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便是知道什么,谁又敢乱说更何况按贺家人的说法,这事做得极其隐密,知道的人都被封口了
谢清要的就是这种结果,随着时间的过去,他也摆出了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慢吞吞地让执役将最后一个证人带上堂。
“你是孙氏的贴身丫环,红秀”翻着卷宗,谢清无精打采地问道,审案本就枯燥,刑部每年派往各地复审案子的人员都是用抓阄之类的方式选出的,要不就是上司故意整某人,谢清这副样子也就不难理解了。
“回大人,是的。”红秀低眉顺目地回答,十分谨慎。
谢清似乎也没想好问什么,又看了看卷宗,忽然眼睛一亮,皱眉问道:“贺家中毒那天,你正好出府了,是少数几个没中毒的人”
“是”红秀自然没有其他回答。
“为什么正好那天出府”谢清微笑,眼神仿佛老鹰看到了猎物一般。
红秀咬了咬下唇,犹豫着回答:“回大人,奴婢是孙家的陪嫁丫环,主子有意放了奴婢,将奴婢许给了一户小商之家,那些天其母身体不适,奴婢早就请示过主子,那天一早就过去请安帮忙了。”
“是吗”谢清却不信,“照你这么说,你未来婆婆早已有恙,你去得还真是不早不晚。”
红秀惶恐地伏身,急忙分辩:“大人明鉴,奴婢真的是凑巧”
“按其他人的供词,你是孙氏的心腹,孙氏要做的事,你会不知”谢清打断她的话,“孙氏足不出户,毒药多半是通过你拿到吧”
“绝对没有”虽然与谢清对过词,这会儿,红秀还是忍不住惊慌起来,在其他人眼中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只有方守望与贺家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既然如此,本官就大刑伺候了”谢清不着痕迹地将方守望的表情收入眼底,口中却不是很在意地说着。
“谢相,此女的供词无误,当是贺家大少奶奶也正值病重,所以,她才会拖到当日,大少奶奶身体稍红之后离开。”方守望表现在大公无私,一副体恤下情的样子。
“是吗”谢清反问,不过,也低头去看案卷,柳如晦起身走到他身侧,小声地指点他在何处可查到这些话。
方守望屏息凝神地等着谢清看完,却见谢清忽然一拍案卷,厉声责问:“红秀,贺家本就有药房,为何你在案发前三日连续离府去抓药什么药是独占承、云两州药材生意的贺家没有的”
“那那”红秀一时语塞。
“那什么分明是有意欺瞒本官,来人”谢清冷冷地扬声,立时就要动刑,红秀也是个女儿家,一时被吓得张口结舌,眼见着执役提了刑具上来,才急忙开口:“大人明鉴,那是大少奶奶吩咐的,有几味药,大少奶奶吩咐一定要到济慈堂取,说是那边的药制得好,老爷也说原就如此,主子才让奴婢去取的。”
“济慈堂”谢清重复这个名字,看向方守望,问道:“怎么案卷上没有写”
方守望苦笑,起身禀报:“回谢相,下官以为此事与本案无关。”言下之意,此案是孙氏所为,与贺家其他人的作为自然无关。
谢清却摇头,轻轻敲着桌面,道:“不行啊方太守,这可不行你看,问了这么多人,除了知道那天孙氏到了几个不常去的地方,可是,并无其它证据啊,更别说根本看不出孙氏从何得来的毒药,这个丫环是唯一有可能拿到毒药的人,偏偏奉的又不是孙氏的命令,你说,这事能不查个彻底吗”
方守望一怔:“谢相莫非怀疑,此案并非孙氏所为。”这就不是小事了,一旦真是如此,方守望至少要问一个失职之罪,因此,他不由皱眉,谢清却仿佛没看见一般,淡淡地道:“本相只是根据当日太后娘娘的疑问推论而已,再说,此案既然是重审,前提便是怀疑孙氏并非凶犯,方太守不会不知道吧”
方太守无法反驳,他不是逞强之人,犹豫之后,却不退反进,压低声音道:“谢相,济慈堂可是永宁王府名下的产业,大人打算怎么查”
谢清扬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方守望,眼神忽然变冷,严厉地下令:“来人,把济慈堂掌拒带来方太守不妨看看,本相怎么查”随即又责问红秀:“说是什么药”
红秀低着头很无辜地道:“奴婢只是带着方子去抓药,并不识字。”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在场的几个人也放心了些。
“不过,”红秀话锋一转,马上让那几个的心又提起来,“主子看了那个药方之后,十分惊讶,还去问了老爷,后来交代奴婢去抓药时,脸色还不是很好,后来,奴婢偶然听到主子念叨什么有毒物,又应十八反,奴婢也不懂。”
世族小姐习医是很正常的事,不懂医理、药理,如何保养家人,因此,孙海静既然这么说,就是有根据的,谢清又看了方守望一眼,对方却是无心理会他,谢清也不着急,等济慈堂的掌柜过来,谢清还是问药方的事,可是那掌拒也是精明的人,苦着脸道:
“回大人,济慈堂每天接的方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又不是都经草民的手,你让草民怎么记得清,再说,贺家并未存方在铺上,这委实不好查呀”
谢清却是冷笑:“什么时候济慈堂改了规矩,含毒的方子能不经掌柜的手还应着十八反,这样的方子,你记不住要不要本相回京之后,让王妃仔细查查你有没有资格当掌柜啊”
这下,那掌柜圆圆胖胖的脸更皱成一团了,想一想,恍然大悟地回答:“是那张方子啊大人这么说,草民就记起来了,那张方是有些古怪,不仅用了生附、乌头、马钱、青木香,还用了贝母、半夏,不过君、臣、佐、使倒还分明,又说是宫里太医的方子,草民才配给这位姑娘的。”
谢清点头,话锋一转:“听说,方太守曾经找了承州所有名医调查贺家所中的是什么毒,想来,济慈堂也有人去吧,当真不知是什么毒”
那掌柜也学乖了,一点都不含糊地回答:“那毒是有些古怪,没人见过,不过,草民当时也担心与这方子有关,曾经细问过大夫,照大夫的说法,他没有见过,但是,听草民这么说,倒觉得有几分相似,只是不好判断。草民怕惹上麻烦,而且太守大人又没再查下去,草民也就忘了。”
谢清才不想管他是不是真的忘了,反正,他想要已经到手了,转头问柳如晦:“柳尚书,贺家大少奶奶是哪位”
柳如晦想了想,才记起:“回大人,是方太守的族姑,过门早,只是贺家大少爷短命,五年就过世了。”
gu903();“谢相,您是怀疑大嫂吗”贺家的人站起来,恭敬地行礼,问得却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