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无形。
这也是月娇第一时间将宋钰丢进屋子的缘故。
“你大可不必紧张。既然师父答应了你,在你没有完成任务前,他还是属于你的猎物,我也只是不希望他听见我们的话,想来你也不希望他发现你的身份吧。”夺人站在屋顶,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说道:“今夜我来只是看一看这个让师妹着迷的男人究竟是如何的三头六臂。”
“你们已经见着了”
破天提刀靠在篱笆墙上:“很一般。三两句酸诗就能赢得月儿喜欢,这买卖十年前我就歇手了。不过,师妹你真不该喜欢他。”
“喜欢就喜欢,没有该与不该。”月娇主动收回双剑,在三位师兄面前她确实没有任何胜算,说话也毫不掩饰,如果她回避或者否认了这个话题,下一刻先生便会死于非命。
因为那样的话,先生就彻底成了一个外人。
“杀手不能有感情的。在这点上,我们三人就是很好的证明。”破天的嗓门最大,幸运的是他的大嗓门似乎并没有惊醒附近那些已经入睡的邻居,深夜的道路上也没有行人。
“豆蔻年华,谁不想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浪漫和你与这穷酸书生比较起来,我当初的那次邂逅可谓是惊天动地。”
月娇差点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粗犷的破天师兄整天都抱着一柄刀,无论是什么样的对手提刀便劈了过去,没料到居然还有说话如此温柔的时候:“师兄你从来没有说起过。”
“难道我会告诉你我本是海口的世家公子”破天咧嘴歪笑,这等表情和门阀世家可没有半点联系,粗犷而丑陋,但破天却浑不在意地笑笑:“我们三人的女人都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就因为师傅一句话杀手不能有感情。别看你夺人师兄臭屁哄哄的眼比心高,她的女人失踪得彻彻底底,夺人为此还差点轻生”
夺人冷冰冰的声音提醒着:“说正事。”
破天嘿嘿一笑向月娇道:“其实也不算啥正事,只是听说你被一个男子给迷住了,我们三兄弟就合着过来看你,除了你自己,别把多余的心思放在旁人身上,除非对方和你有深仇大恨。师父想要谁死,就算王侯也不可能活下来,师父想谁活,就算将整座天关城捧到师傅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其实真正杀宋钰的人,是月儿你自己啊。”
“啰嗦。”划地很没礼貌地打断破天的话,一句道出天机:“因为你喜欢他,所以他必须死。”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作为一个杀手,眼中不能有柔情。”破天没有生气,点头肯定道:“杀手有了感情是很危险的,你看影牙之主,那斯算厉害角色吧,一直低调雌伏着,因为他有家室之累,最后因为一个废物儿子而将整个影牙给陪葬进去。你这会一定很恨师傅,有恨就对了,恨意有多大你的剑就有多锋利。”
月娇几乎将剑柄捏碎:“可是先生是无辜的,他甚至不知道我喜欢他。”
“月儿你又错了,在杀手心中,没有无辜与否,有的只是死与活。”破天看着月娇因为生气而轻微颤抖的双肩:“一朝入门,终身无悔。每个门人被师傅带进来的时候都遵循过本人的意见,只是你也许忘记了。”
夺人冷哼了一声,也不多话,转身便消失在房顶。
划地一直藏于阴暗处,嘿嘿干笑一声:“破天,你开导小月儿。想来下面的话你也不愿意我们听见。”随即一道风声由近而远,最后也没了声息。
破天看着还握着剑的月娇:“心中有怨气固然是好事,但别想着将怨气发向师傅,平均每五天他老人家便会遭受一次暗杀,这其中大多是那些心有怨气的同门。私下里传言,在海口城的科甲巷曾经有五名雷鸣巅峰期的杀手伏击师傅,但师傅如今依然活得很好。”
“破天师兄如何判断这些人是咱们同门”
“影牙覆灭后,整个大荒已经没有和我们弱水抗衡的杀手,花蝶从来是独来独往,自然不会是她,组织里没有收到任何任务委托,却能一次性出动五名高手,除了我们自己人还能有谁师傅对我们要求很松散,并不介意我们对他出手,甚至还放出话来,谁能杀他,谁就可以成为天关、海口二城统领。但你知道的,一旦行动失败,结局自然是无可挽回的。”
月娇忽然注视着破天:“师兄可有过这念头”
“有。破雷鸣后我一直在想,也有别的师兄弟很隐晦地问过我意见,但我不相信那些家伙。划地、夺人、我,我们三人加起来也胜算也极其渺茫,尤其是看过很多师兄弟一个个横尸街头,这念头就淡了下来。对于不能达到的目标,想了便是妄想。”
“我明白了,师兄这是在劝我和你们一样,学会顺从于师父。”月娇嘴唇被咬出一道血痕:“我知道我这一生都不可能放下剑,也不可能嫁人、相夫教子,可是我连痛快爱一回的机会为何都没有”
“有些事是需要代价的。你为了帮这书呆子多争取十天活命的机会,自愿将自己身子奉献给师父,这就是你的代价。别怨我们,因为我们师兄弟三人也爱莫能助”破天抚摸着手上长刀:“好自为之吧,走了”破天说罢爽快地转身,出了庭院,踏着月色消失于黑夜中。
第二十三章雪白豆花,红的糖
月娇尖啸一声,双剑中的一柄应声碎裂,落下大大小小,满地的碎片。
宋钰一觉睡到天亮,脑勺上凸起一个不大不小的疙瘩,轻轻一揉便疼得直哆嗦。
月娇递过来一张热毛巾:“先生也太不小心了,谈个琴也能把自己摔昏过去。”
“谈个情”
月娇冲宋钰翻了个白眼,装着没有听懂宋钰这浑话:“用毛巾敷一下。我一夜未归,回去少不得要被大娘给埋怨一顿。”
宋钰接过递来的热毛巾,两只手偶然地碰在一起,月娇如受惊的小鹿般飞快地退了两步。
月娇被牙齿咬破的嘴唇还残留着明显的血痕,宋钰眼中闪过一丝爱怜,随即装着没看见般笑道:“不如你告诉大娘,我们昨夜讨论词曲来着,你不是跳月节的时候要登台献唱吗,就在下个月圆的时候吧,还来得及。”
月娇欣喜不已:“如此更好,这样便能说得过去。先生你看什么呢。”说到最后月娇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