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直到这个时候,成佑皇帝才再次想起,应该见一见那个一点都不着急的齐朗。
齐朗也正等着成佑皇帝的决定,他不担心对方要杀自己,但是,若是古曼强行扣留他,也不会是太过份的事情,因此,当陪同的古曼大臣转告他,成佑皇帝宣召他时,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实在暗暗松了一口气。
“景瀚这些天很悠闲快活吧十部的景致,你似乎都游遍了吧”成佑皇帝依旧以爽朗的笑语招呼齐朗,齐朗也笑道:“古曼的风物自成一格,别有趣味,此前都未能细赏,这次总算如愿了”
双方都在话中留了三分余地,十分克制,因此,谈话的气氛一直保持在平和的水准。
格桑高原绝非必争之地,又只是对古曼称臣,对于成佑皇帝远谈不上至关重要,最初的暴怒更多的是针对齐朗如此设计他而产生的情绪,搁置几天,再思考这个问题,成佑皇帝对于取舍很快就有了决定。
从各方面了解的情况中,成佑皇帝已经知道至略人对所谓的全境旧土是何概念,而至略人对之近于狂热的追求更是令他迷惑,吕真告诉他:“至略曾经的强盛对于所有的至略人都如同一个最美好的梦。因为那梦曾经以最明确的方式真实存在,因此,梦也就成了理想沉浸其中最不可自拔的便是元宁的天子为了那个梦一般的理想,阳家人可以仁泽天下,也可以冷酷残忍,之于他们的任何人、任何事,甚至于任何的感情,都不可以妨碍这个梦的实现”
如果紫苏听到这番话一定会惊讶,因为,吕真的说辞是那样熟悉,在夏氏的秘记中,在最初的最初,夏汐澜会选择支持阳渊昊,便是因为,那个男子背对满天的晚霞,看着城墙边蜷缩的难民,很认真地说:“我想结束这个乱世。我们至略人不应如此凄惨地生活,我心中的至略应该是像圣清皇朝那样的强大帝国,足以保护她的子民平安和乐地生活,如果能够做到,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这位元宁的太祖皇帝后来又说过:“如果不能光复至略全境,谈什么强大”
也许敌人的确是最了解你的人吕真对至略、对阳氏的看法正确无误;齐朗对成佑皇帝的认识也不会有太大的偏差。
虽然那片高原对成佑皇帝算不得必争之地,但是,齐朗很清楚,成佑皇帝也没有轻易让出的打算,他仍然尽一切努力想维护古曼的利益与权威,同时,齐朗更清楚,格桑高原并非他最关切的目标成佑皇帝的目光始终投向东方。
后世的古曼学者总是惊叹于成佑皇帝超越时代的眼光,在世界还没将眼光投向海洋时,这位皇帝就已经在努力为古曼寻求一个出海口,当然,具有同样目光远非他一人,至少,元宁皇朝就从未停止对海洋的探索,对优良海港同样充满志在必得的兴趣。
齐朗并不清楚成佑皇帝是否想得出海口,但是,成佑皇帝有多么渴望得到一块富饶的土地作为古曼的粮仓,他却是很清楚。
对于成佑皇帝而言,如果用格桑高原可以换到一块产粮的富庶之地,他也不会有任何意见。齐朗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才敢于让康焓急攻罗显,造成既成事实,迫使成佑皇帝作出让步,以换取更多的主动。
当然,成佑皇帝选中的就是周扬的白河平原,他最期望的元宁可以出兵牵制周扬,但是,现在,实现的可能性太低了。
齐朗的目的实际上已经达成,因此,他根本是咬死了不可能出兵元宁的态度是不干涉、不介入、不表态,承认既成事实。
废话
成佑皇帝心中早已骂开了只要不损害到自身的利益,又没有更大利益诱惑,谁都会是这种态度
典型的“好处顺手捞一些,半点风险不沾手”
盟友需要结盟时才是朋友
其实,古曼也不见得有多高尚,只是,这种主动权不在手的感觉实在不好,成佑皇帝也无法一直保持十分平静的心态。
虽然,有无元宁的牵制,他都能达到目的,但是,能减少一些损失是一些,毕竟,古曼的敌人也不少
齐朗从不是固执的人,更何况,他本身的安危就是成佑皇帝最大的筹码,在成佑皇帝表示了足够的诚意之后,齐朗作出了让步为保证元宁自身的安全,一旦战事邻近元宁的边境,元宁会主动确定出足够的缓冲带,以保证边境安全。
古曼为此付出的代价是承认格桑高原的归属并撤出所有军队与官员、赠送大批牲畜与矿石以及一笔高价黑煤的定单。毕竟双方对于开战都有顾忌,且都不是彼此的首要目标
关于古曼陈于边境的重兵,齐朗没有提,倒是成佑皇帝主动说明,只是为下一步行动集结而已。
于是,在永宁王与康焓联名呈上战报的同时,齐朗关于此次和议的奏章也到了御前。这回,阳玄颢没有再犹豫,他在当天即照准了两份奏章。紫苏与谢清都松了一口气,对于皇帝也稍稍恢复了点信心。
也仅仅是稍稍恢复了点信心。
一直以来,紫苏不曾放弃权力,却没有任何控制朝政、控制皇帝的打算与行动,但是,她也无法确定,这种情况还能维持多久她的儿子不缺乏作为皇帝的自觉,却对如何完成皇帝的职责缺少应有的认识,即使他已经学了这么多年
元宁的历史上,摄政的后妃即使归政也仍然拥有极大的权力,毕竟,权力这种东西并不是谁想拥有就可以握在手中的,可是,拥有权力并不代表可以随心所欲,至少归政之后,在名义上,后妃,哪怕是太后也失去了干涉朝政的正统名义,紫苏也无意冒犯这个规矩。
名不正,言不顺。紫苏不愿谈论朝政的原因正是这一点。
阳玄颢同样无意加强母后对朝政的影响,有意无意间,他自己甚至都在抗拒母后的意见,无论意见的正确与否,紫苏对此几乎是深恶痛绝,她一直希望自己与皇帝的关系如显成太后与德宗般亲密,毕竟,她是皇帝的生母,他们之间无论有多少分歧,至少不应该敌对,但是,很显然,她的儿子此时并不想倾听母亲的话语。
这让紫苏在困惑的同时,也不得不产生糟糕的念头。
其实,阳玄颢又何尝没有这样的想法亲政之后,他不是不想有所作为,但是,他的母亲在十年间的作为太成功了,成功到令他无法摆脱母后的影响。
哪个皇帝不想乾纳独断亲政前,阳玄颢只是觉得母亲永远在自己背后操纵着一切,亲政后,他却觉得整个朝堂都被慈和宫的影子笼罩着。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否正确,但是,他并不愿意母后的势力在朝中增强,因此,他极不愿意齐朗回朝。
谢清在朝中的权势虽盛,但是,毕竟,谢家是尚主之家,权势被加了许多限制,齐朗却不同。齐朗的出身、经历、学识都让他拥有了足够的人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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