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宁是怎么回事部队的损失大吗”云镜南早上刚看了帝国公报。
也正是因为联盟军的军报比帝国公报记者还慢一天,云镜南心里才有点踏实。
畏余之战,胜利是不可能的。而且云镜南也不希望听到守城胜利的消息那意味着畏余城守军正与沙马罗对峙,不管沙马罗头不头疼,他自己手上就少了几万机动部队。
如果畏余之战是惨败,那么他应该早就得到消息了。任何人都不要低估败兵的逃命速度。
“恰宁大人是怎么回事军队没有保护好他”云镜南问道。他和恰宁的交情并不好,但恰宁与维森同为投诚贵族的榜样,所以他要格外关心些。
“据撤回的畏余城部队报告,部队本已在沙马罗攻城前一天前数撤出。后来恰宁大人持意要回畏余城,被我们的人劝住。可是当天夜里,他带了自己的近卫重覆险地,于是”君悦没有说得更详细。实际上,恰宁是因为舍不得家里的几箱子古玩才折回的。
“恰宁大人真是反抗暴政的楷模啊”云镜南仰天长叹,颇有痛失英才之感,唏嘘不已。
“什么”君悦、水裳等人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云镜南摇了摇头,对管丰道:“发一个通报到各城各军,你知道怎么写了吧”
管丰点了点头。
几天后,云镜南联军所及之处,都在散发着关于畏余城之战的传单。
传单中的恰宁,成为反抗兰顿王权的英雄。从他三岁那年摔碎家中先王御赐的鼻烟盒开始,一直说到为了兰顿人民的权益而举城起义,这位英雄的生平事迹处处催人泪下。
云镜南这种在水裳等人看来近乎儿戏的小手段,却在兰顿国内产生了巨大影响。
人民对兰顿王室的信心动摇了。
原因于多方多面。
首先,在起兵之初,蓝河公国直接影响了兰顿国民的心理。犁师当年留下的政绩,忆灵作为圣女宛征蓉的女儿,又有过在波旁广告解衣请愿的感人举动使得兰顿国内对这支联军无法产生反感。
再者,云镜南勒紧裤带,终于在兰顿人心目中留下“秋毫无犯,正义之师”的观感。这就自然使民众这样想:“既然这是一只好军队,那么打得一定是坏军队。看来,王室正如传单上所说,是做得不太妥当。”
最后,象恰宁这样的贵族,平时除了守财,别无劣迹,容易博取同情。再加上联军传单的渲染,恰宁被形容成“被铁钉钉在树上,连续鞭挞一昼夜,惨遭杀害,至死骂声不绝”,民众自然会偏向恰宁,也就是偏向联军。
话虽如此,可这不是投票选举,民众的意愿并不能阻止沙马罗向波旁奔跑的铁骑。就这样,两只大军用不同的速度,向波旁靠近。
七月三日,云镜南率领十余万以厥奴战士为主的骑兵部队,翻过了地形较为复杂的卫城山簏,出现在波旁城百里外的波旁平原上。
这是绝大部分厥奴战士第一次看到人类文明的极致之一一种叫“国都”的超级城市。
他们在刚进入蓝河、苏曼、畏余时,都曾经发出生自肺腑的惊叹,都曾经兴奋地高唱“阿南王神”。
然而,当巍峨而华丽的波旁城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所有厥奴战士都惊呆了,他们无法想象:光凭人力如何能造出这样的“宫殿”这时他们还没有见到兰顿王宫,华丽的波旁城在他们眼中已是一座宫殿。
所有厥奴骑兵,在穿出卫城山簏的密林,第一眼看到波旁城时,都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就如同一个天真的少年,不小心看到了在密林深处沐浴的绝色异性的胴体。
即使是对波旁并不陌生的云镜南,这时也没说话。
波旁,对他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因为忆灵,因为犁师,因为海心钻戒,因为从这里开始,他的人生开始与“平凡”道别。
而现在,在他身边,是沾满血腥的盔甲长刀,是厥奴战士,是这个世界上最朴实、最本性的军人。这本性,也许是爱心,也许是兽性。
“文明与野蛮并存,这在历史上并非绝无仅有。”云镜南道。
“嗯。”他身边的人应道。
“结果只有两种,一种是文明征服野蛮,一种是野蛮摧毁文明。”
“嗯。”
“然而我认为,人们关心的只是文明本身的延续。野蛮本身从未摧毁过文明。实际上也就是说,落后文明从未摧毁过先进文明。当然,也有先进文明残遭毁灭的例子。但是,善恶存乎一心,我们站在历史潮头,就应该引导它向善的方面发展”
“嗯。”
“其实我说得太复杂了,这就象是强行侵入和慢慢调情,文明之间需要融合和”云镜南这才转过头,发现身边的人是水裳,于是打住了话道:“呵呵,水裳啊,就当我没说。”说毕拍马急驰向前。
水裳目光中水汪汪的尽是崇拜,喃喃道:“阿南果然不是常人,说的话好高深啊,我一句也听不懂。不过看他的表情,好象有一层光环罩在上面,不象是装出来的,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崇拜他了”
就在“落后文明”与“先进文明”近距离接触的时候,代表捍卫“先进文明”的沙马罗十万大军也已开到波旁城西面三百里之外。
尽管夺回了好几座云镜南联军占领的城市,可沙马罗的军队并非孤军深入。在每一个“光复”的城市,他都留下了足够的防守兵力。而现在跟随他的十万大军,建制完整,辎重不缺。
在向波旁挺进的最后一次军团长会议上,沙马罗本人对这种现状也很满意:“要打,就要打漂亮战。我沙马罗打战不靠突袭,不靠奇兵,就是稳扎稳打。为将者,首先就应立于不败之地,这才是百战百胜之策。”
“沙马罗大人,这次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一个军团长道。
“怎么了”沙马罗优雅地笑道。
“我们在行军过程中,向平民打探消息或是要求饮马时,他们的反应很冷淡。”军团长道。
“军人只要知道打战就好了,别的不必多想。艾森军团长,你什么时候也会婆婆妈妈地注意起这些细节来了”沙马罗笑道,别的军团长也跟着他一起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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