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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兴华夏 银刀驸马 2376 字 2023-10-15

gu903();文祥看着茶盏,点头道:“我看这木叶天目盏,并不比兔毫盏差,甚至更得其妙,不知为何未见于茶籍。”

一般认为,一件古瓷之所以珍贵,有两个必备条件,一是稀少,二是当时就很名贵。如明代成化斗彩杯,当时就是皇帝喜好之物而价值不菲,且有文献记载。而今令人称羡推崇不已的木叶盏,似乎并不在此例。在斗茶盛行的宋代,从文献记载来看,当时吉州窑、建窑天目瓷中,备受皇帝和文人墨客瞩目推崇的茶盏,并不是工艺简单的木叶盏,而是那些适宜斗茶的兔毫、鹧鸪斑、油滴等结晶窑变器物。历史遗留下的许多对这些茶盏的赞誉诗篇文献,如宋徽宗大观茶论载:“盏色以青黑为贵,兔毫为上。”方兴胜览也有记载:“斗试之法,以水痕先退者为负,耐久者为胜,故较胜负曰一水,两水。茶色白,入黑盏,水痕易验,兔毫盏之所以为贵也。”苏轼的送南屏谦师句:“道人绕出南屏山,来试点茶三昧手,忽惊午盏兔毛斑,打出春瓮鹅儿酒”;清异录中亦载有“花纹鹧鸪斑,试茶家珍之。”从这些赞誉诗文中,可见当时对与木叶天目同时代的兔毫、鹧鸪斑等作品的珍视程度,而翻遍有关文献,均不见有对木叶盏的一文半字记载。

“奇珍还需慧眼来识。有眼无珠之人,是断然识不出它的奇妙之处的。”恭亲王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两个侍女捧起茶盏,递到他们的手上,恭亲王和文祥先闻茶香,再辨茶色。接着就是一倾而尽。

放下茶盏,文祥看着恭亲王还在呆呆地看着手中的木叶盏,似乎明白恭亲王在想什么,笑着问道:“王爷可是觉得,那林义哲便是这茶盏”

听到文祥的话,荣寿公主的眉毛似乎扬了一扬,她轻轻的从父亲手中拿过茶盏,放在桌上,再次斟起茶来。

“正如文相所言,那林义哲便有如这木叶盏,名不见经传,但一旦用了,便知其妙不可言,相见恨晚。”恭亲王慨叹道。

“这林鲲宇,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看着碗底漂动的木叶,想起了看完了林义哲的请兴海军护海商经略大洋折时的感受,文祥也不由得长叹起来。

现在那些振聋发聩之言,犹在他耳边回响。

“商者,国家之元气也,通商者,疏畅其血脉也。试为援古证今:如太公之九府法,管子之府海官山,周官设市师以教商贾,龙门传货殖以示后世。当时讲求商法与今西制略同。子贡结驷连骑以货殖营生,百里奚贩五羊皮而相秦创霸,即汉之卜式,桑宏羊莫不以商业起家而至卿相,郑弦高以商却敌而保国,吕不韦以商归秦质子,郑昭商暹罗逐缅寇而主偏陲。美总统躬营负贩,俄前皇彼得发愤为雄,微服赴邻邦考求技艺,研究商情而归强其国。泰西各国,凡拥厚赀之商贾,辄目为体面人,准充议政局员。轮船公司往来外国者亦邀国助,凡事必求便,商情课税必权其轻重。士农工商四民,犹如桌椅之四腿,如以桌椅喻为国家,则四民为国家之腿,岂有腿之长短不一,而桌椅能不仆之者恭读康熙五十三年谕曰:朕视商民皆赤子,无论事之巨细,俱当代为熟筹。可谓仁至至哉之言”

“夫所谓通者,往来之谓也。若止有来而无往,则彼通而我塞矣。商者,交易之谓也。通商惠工之学俱有渊源。太史公传货殖于国史,洵有见也。国既富矣,兵奚不强窃恐既富且强,我欲邀彼一战,而彼族且怡色下气,讲信修睦,不敢轻发难端矣。此之谓决胜于商战。故欲富华民,必兴商业。欲兴商业,必得护商,而护商非海军不可”

