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 / 2)

春深日暖 怀愫 1897 字 2023-10-16

小人儿哪里花用得这许多,潘氏一小半儿用在蓉姐儿身上,另一半贴补了自家,虽不曾亏待了蓉姐儿,也没在她身上花用这许多银钱,明面儿上既是给她的,待女儿女婿家来自然要看见她身身都是新衣。

赶紧秤出银子叫了裁缝来,拿花缎子给她做衣裳,做了一身湖蓝的,又做一身大红团花的,鞋子便叫玉娘做,把冬日穿的衣裳摆了一整个箱笼。

孙兰娘一听说秀娘要家来了,赶紧把帐理起来,收到的那些碎银子俱都到银号里头换成成锭的,摆在匣中,牢牢锁在柜里。

扯了布给两个小的做新衣,一样要给裁缝针指钱便阖家俱裁了新衣裳,便是玉娘也得了一件,她手里也有银子,又是个聪明的,因着学织绸,把自家学的那些蜀绣花样也都融在绸绣纹样里,织出来的彩缎子又与别个不同,既是时新货,自然卖得出高价。

她把王大郎赔来的十两银子俱都买了好蚕丝,织出两匹来,卖了这些倒翻出一番来,十两变做十八两,又去换丝织绸,朝去暮来,竟也小有身价,再这么干上两年,倒好赔出身份银来,当个自由人了。

秀娘跟王四郎是想赶在冬至之前回来,到江州赁下来的院子中暖房,也算过的头一个节,泺水此地的民情便是如此,冬至还在娘家过,便要吃人说嘴,冬至节吃了娘家饭,夫家便十只饭萝九只空,穷上一年不到头。

算盘紧赶慢赶的带了下人往江州城来,王四郎还在后头跟人盘帐,算盘赶在十一月初到了江州,他不急着先整房子,多早晚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先把秀娘交待的东西带回了泺水。

赶了大车一路急去泺水,到了门口整整衣裳,进门先是作揖:“亲家老爷亲家太太,咱们太太差了小的过来补这一年的节礼。”

蓉姐儿已经不识得算盘了,他如今也已经改了名儿,按外头惯了的作法,也姓王,叫王兴,已是干了二掌柜的活计,王四郎忙不过来,便叫他带了人去盘货收帐。

算盘刚来家时是个清秀小厮,不过十三岁,此时虽还脸嫩,却是实打实的受过历练的,如今且还太小,待年纪再长一些,王四郎就真个提他当二掌柜。

算盘也看得出王四郎是个念旧的人,越是跟得久的,越是好处可拿,但凡有事便忙前跑后,因着年小在秀娘那儿也十分殷勤,家里家外都当得一面,这才把往江州理家事的活计交给了他。

沈家接了礼,蓉姐儿还不知道这是爹娘派来的人儿,两只手抱在一起,站在人后偷偷看他,算盘麻利的到她面前蹲了身:“大姑娘,我是算盘。”说着就笑,从身后掏出个油纸包来,里头包了鸭肉包子,递给蓉姐儿:“赶得早,得兴楼的笼屉儿还没开,等会子再给姑娘去买那鹅肉的。”

蓉姐儿一下想起来了,去年过年时算盘不一时便出去买了吃食来逗她,她拍了巴掌接过来,跟妍姐儿一人一个分吃了。

沈家少买外食,不似秀娘在时,带了蓉姐儿出去便买些点心把她吃,几文钱的细料馉饳,玫瑰酒酿饼,再有贵些的鲜货水果,鸡肉兔肉鳝鱼丝儿,俱都舍得。

蓉姐儿好久不吃外边买的肉包子,大白也许久不曾尝鲜儿,窜出来绕了蓉姐儿的腿转圈,喵呜喵呜的求她分食。

潘氏捡点女儿女婿送来的贺礼,眼睛笑成一道缝儿,摆下茶水饭食细问:“如今走到哪儿了,甚个时候好家来呀?”

算盘恭恭敬敬的接了茶,也不敢坐满凳子,抿了一口茶水:“小的出来时,老爷太太也出了九江,一路收帐回来,还有些货要销,小的先行一步就是先打理房子,好叫姑娘太太住的如意。”

潘氏便又问那房子买在哪儿,怎的人没回来房子先买好了。这原是王四郎走时就想着的,他原来就想着去江州,还想把那茶叶铺子盘下来,不料叫王大郎坏了茶园的事,又且没有合适的,到是跟寄东西那家置铺的掌柜熟识起来,托他在江州各处留意房子,给他一成佣金。

置铺的掌柜常年打交道的俱是这上头的人,小件的古董玉器,大件的屋子家具都经过手,王四郎这样央他,又有银子可拿,自然十分上心,里里外外看了十间房子,才定下一间。

两进的院子,到底三屋,就临在金湖边上,俱是官眷富商住的地方,房子虽不大,要价儿却高,王四郎原还嫌贵,四百五十两银子好在泺水买间七间的的院子了,还是一道贩茶的客商劝了他,那地方既都是富户官家,往各处送一送礼,自然有人送来乔迁回礼,这一来二去的,不就跟上头这些搭上了话儿。

王四郎一想正是这道理,也不管那院子卖得贱还是贵,赁下来便叫算盘去理事,所幸是带家具的,又才住过人,并不曾荒废,算盘把下人留在那儿看屋,里外一转见都是齐全的,只需要再办些零碎便可,这才急急来看蓉姐儿。

“后头院子里有个玩花楼,姑娘便在那处弹琴读书也是好的。”算盘这样一说潘氏脑袋都晕了,嘴巴狠不能咧到耳根后,抚了蓉姐儿的脑袋就笑,拍她道:“咱们也成了大户人家的姑娘了。”

算盘在泺水盘桓了一日,除了给沈家送了礼,还给王老爹也送去了,这回的节礼是秀娘给办下的,样样都没少,连王大郎都给办了一付新衣,梅姐儿桃姐儿俱是一样的衣裙钗环。

朱氏把那东西翻一翻,冷眼看着梅姐儿喜完了便忧,嘴巴一扯,笑道:“这回你哥哥回来,还接

你去住,江州城里风物又不一样,倒是去开眼界了。”

gu903();梅姐儿脸上那几分笑意都隐了进去,皱了眉毛左右为难,如今朱氏只把她当成草木人儿,瞧见了只当瞧不见,话也不与她多说两句,门禁上头又放的松,梅姐儿自觉日子好过,心里又埋了一桩心事,想着去了江州,便再不能见他,心里倒不乐意再跟着嫂嫂哥哥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