠血液并不会轻易谋害人类的性命,迟筵猜想他们也害怕引来太大的麻烦才会如此行事。但是自己亮出戒指的行为很可能给全车人招致更大的劫难,而自己并没有保全大家的能力。
迟筵有些懊悔自己冲动冒进的行动,而就在他暗自后悔的时候,那只吸血鬼掉了下去。
浓雾中再次想起窸窸窣窣的和树枝摩擦的声音,甚至隐约可闻零星的用英语交谈的声音。
全车人继续在司机带领下心惊胆战的等着,和同伴用眼神和肢体动作交流着自己的惶恐不安。他们中有人刚才也看见了贴在窗户上的那种怪物——不止一只,却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就这样过了十多分钟,浓雾渐渐的一点一点散去了,露出天边皎洁的月色。
司机定了定神,小心地拿出备用手电筒,打开车前门下车查看了一番——一切正常,什么都没有,仿佛刚才的冲撞、浓雾和那些窸窣的黑影都只不过是他的错觉。
他回到了车上,搓了搓手,小声嘟囔了两句,便再次启动了车,打开了车内外所有的灯,像往常一样行驶在熟悉的道路上。过了半个小时后他又打开了音乐。起码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好,大概用不了多久他就又能平安到家了。
随着舒缓的乡村音乐响起,车里又重新恢复生气和活力。
手机也重新有了信号,乘客们纷纷打给自己的亲朋好友或是在社交网络上讲述自己方才诡异的遭遇。
迟筵给叶迎之发了消息,感谢了他的戒指,并借机装作随意地问出了一个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我和艾默尔亲王的约定完成之后,会被消除记忆吗?”
他以前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上次白秋问过这个问题之后,他却总是情不自禁地惦记着这件事。他远不如在白秋面前表现得那样达观。
“这件事的决定权在艾默尔亲王身上,如果他不想让你忘掉,那你就不会忘记。”
“我知道了。”迟筵低头按着消息,“还有一件事,迎之,这次流浪吸血鬼的事你可不可以先不要去检举,帮我留意一下后续处理结果就好。”
“为什么?”
“我想去请艾默尔出手。”
他知道是自己任性,是自己感情用事。
以前遇到事情叶迎之让他去请艾默尔亲王帮忙他从来都不愿意,但这次却有些忍不住主动去找对方。
反正我注定会离开,反正我注定会忘记。
反正我不过百年寿命,于你不过须臾而已。
所以我至少想知道这一刻,在我还记得的时候,我于你,是不是有一点特殊,是不是有一点任性的权力。
艾默尔,我认输了。
不管是斯德哥尔摩还是什么的,我好像,的确有一些……
迟筵闭了闭眼,及时打住了自己的念头。他收起手机,靠在狭小的座椅上,向右偏过了头。
车子已经驶入了索菲斯市区,车窗上映出路旁暗淡的橘黄色路灯灯光,也倒映出他茫然的脸。
他终究不敢明确而坦承地面对自己的心。
那三个字,即便是自己想想都不敢。
第87章倒数三天
大巴抵达索菲斯市中心的停车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街上很寂静,基本看不到行人或车辆。温度有些低,一阵风吹过来,迟筵忍不住拢了拢衣服。又降温了,他前天离开索菲斯的时候好像还没有这么冷。
他和江田一起走出大巴的停车场,拿出手机看了看,他预约的出租应该快到了。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