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好了那许多的的穿靴带帽拿着洋枪的强强盗来了翻箱倒笼的来拿东西”
那穆都鲁氏等听着发呆。又见丫环珠儿披头散发,拉着自己的女儿箨秋,哭哭啼啼的来说:“不好了我正和姐儿吃饭,只见周管家被人拴着进来说:姑娘快快传进去请太太们回避,外头就要进来抄家了我听了几乎吓死正要进房拿要紧的东西,被一伙子人浑推浑赶出来了。这里该穿该带的快快的收拾罢”
宝廷的几个妾室听得,一时间魂飞天外,全都慌了手脚,不知怎样才好。独见最小的有孕在身的小妾王氏先前圆睁两眼听着,后来一仰身,便栽倒地下。那穆都鲁氏没有听完,便吓得涕泪交流,连话也说不出来。一时间这一屋子人拉这个,扯那个,闹得翻天覆地。又听见有人一迭声的嚷叫:“太太小姐们赶紧回避,抄家的人进来了”
宝廷家的后宅乱成一团,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叫箨秋的小女孩,面色苍白无比惊惧的看着这一切
“怎么样有消息么”
看到张佩纶气喘吁吁的跑来,李鸿藻迫不及待的上前,焦急的问道。
“竹坡说是给抓进园子里去了,恭王爷派神机营动的手,说是奉了圣母皇太后的懿旨。”张佩纶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喘着气说道。
“圣母皇太后的旨意到底是因为何事啊”李鸿藻听了张佩纶的回答,更是五内俱焚,“他竹坡这阵子,也没说过什么吧”
“听说是妄言后宫之事,引得两宫皇太后震怒”张佩纶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只是尚未见着竹坡折子所言,是何等情事。”
“妄言后宫”听到张佩纶的这句回答,李鸿藻吃了一惊,顿足叹息道,“这这不是作死么”
“竹坡到底说了什么,现在尚不得而知,学生正着人多方打探消息,一有音讯,便会即刻告知老师,老师切不可过于忧虑,伤了身子。”张佩纶安慰李鸿藻道。
“若是知晓竹坡因何事触怒两宫,我等便可上书解救了。”黄体芳在一旁叹息道。
“不会是又和那林义哲有关”一直没有说话的张之洞突然说道。
“和林义哲有关”张佩纶一愣,“孝达因何而言”
“幼樵,你应该记得,上次竹坡便是因为参劾林义哲于海外娶鬼类为妻,触怒两宫,给打了五十大板的。”张之洞提醒张佩纶道,“竹坡引为平生之辱,切齿深恨林义哲,许是这一回他又寻题目参劾林义哲,再次忤怒两宫,得以如此。”
“参劾林义哲这一回能有什么题目好做”张佩纶想了想,摇头道,“能用者,无非铁路、轮船、洋学等题目,此数端皆已见国是诏,断然不可更改,他竹坡又能寻到什么好的题目”
“此事和宫里头有关,难道会是”张之洞看着张佩纶,终于还是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听到张之洞说了半截子的话,张佩纶和黄体芳都有些奇怪,正要再问,恰好这时一位李鸿藻府中的侍女上前给他们几人斟茶,张之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转了几转,然后又转向张佩纶,点了点头。
张佩纶立刻明白了张之洞的意思,心中不由得一凛。
张之洞的意思,是指宝廷寻的题目,很可能是宫内的男女之事
“不对不对那林义哲在外虽传有好色之名,然观其行止,颇有君子之风,陶士那里也曾说林义哲有古君子之风,虽喜好女色,乃是少年心性,其人并不荒淫,于家中侍婢亦以礼相待,断不至此”张佩纶摇头道。
听了张佩纶的分析,对林义哲原本就印象甚好的张之洞也觉得有些荒谬,且事涉宫禁,还是不要多言的好,是以他便不再说了。
就在宝廷的这些个清流同道忧心忡忡一筹莫展之际,宝廷已经被送到了圆明园里。
张之洞不会想到,其实他刚才,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只是他不可能知道,宝廷的命运,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可能了。
“宝廷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慈禧太后看完了宝廷的奏稿,只觉腹内肝气上升,阵痛不已,她怒气冲冲的看着宝廷,将宝廷的奏稿摔进了李莲英的怀里。
“姐姐也看看吧,看看他这折子里头,都把宫里边说成什么样儿了”
慈安太后接过李莲英呈过的折子看了起来,只看了一会儿,她的身子便开始发起抖来。
“来啊给他掌嘴”
宝廷一惊,正欲争辩,两名太监已然过来,擒住他的胳膊,将他牢牢按住,跪在了地上。另一个身强力壮的太监上前,使劲儿抡起了巴掌。
“啪啪”
两声脆响,两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了宝廷白嫩的脸上,立刻现出了五个指印。
这两个耳光打得又狠又重,宝廷的脸立时红肿起来。
“真是越来越不会办差了哪有用手打的用家伙”慈安太后显然怒极,大声喝令道,“着实打别打死了就成”
看到一名太监手持一根短竹板走上前来,宝廷几乎要晕过去他当然认得,这是专门用来掌嘴的刑具
先前的那名太监接过竹板,一下又一下,左右开弓的搧在宝廷的嘴边,发出一下一下清脆的声音。
因为那名太监用足了劲道,噼里啪啦毫不留情地搧在宝廷脸上,伴随着横飞的血点,发出一连串好似正在燃烧的爆竹般的脆响。
gu903();宝廷一开始只觉满口剧痛,随着竹板的击打越来越快,他的嘴巴渐渐的麻木了,头也感到阵阵的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