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是两位主子托负于我的,无论大人有怎样的理由,我都不会让大人涉险的”江城沉静下来,十分认真地拒绝齐朗,齐朗不由地皱紧了眉头,因为,江城说的都是实话,若是别的事,江城定然不会违逆他,但一旦事涉他的安危,江城便有足够的权力拒绝他的命令。
见齐朗无语,江城躬身行礼:“大人若无别的事情,卑职告退。”
“若是为永宁王府呢”齐朗忽然开口,满意地看着骤然停下脚步、转身瞪着他的江城。
“我可以让你为先代永宁王报仇。”齐朗淡淡地笑言。
“大人是说,行刺您的人就是当年刺杀先王爷的人”江城自然听得懂他的意思,但是,他虽然心动,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没错”齐朗却是胸有成竹。
“何以见得”江城看着他的眼睛。
“因为,乱军之中再没有更好的行刺方法了”齐朗知道江城已经答应了,毕竟,比起他的安危,江城应该更执着于先代永宁王的死,这是暗卫的忠诚决定的。
“大人很了解我们。”江城深深地看着齐朗,语气是最平淡的陈述,但一股压抑的气氛开始弥漫,齐朗却仿佛没有感觉一般,走到一旁闲适地坐下。
“江城,你应该知道,我是先代永宁王选中的人。”齐朗漫不经心地回答了江城,但是,这的确是唯一一个能让江城心悦诚服的答案。
身为永宁王府的暗卫,江城了解的事情不比任何一个高官显贵少,因此,他也知道当年夏光擎与谢遥选中齐朗的始末。
那股让人屏息的压迫感迅速退去,江城恭敬如仪,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大人有何吩咐”江城低头询问。
齐朗扬手展开一张地图:“明天一早,你带人从西隘关口入古曼,先行到此等候,记住,不要张扬,要让人以为你们是先行探路的。”
“是”江城应诺。
齐朗拍了拍他的肩:“记住,没见到我扬起白绢,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动手否则,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卑职遵命”江城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答应了,因为,他很清楚,齐朗的才智、心计都是一等一的,此时,想必是有完美的布局了。
齐朗微笑地看着他:“我的兵法虽然不及永宁王,可是,谋定而后动,不战而屈人之兵,我还是懂的。不过,我自己更喜欢请君入瓮”
江城一凛,听着齐朗似笑非笑的话语,他知道,那绝对不是戏言,而是杀伐的开端,就像当年先王死后,他与郡主、谢清引发的朝中变故一样。
那是隆徽皇帝默许的大清洗,皇帝要铲除的是世族家门,那么这一次,太后的目标是什么呢
江城很想问问齐朗,可是,话到嘴边,他还是咽了下去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齐朗交代的事情,江城没有对任何说,只是在第二天一早叫醒了前一晚并不轮值的几个暗卫,悄无声息地离开驿馆。
在江城他们离开的同时,驿馆对面的一扇雕花多格窗后,一道人影一闪而逝。
“驿馆有什么动静”边城外的草丘下,一群身背长弓、腰挎马刀的北方大汉都骑在马上严阵以待,虽然他们都穿着普通牧民的衣服,可是,一举一动中都透着严格训练过的杀气,而他们的马鞍后还挂着一支包铁的强弩,见到一个人急速跑来,为首的人迎了出来,扬声问道。
来的人十分精瘦,耷拉的帽沿遮住了大半的脸,骑在马上的那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
“有一队人往西隘去了,穿的是禁军军服,为首的是齐朗的贴身侍卫之一江城。”那人的声音也很普通,没什么特色。
骑马的男子点头,眼中却是一片沉思之色,借着初起的晨光,可以看到那人的眼睛是与天空同色的碧蓝,这在至略是不多见的,可是,也并非没有,尤其是在北方。
报信的人在说完讯息之后便离开了,马队中最前面的一个人趋前告近蓝眸的男子,低声问道:“大哥,怎么了有问题吗”
蓝眸男子用马鞭轻击自己的靴子,皱着眉回答:“我只是没有想到齐朗会将侍卫分开,就算是疑兵之计,这招也是下策。”
他身边的男子思忖了一下,犹豫地道:“该不会是那些人高估了齐朗吧”
“不可能”蓝眸男子摇头,“元宁的那位太后不是笨蛋,再说,我们的确吃过他们的苦头我倒是担心,他是不是在其它打算”
“这”那人正要说什么,就见又来一个报信之人,这一次的消息让两人又是一怔。
“他想干什么”
齐朗不仅派出一队侍卫,而且随后就让大部侍卫跟随越奚忽察先去通关,而他自己,据说是有一份奏章要上呈朝廷,所以耽搁一会儿。
思索了好一会儿,蓝眸男子忽然笑了,把他身边的那位吓了一跳。
“大哥你怎么了”他小心地问道,虽然与男子称兄道弟,可是,他还是十分畏惧实力惊人的男子的。
“没事只是想通了齐朗的打算”蓝眸男子扬手,长鞭指天,身后的人马全都一凛。
古曼与至略的关系一向是敌对的,因此两国的边关也是相对的,但是因为两国互遣使者,古曼使臣的车队并没有受到刁难,很顺利地就通过了边城,眼见着入了古曼地界,边关城墙上的旗帜都清晰可见了,越奚忽察总算松了一口气,笑着对身旁的齐朗道:“大人真是厉害,看来,危机已经度过了。”
齐朗也笑了笑,正想说未必,就听见车外一阵骚乱,夹着长箭划空的声音,越奚忽察毕竟是马上长大的古曼人,立刻将齐朗扑倒,把他压在下面,趴在车箱里,好一会儿,齐朗哭笑不得的声音才响起:“越奚大人,你忘了,这车驾都是有铁夹层的别到时候,我没被射死,却被你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