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言听到许酒这话愣了愣,心底无奈叹了口气,转头道:“我没生气。”
当时苏迎也是这样一幅神情,这样一种无奈的语气回她同样的话,他的动作和习惯和苏迎太过相似。
许酒顿住脚步,那时候她是怎么说的
对了,她说的是:“你明明就在生气。”
心中这样想着,许酒嘴上也这样说了:“你明明就在生气。”
说罢,她静静看着苏轻言的反应。
第47章撩她
如此熟悉的对话,苏轻言自然也想起来了,那时他还没发现自己喜欢许酒,也没去想为什么看到许酒跳舞给沈容看他心底会觉得恼火,只当是一时情绪罢了,便认真看着许酒,一字一句道:“我真的没有生气。”
许酒委屈地看着他,似还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再说。
可这时的苏轻言不再是苏迎,他心底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既然许酒问了,他便也不打算隐瞒,只是自嘲笑道:“我大约是喝醋了。”
但他还是胆小,不敢跟许酒明说,只能这样自嘲。
许酒心底却是由满满的希望变成失望,他果然不是苏迎,苏迎是怎么都不会承认自己喝醋的。
若是以往许酒不喜欢一个人,在那人向自己表明心思之后,她定然会离他远远地。也许是因为苏轻言有很多地方都和苏迎很像,在苏轻言说出这样的话之后,她虽失望于他不是苏迎,却也没有对苏轻言反感,甚至觉得也许是时候该放下苏迎了,可她还是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暗影,在看到暗影那张和苏迎一模一样的脸时,她又犹豫了,执着了那么多年的人,岂是说放下就能放得下的若不放下苏迎便试着接受苏轻言,那对苏轻言也是极不公平的。
她如被雷击一般,将手从苏轻言手中挣脱。
苏轻言转头看她,却只见到她低垂的头颅,和极轻的道歉。
“对不起。”
“为何要道歉”
苏轻言苦笑,她又没做错什么。
许酒抬头认真看着苏轻言道:“我可能这辈子都放不下苏迎了,所以你还是别喜欢我。”
苏轻言愣住了,没想她会说得如此直白,本想说:“我不介意。”
可许酒并未等他说什么,便逃一般地走向早已超越他们二人的暗影。
苏轻言不禁懊恼,果然还是吓到许酒了。
看着许酒小跑着想要追上暗影的背影,苏轻言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以后她定然会想方设法避着自己,该如何是好
苏轻言和暗影,一个性格像苏迎,一个长相像苏迎。
许酒心里纷乱如麻,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觉得把暗影当成苏迎对待似乎更理所当然一点,至少暗影不喜欢她,她也只是喜欢暗影的样貌,也不会觉得歉疚。
可苏轻言不同,苏轻言和苏迎长得不像,但同苏轻言相处时,她却总有种在跟苏迎相处的错觉,她喜欢那种感觉,却也害怕,她害怕她会慢慢的把苏轻言当成苏迎一样来喜欢。
她怕她喜欢上除了苏迎以外的其他人,所以她情愿接近只有同苏迎长得像,性子却全然不同的暗影,也不情愿接近时时能让她想起苏迎的苏轻言,那会让她有负罪感。
一行几人很快便到了贻丰园。
贻丰园是徐家的一间小院子,因为环境清新雅致,被徐安腾出来做了专门设宴款待贵客的园子。
人已经都到齐了,只是都还没有上桌。
梁愈和柳笑云很久没见,师姐弟二人在说着话。
而宋遇则懒懒靠在石桌上,手里拿着那把玉骨折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似有些心不在焉。
顾恒正和徐安在下棋,棋局胶着着,一时间似还难分出胜负。
顾恒虽不通文墨,但对下棋还是挺有兴趣,也曾学过一二,他难得的神色正经,认真看着棋局,连有人进来都没有察觉。
徐安看起来就轻松许多,见着苏轻言,忙同顾恒说了句什么,顾恒一手拿着白子,一手摆了摆,眼睛却还是看着棋局,似正在思考该下哪儿。
见得顾恒摆手,徐安才起身迎苏轻言他们几人,他拱了拱手,道:“苏大人,江公子、许姑娘里面请。”
苏轻言微微点头,抬脚跨了进去,暗影好奇地将脑袋凑过去看了眼棋局,从棋罐中检出一颗白子随意一扔,顾恒百思不解的棋局便就这样轻易被他解了开。
顾恒惊讶抬眼,却见暗影已经轻快走到柳笑云身边一屁股坐下来,许酒冲着顾恒笑了笑,也紧随暗影身后。
顾恒看着许酒粘着暗影的身影,好奇想,苏轻言不是开始行动了吗为什么许酒还是这样粘着暗影顾恒又朝着苏轻言望去,却见苏轻言也是看着紧跟着暗影的许酒,一脸失落,而后才转头跟徐安说着什么。
此时已经有丫鬟陆陆续续将菜品端上桌,徐安安排几人坐下。
几个男人坐一桌,自然少不得喝酒,徐安、顾恒、暗影、宋遇包括梁愈都是能喝的,今日在座的都是几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似乎异常谈得来,席间倒还算热闹。
独独苏轻言这一顿饭自然是吃得食不知味,他们在桌上说了什么,他也没怎么听,只时不时看向许酒,却见得她殷勤地给暗影夹菜倒酒不亦乐乎。
苏轻言只觉得心底前所未有的烦闷,越看暗影那张脸越觉得碍眼。
以至于一顿饭下来,暗影都觉得自己仿佛在被人用眼刀子凌迟一般,坐立不安,他朝着苏轻言看去,却又只见他淡然喝着茶,似乎并没有看他。
他莫名其妙地看了眼许酒,又见许酒看着苏轻言似有些失神,他摇了摇头,真搞不懂这二人在较个什么劲儿。
再看柳笑云,却见柳笑云则是时不时望向苏轻言,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她似很关心他的身体,又不好直接问一般,他不禁扬了扬眉,心道:“莫非这柳笑云对苏轻言有意”
顾恒今天喝得有些多了,晕晕乎乎的被梁愈搀扶回床上,脑中不断闪过容颜的那张脸,也不知她一个人又跑到哪儿去玩了。
摇了摇头,企图把脑中那道身影甩出去,却不巧用力过猛,不幸把脖子给扭了。
顾恒痛苦地捂着脖子,心道:“这丫头倒是来去如风潇洒自在,可怜了我的脖子。”
揉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舒服了些,他想着反正睡不着,干脆就洗了把脸出去转转。
熟料,他一手揉着脖子,一手刚一开门,便见苏轻言手里抱着两个酒壶,站在他的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