“中国海疆袤延万余里,泰西各国兵舶奔驰轮转,络绎往来。无事则探测我险易,有事则窥伺我藩篱,从此海防遂开千古未有之变局。今中国既有历年造购之兵轮,又有新增之铁甲、快碰、蚊子等船,并自造巡海快船,宜酌以铁甲以为坐镇,有炮台以为依附,有海口以握要冲,有蚊船以为救应,巡海之船,拟分南洋北洋两大支,无事则梭巡东洋、南洋、印度洋及美洲、非洲、澳洲、欧洲各岛、各埠。由近而远,逐渐游历以练驾驶、习水道、张国威、护华商。有警则北南互为声援,敌窥一路,则守者拒之于内,巡者击之于外;敌分窥各路,则避实击虚,伺隙雕剿。或三路同出,使敌疲于接应;或彼出此伏,使敌无隙可乘。至各路攻守机宜,必籍内地电线互通消息,乃能联络一气。如此而敌犹敢轻犯者,鲜矣。倘现在各船尚未足数,宜竭力购足,俾得成军。仿造快船、碰船、蚊子船各数艘,以备临阵补阙、应猝之用。论者曰:如此布置,非费千百万金不能有成,目下帑项未充,费何从出不知天下大势,须筹全局。敌之敢于窥我者,以我力之未足也。试观从前海疆有事,一役之费动辄一、二千万金,而百姓之损失尤多,国威之摧挫不少,又何益也今乘无事之日,筹赀自固,使敌不敢生心,国计民生均受其益。移有事时之用项于无事之时,未雨绸缪,保全于无形者实大”

“语云:能富而后能强,能强而后能富,可知非富不能图强,非强不能保富,富与强实相维系也。或曰:现下府库未充,赋税有限,公用支绌,民借难筹,巧妇宁能为无米之炊何曰非能商市之兴衰,货物之增益,销路之宏远,须仗聪明才智之士思深虑远,而后操奇计赢,胸有成竹。况商业至今日而愈繁,商术至今日而愈巧。泰西诸国,每有国用不敷之时,便借贷于钱商,以济水火,事毕偿还本息,故时能转危为安,此为借米为炊之法,彼国可用,我何不用之”

“博川,你可知,他这个折子里面,说的最好的,是哪一处”恭亲王的问话将文祥的思绪拉了回来。

第四百四十章四民并列古已有

“当是这桌腿之论”文祥略一沉吟,随即沉声道。

“果然,知我者,博川也。”恭亲王笑道,“知林鲲宇者,亦博川也”

“他这个折子,最厉害的地方,便是以士农工商四民喻为国之桌腿,缺一不可,真是绝妙文字”文祥道,“那班书生,只怕又是辩驳不得了”

“上一次他那篇西国圣道考,便着实为难了这班人一回,彼等本不认同洋人为人,而洋人既遵圣道,则便不能讥以非类了。是故洋务办理,从此少了一大阻碍。”恭亲王叹道,“那时我还以为,文章立论能写到如此,已是极致了,不意今日他又更上了一层楼,把这士农工商的桎梏也给破了真真是天下奇才”

“是啊士农工商,排列有序,视商为贱业,古以有之,而欲兴商利民,非破除此等陈腐之见不可”文祥道,“而要破除成见,何其难也谁知他林鲲宇竟能如此吾等不如也”

也难怪恭亲王和文祥感叹,这“士农工商,商为最末”的成见,实在是为难了他们太久。

事实上,东西方的早期文明都是重农轻商,对商业的厌恶是一个共同的早期传统。早期的西方也是一样:“对商业现象的鄙视对市场秩序的厌恶,并非全都来自认识论、方法论、理性和科学的问题。还有一种更晦暗不明的反感。对生意人的仇恨,尤其是史官的仇恨,就像有记录的历史一样古老。”象古希腊思想家柏拉图在理想国中把国民分为三等:第一等是哲学家,第二等是战士,第三等是商人、手工业者和农民。在中国,儒家孟子轻蔑地把商人称为“贱丈夫”。孟子公孙丑下里便说:“古之为市也,以其所有易其所无者,有司者治之耳。有贱丈夫焉征商自此贱丈夫始矣。”

然而,指出“士农工商”为国之柱石的管仲,却是极其少数的重商主义者。管仲兴齐,用的正是商人的办法,司马迁评论他的当国之道时曰:“其为政也,善因祸而为福,转败而为功,贵轻重,慎权衡。”

但也正是管仲变法中有“四民分业,士农工商”的话,颇为后世熟知,也引起了最大程度的误读。

管仲把国民分成军士、农民、工匠、商贾四个阶层,按各自专业聚居在固定的地区。国语齐语记载,管仲规划士乡十五个,工商之乡六个,每乡有两千户。管仲认为,四民分业有四个好处:一是“相语以事,相示以巧”,同一行业的人聚居在一起,易于交流经验,提高技艺;二是“相语以利,相示以时”、“相陈以知价”,对促进商品生产和流通有很大作用;三是营造专业氛围,使民众安于本业,不至于“见异物而迁焉”,从而造成职业的不稳定性;四是无形中营造良好的社会教育环境,使子弟从小就耳濡目染,在父兄的熏陶下自然地掌握专业技能。管子小匡中说:“少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

把社会各阶层按职业来划分管理,管仲是历史上的第一人,这种专业化的商品经济模式,自两汉以来被尊奉为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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