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探究的看向燕王,他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可谢桥却觉得不可能!长公主的故友,会这么亲切的唤一个奴婢?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看着燕王急切的否认,谢桥将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尽数敛去,镇定的从吩咐燕王备几味药,煎熬好,将药丸扔进汤药中化去,喂给长公主喝下去。
长公主紧闭着嘴,不肯喝。
谢桥沉声说道:“你不喝,见不得瑾姨。”
长公主沉默片刻,方才饮下药汁。
谢桥长舒一口气,当她隐约猜到长公主的身份之时,便想燕王说的对极,她不尽力医治,日后回想起来,后悔至极。
而燕王并非是长久的盟友,只怕会拿捏这件事要挟她。
若是她曾经见到活着的长公主,没有透露给秦蓦,反而放任她死去。秦蓦来不及见她最后一面,只怕他们两人会生出隔阂。
长公主服用药后,胃里难受的想要呕吐。
谢桥轻声说道:“这药吃了胃里会难受,你的头发也会掉,只能吃清淡的流食。”
长公主费力的睁了睁眼,只说一句话:“阿瑾。”
你不想见秦蓦?
谢桥险些冲动之下说出这句话,话到嘴边,吞咽下去。
她想,寻个时机带着秦蓦见上她一面才好。
燕王目光明明灭灭,始终在谢桥的脸上打转,一言不发。
待他们离去后,谢桥没有发现燕王派人看守草庐,防备谢桥猜到里面之人的身份,将人给带走!
并不知,他们一走,秦玉鬼鬼祟祟的在外头打转,推开隐蔽在荆棘之下的门进去。
远远看见里面有一座草庐,里面传出咳嗽声,秦玉便知里面是有人。
他们将人藏的如此隐秘,定是见不得人。想起谢桥与燕王离开时的凝重神色,秦玉自以为是的抓住他们的把柄。
不敢轻易的动手,原路返回,去找季云竹给她留下的人来帮忙。
——
秦玉给他们指路,便在一处宅子里等他们将人带到。
一个时辰过去,他们方才将人带过来。
“怎么受伤了?”秦玉看着季云竹的人身上带伤,微微一愣,不禁庆幸她没有贸然进去。否则,她怕是出不来了!
“草庐里有埋伏。”
秦玉点了点头,看着躺在床榻上的长公主,她是醒着的却没有睁开眼。
并没有发现她有何奇特之处。
倏然,看着她手腕上的紫檀佛珠,秦玉目光一顿,手指勾起来细细端看:“这珠子与我母亲的有些相似。”
只是记忆太过久远,已经模糊。
“郡主,主子离世,我们兄弟便不留在京城。”几个人拱手,不等秦玉开口,闪身离开。
秦玉眉头紧拧,不知季云竹为何要她跟着谢桥,说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目前为止,她只发现藏在寺庙中的老妇人。
长公主听闻他们唤秦玉郡主,睁开眼,触及她的面容,惊诧道:“玉儿。”
秦玉怔愣的看向长公主,不知这老妇人怎得知晓她的名讳。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闻言,长公主便知她是自己的女儿秦玉。心中一酸,眼眶湿润,哽咽的说道:“玉儿,我是你母亲……”
“不,不可能!”秦玉面色骤变,瞪着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她脸上布满皱纹,俨然六七十的老妪,怎么会是她端庄高贵的母亲?
“玉儿,你小时候爱要母亲抱,撒娇要母亲给你涂抹口脂,你都不记得了?”长公主如何不知秦玉为何反应激烈,她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都不敢照镜子。
秦玉心中信了几分,又怀疑是谢桥使的鬼把戏,心存试探。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委屈的哭诉道:“母亲,您没死,真好!玉儿命好苦,您吩咐哥哥好好照顾我。可他不认我这个妹妹,一心听从容华的话!我堂堂郡主,嫁给一个小小的副将,人人都嘲笑我,看不起我……”
扑通跪在床榻边上,握着长公主的手,呜咽道:“母亲,您是知道玉儿活不下去,回来替玉儿做主么?”
长公主面色骤变,难以相信秦蓦会苛待秦玉,对她冷酷无情:“蓦儿他怎么变了?秦淮,他不管?”似乎想起秦淮的为人,长公主脸色难看,喘着粗气道:“你去将蓦儿唤来。”秦玉口中的容华令她片刻失神,知道替她治病的就是容华,并不相信她会唆使秦蓦与秦玉生分。
难道,这其中发生何事了?
心中隐隐明白燕王为何说谢桥不治她会后悔,想必她与秦蓦关系亲密。
许是十几年未见秦玉,听到她哭得肝肠寸断,长公主心中对谢桥升起一丝不悦。
秦玉面色苍白,眼底乌青深重,显见得日子并不好过。
谢桥嫁给秦蓦,便是秦玉的长嫂,长嫂为母,更是要爱护秦玉。
若有不对之处,也该好好引导她。
秦玉闻言,心中已经确认老妇人是长公主。心中震惊的同时,升起一股喜悦之色。只要母亲还活着,量秦蓦不敢对她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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