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今后的战略里,又多出来一条进击路线。
当然,游牧联军也有自己难处。船可以再造,水军可以训练,但将领之间的嫌隙却难以弥合。
被寄予厚望的鲁道夫和赤拉维新组合,在这次水战中,不仅没有结成并肩杀敌的战友之情,反令矛盾更加激化。
战后的评议会,一反过去各自争功的常见场景,演变成两位指挥官的相互对骂。
鲁道夫指责赤拉维消极应战,公然抗命;赤拉维直斥鲁道夫指挥无方,令本军损伤惨重。
戈勃特亲自出面调和,才强行摆平分歧,将公开的矛盾掩盖下去。
泪河的风浪渐渐平息。
世上没有后悔药,失败已经不可挽回,逝去的机会也不会再来。所能做的,只有吸取教训,耐心地等待下一次机会的来临,以精确严密的计划防止悲剧重演,用仇敌的鲜血慰藉亡者的英魂。
第二次泪河水战之后,北部主战场上,水陆两线均陷入僵守待机状态。而此时,南部的中央郡正是狂风呜鸣,暴雨倾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决战在悄然临近
早餐用罢,切萨皮克无趣地扳着手指,继续坐在窗口处,就着看腻了的雨中街景打发时光。
就在切萨皮克闲得无聊,垂下眼皮打盹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街道拐角处出现。
这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手里打把桐油纸伞,背上背着一个画夹,边走边好奇地四处观望,缓缓沿着这条街道走过来。
一个接一个地数着门牌号码,小孩最终在这间铺子前顿住了。
切萨皮克作个手势,以严厉的眼神制住房间里的声音,自己则隔着百叶窗的缝隙,悄悄往外窥望。
小孩子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心,又仔细瞧了瞧店铺的门牌号码与匾额,犹豫几秒后,开始用小手轻轻地拍起门上的铜环。
小孩拍门相当有节奏,三长一短,循环三次就停下手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切萨皮克站在了门边。
“请问这是祥瑞典当行吗”小孩问道。
“没错。”切萨皮克尽力掩饰话里的塞尔腔。
“您是”
“我就是这里的掌柜,呃,汉斯。”
“你好,汉斯掌柜,我叫汤姆。”小孩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贵号今天为什么不开门呢”
“呃,这个”切萨皮克摆摆手,看看天:“下雨嘛”
“那现在这里营业吗”小孩拍拍背上的画夹:“我有几张画,想换点钱用。”
“进来吧”
小孩迟疑了一下,跟着切萨皮克走进屋内。
店铺里很阴暗,只有微弱的光亮从窗口透进来,几个身佩武器的彪形大汉围着一张桌子,凶狠的目光都集射在小孩的身上。
像根嫩草一样柔弱的小孩,面对这样的场景却没有丝毫紧张与不适。
他微笑着朝众人点点头,将画夹取下来,搁在比自己还高的柜台上:“掌柜的,估个价吧”
身后传来轻微的关门声。
小孩明知道有两个大汉将店门闩上了,却并不转身,也毫无惧色。他仰起小脑袋,用比蓝天还要清澈明净的眼睛,望向铁塔般高大的切萨皮克。
房间里的气氛一片肃穆而紧张。大汉们目光闪动,手习惯性地按在刀柄上,切萨皮克皱着眉头翻动着画页,所有人中,最轻松自如的反倒是那个小孩子。
小孩带来的都是些有关山水风景的油画,用笔活泼、颜色鲜艳、明暗对比强烈,带有浓郁的民间艺人特色。
“你想要多少”切萨皮克打仗内行,看画却是外行,怎么估得出价来
“哦,典当行的掌柜问货主价钱哩”小孩顽皮地眨眨眼睛:“我要十枚金币。”
“小鬼,你可不要漫天要价。”
“有人说我的画,肯定能卖出这个价钱,既然您这不收,我只好去找一个具有鉴赏力的新买主了。”
小孩开始收拾画夹,准备走人,然而他的小胳膊却被切萨皮克铁钳般的大手捏个牢实:“小鬼,先别急,我带你去见一个买主,也许他会有兴趣的。”
“对不起,汉斯先生,我自己会寻找买家喂,你干什么打劫呀救命呀”
小孩子挣扎着想跑,但已经被切萨皮克的大手捂住嘴巴,后半截话憋在了肚子里
“莫名其妙超过十万的大军,怎么可能就这么消失了呢”伊萨看着地图,满脸不解:“就算十万只蚂蚁,也总要留下些痕迹吧”
“这场雨,还他妈来得真是时候”兹波林咕哝着抱怨道。
自第一天猛烈发威之后,自由军团气势汹汹的全面进攻突然停止,十几支从河岸地区扑出来的大军,一夜之间失去踪影,不知去向。
而这一回,老天爷也在帮叛军的忙。
就在叛军出击的当天晚上就连下暴雨,不曾停歇。连续几天的风雨,将足迹蹄印完全淹没,令搜寻工作没有头绪。
两天前还是嘈杂一片的中央郡东岸地区,现在是死一般的沉寂。
兹波林仿佛遇到了一群搞恶作剧的孩子,发出一阵高八度的尖叫吵嚷,可当你回过头去的时候,他们却又已经躲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