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手臂。
极少量的血液喷溅在长椅上,木质的长椅靠背就像被浇上了“王水”迅速消蚀,并且在不断的扩大,亚历克斯瞥了它一眼,稍微一顿,也拔出了自己的手枪,在安托避开他的反击时,他顺手打碎了那张可怜的长椅。
不死者的身体前所未有的沉重,每一种感觉都变得无比迟钝,他现在无法凭借自己来感知外界的任何一种事物,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在萨利埃里还有军队里接受的训练。
移动,奔跑,闪避在人类躯体内的巫妖就像是圣母大教堂内那部足有40英尺高度,6500根风管,80个音栓的固定管风琴的演奏者,演奏者手指在键盘上,脚尖放在踏板上,但管风琴是通过气流通过哨管的根部进入,当气流在哨管的腔内分裂的时候就产生振动而发声的,长短悬殊的哨管会令声音产生长达数秒甚至数分钟的迟滞,所以大管风琴的演奏者根本不能和其它的乐器演奏者一样随时调整自己的力量,频率与速度,他们只能按照身体的本能与大脑的记忆和判断来完成自己的工作。
在一片混沌中,只有一样东西格外鲜明,正是它的力量令从来冷静沉稳的巫妖如同扑火的飞蛾那样毫不犹豫地投入了这个陷阱。
孕育“厄运”的希望。
“我信全能的天主父,天地万物的创造者。我信父的唯一子”
“我信罪过的赦免。我信肉身的复活。我信永恒的生命。阿们”
在听到枪声的同时,费力已经向教堂内扑去,还有4个来自于撒丁的保镖,罗斯王室提供的保镖动作要慢了一拍,也正是因为如此,教堂门前的爆炸没有波及到他们一分一毫。
小炸弹应该是按装在门柱上端的圣像上的,威力不大,但足以毁掉门扉与限制人们进入教堂的时间。
他们冲入教堂的时候,只看到一片狼藉中躺着的,鲜血淋漓的莫尔菲斯亲王与一个老神父,后者正在为亲王殿下作紧急处理。
费力的额头被飞溅的碎片划伤,温热的血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用衣袖抹了一把面孔,莫尔菲斯亲王在他提问之前就指了指祭台后方,:“我最后看到他们在哪儿”
应该是通往絮语长廊的侧门打开着,费力的手伸进外套内侧,握住手枪,跑了过去。
费力一路跑出长廊,这个出口通往庭院,庭院里静悄悄的,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印迹,他侧着耳朵听了听,慢慢地走到树篱的前方,一手握着打开了保险的手枪,另外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拨开了黑色的树叶,下面是个落满了树叶的缓坡,一道发光的银带在黑暗的谷底闪烁。
那是溪流。
“仁慈的天父在面对政治敌对、经济并吞、宗教冲突、文化差异的局面时,愿我们能以属神的力量、智慧、勇敢、爱心与耐性,化解一切纷扰,达成缔造和平的使命。我们同声祈祷。”
没人注意到先前的那个小偷已经悄悄地,拼命地逃走了。
他一口气跑了最少有上千英尺,躲进一个已经半废弃的地下陵墓,然后透过顶部的裂隙瞧了瞧上面的星光,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然后就冲着里面嚷嚷:“该死他们动手了,开枪,还有爆炸”
对方立刻挂了电话。
一两分钟后,两部乌黑发亮的小型车就风驰电擎地从他藏身的地方穿了过去。
西撒丁的家族在黑暗中伸出的手比人们想象的要长的多,虽然神圣公国的特殊情况很难让别的国家与组织渗透入内,但不管怎么说,盗贼也是罪犯的一种。
“仁慈的天父,一切的善美都属于你。”
“互相了解,消除误会和敌意,加深人类的情谊,共同创建人间天国。我们同声祈祷。”
“我的孩子,我希望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老神父跪在亲王陛下的身边,握着他沾满鲜血的手,喃喃地说道。
“愿你们的贪婪不至于毁灭你们自己。”
亲王殿下痛苦地呻吟了一声,闭上眼睛掩盖去那份漠然与冷酷在看到安托与他和罗莎丽娅的孩子之前,他并不怎么相信一个有着不错前途的年轻新贵会做出这种决绝而愚蠢的事情来,他背叛的不仅仅是他的朋友,他的妻子,还有他的国家和荣誉;而在安托举起手枪之前,亲王殿下也很难相信,虽然他知道这两个年轻人曾经是标准的死敌他真的对撒丁的王储开了枪,无论是宗教避难还是政治避难都救不了他了,没有那个国家与机构敢于向他伸出庇护的手,就算是罗斯,也不会拒绝撒丁的引渡推波助澜,釜底抽薪的事儿罗斯从不介意在有丰厚回报的前提下做上几次,但他们决不会让自己和一个谋杀犯吊死在一根房梁上。
这家伙已经完完全全的疯狂了,亲王殿下不无感叹地想到,他已经封死了自己最后一条退路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前两年这个年轻人一直表现得很不错,懂得忍耐,也能够表现,而且最重要的,上位者愿意帮助他。在最后的时刻来临前,他未必不能积蓄起足够的力量与之一搏,要知道,早在一千年前,撒丁的国王就不能随便砍掉贵族的脑袋了。
他没有必要如此之早的放弃。
当然,这样的作为,对罗斯来说是有很大好处的,如果亚历克斯真的死去,或者如安托所说的是个经过伪装的亡灵,那么唯一能够继承撒丁的就只有以他为教父的,安托与罗莎丽娅公主的孩子。
按照神圣公国的律法,他将会是这个孩子的监护人鉴于费迪南德与卡洛斯的血脉已经相距4百年以上。
gu903();当孩子的生父去世、重病时,教父有责任抚养照顾孩子;当孩子的父亲无法尽到教导孩子的职责时,教父应当代替生父教导孩子,当孩子失去生父后变得迷茫时,教父有责任帮助孩子,教育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