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外面的会客厅里,帮主所居之地,戒备森严,都是心腹的汉子才得以入内守卫,所以纵然殷晴雷在住所里一点病都没有,在外面却可以渲染得重病在身一样。
寒筝如此跟莫浮云聊起,莫浮云深以为然,从进门到坐在大厅里,十步一卫,三步一警,守卫之人俱是劲装打扮,统一的穿着黑色的袄子,手持着长枪,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不愧是汉水之上的第一大帮。
赞叹是有的,但是对于莫浮云而言,却没有起半点的“如果将来我也要这样”的野心,对目前的他而言,如果真有野心的话,唯一的便是手刃拆散家人的黑衣人,那冷冷的声音,那冰凉的兵器,在莫浮云心里是不可磨灭的记忆。而莫浮云也深信,爹和娘是在某个地方等着自己,一定。
随着浑厚的笑声,殷晴雷出现在二人的面前,面色中虽带些忧虑,却依然掩饰不住霸气的神采,狮鼻虎目,冥冥中有一股威严。
殷晴雷开口就朝寒筝问好道:“姑姑。”然后仔细的朝着莫浮云打量,忍不住赞道:“这就是少兄吧,若非有惊世之才,撼天之能,岂能有如此之姿。”
殷晴雷给出如此高的评价,倒叫莫浮云不好意思了,虽然傲气已久居心中,但是在前辈面前,谦虚几句又未尝不可,莫浮云便做礼道:“前世兄谬赞了。”
莫浮云的临时改口让殷晴雷好感大增,忍不住又夸了几句,然后才对寒筝说道:“近日周边战事不断,武林中不少沉息已久的门派和魔头都有出没,姑姑此次前去四川,一路上要多加小心。”
寒筝说道:“我虽在路上,但是一路上也收到不少情报,听说长白白衣门和衡山铁剑门都有门人在江湖上露面的消息。”
殷晴雷说道:“不止如此,云南黑水门、还有蛰伏三十多年的一些魔头都有露面,而且看不断出现的方向,似乎是朝着四川大夏国。”
寒筝奇道:“长白白衣门乃是刀宗之一,衡山铁剑门也是剑宗之一,云南黑水门擅长秘术,再加上一堆魔头,莫非是有人在暗中操纵不成”
殷晴雷面色微沉道:“若是宝物出世,引得群人前去倒还好;大夏国王也广发英雄贴,召集天下高手为其所用,若是利欲熏心,贪图大夏国的高位也不错;但是,若是有人能够鼓动如此多高手,在江湖恐怕会形成恐怖的势力。”
寒筝点点头道:“天下纷争,江湖纷乱,的确难以把脉,我自会多加小心。”
殷晴雷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姑姑可曾听说,近日来麒麟门的事情”
第六十九章冬江春色
莫浮云连忙竖起耳朵,麒麟门,不是二叔所在的门派吗当年娘和二叔一起失踪后,如今再次听到麒麟门的消息,莫浮云不由有些激动。
寒筝摇摇头,殷晴雷说道:“当年北辰砂北上后,就失踪了,麒麟门在等候了一年之后,终于选由高逸兴接管了门主之位。”
寒筝面色微变道:“此人不是当年被逐出麒麟门的叛徒吗”
殷晴雷说道:“正是,但是不知为何又重返回来,并且得到门主之位,而且听说此人被逐出师门后,便跟了陈友谅。”
寒筝不由叹口气道:“百年基业,便将毁于一旦。”
殷晴雷说道:“看来姑姑也不看好陈友谅。”
寒筝说道:“前有被主夺权之行,后有自封皇帝之名,此人骄横过妄,锋芒太露,难成大器。”
殷晴雷笑道:“从前谈起各方战事,姑姑总是不屑谈之,今日怎地振振有词起来,照殷某来看,如今天下各方势力,唯有朱元璋有大势之能,但是若姑姑振臂一呼,当个女皇却非难事。”
寒筝一笑而过,并未在意,转开话题道:“天聪年少气旺,此次惹下麻烦,倒也是个教训,对以后倒也大有好处。”
殷晴雷叹口气道:“他的调皮,姑姑也知道,但是如今事情出了,总得解决,我也知道找到黄眉道人是解决的方法,但是此人突然消声匿迹”
寒筝若有所指的说道:“若是此人突然出现,倒不知是好是坏了。”
莫浮云突然说道:“找人扮一个不就好了”
此言一出,寒筝和殷晴雷突而一呆,然后同时露出欣喜的笑意来,殷晴雷猛地一拍大腿,大喜道:“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那日黄眉道人来访,见到其人的都是我的心腹之人,只需找人来扮便可。”笑罢,殷晴雷对着莫浮云大笑道:”少兄真乃是我的福星啊。”说完,连忙起身道:“稍等片刻,我且去将事情吩咐下去。”
看着殷晴雷走开,寒筝笑着对莫浮云道:“世间之事真真假假,云儿无心之言倒是解了一道难题。”
殷晴雷稍后回到大厅,春风满面,寒筝见他心病已除,便起身告退,毕竟周车劳顿,从青军营处出来就没有休息过,如今便可安心休息几日,然后快马前往四川境内。
莫浮云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未感到有多累,说也奇怪,似乎是练了那怪图上的经脉图后,体力便有所上升,纵有困意,却未感觉到疲劳之感,然而丹田空空,便对这内力之事失去了兴趣。
稍做小憩之后,莫浮云从走出屋子,却见院子四周的房门紧闭,众人皆在贪睡。
如此美画之景,若不浏览片刻便是浪费,第一次来到汉水之边,对眼前的建筑和景观,莫浮云都充满了好奇,便慢慢的跺着步子,不知不觉已走出小岛来。
岛上的帮中弟子早已得到帮主吩咐下来的命令,对这位月眉门的少门主充满了好奇之心,究竟生在众香国中,是何等一番滋意的美事只是如此微微一想,便忍不住心猿意马来,加上莫浮云风度翩翩,凡是见过他的帮中弟子早已羡慕不已了。
沿着水上长廊行进,一边欣赏着如画的山景,一边又为汉水里的倒影所震撼,悠悠清水,鱼儿潜游,少去了江湖的烦扰,多了些隐士一般的清净,实在很难想象在这汉水第一大帮竟有如此景致。
正驻步观景,却听远处水流中传来声音,莫浮云眯眼凝望,却见水上一艘小船上,正有两名女子,其中一位身穿白衣莲裙,水上的雾气微微,让莫浮云看不见她的容貌,只是耳里不断传来女子身上丁东的环佩声和隐隐飘散来的幽香。
另一名女子似是丫鬟,手里拿着根小桨,轻轻滑着水。
白衣女子则是卷起袖角,昂首朝上看去,嘴里猛说道:“停下。”
莫浮云顺着她的视线朝上望去,原来离水面五六丈之上,有一只飞鸟在盘旋着。
白衣女子脚下猛然一弹,轻盈的高升三丈有余,右手朝上一招,掌心朝外一翻,袖角中射出数条白练,直朝着飞鸟卷去。
飞鸟轻鸣一声,双翅一展,在白练还未飞至之时便抽身离去,隐进水边林中不见。
飞鸟跑了倒不要紧,关键是现在女子身悬半空,而小船离她又有三丈左右的距离,却见女子不慌不忙,手肘朝后一缩,白练飞卷,人凭空的打了个转,倒射回船中,而船连晃都没有晃动一下。
莫浮云忍不住的道了声:“好。”虽只看女子展露了一招半式,但是莫浮云对女子的轻功程度已了悟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