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2)

颜熙也没想到,不过是做簪活做累了,开个窗透个气,竟就能碰上魏珩。

颜熙本来是打算装着没瞧见人的,直接收回目光,然后关上窗。但她又觉得这样不太好。既已放下了,又是好聚好散,她再见他时为何不能大大方方呢?

视而不见,或者装模作样,反而显得是她小气了。

就好像心里还有他,还没放下似的。

何况,魏珩也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见不着也就算了,既是见到,总该好好给他行个安、请个礼。哪怕日后不求他多多关照,也还得请他高抬贵手。

总之,他是尊佛,她得罪不起。所以能不冒犯就不冒犯。

颜熙倒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这里都已经放下了,那魏珩那里肯定更是。毕竟,自那日他来寻过她,她把事情摊开来和他说了后,之后他便再没踏足过她的地盘半步。

他都放下了,她更是该放下。

又忙了会儿,便到了正午用午食的点。

还和往常一样,是桂妈妈亲自送的饭。

颜熙边吃,桂妈妈边同她说话。

“方才金龙寺来了人,说是老太爷老太太,老爷太太的牌位都做好了。只等着姑娘择个日子亲自过去一趟,把他们的牌位给供奉上就好。”

这是颜熙前些日子托桂妈妈办的差事,她如今既打算留在京城,日后必然不能常回祖籍。

而供奉在祖宅内的几位至亲的牌位,她自然也不能供奉到。

所以,颜熙便想着要在京郊的某个寺庙内供奉父母双亲和祖父祖母。日后,每逢清明寒食她都去祭奠一二,也算是尽了一份孝心了。

前世的时候,她也供奉过,不过那是后来她和魏珩有了肌肤之亲后,她求魏珩帮她办的。

办好后,她还没来得及亲自出门去祭拜,就被那杯毒酒毒死了。

如今她不再仰仗魏珩,这样的事,她自然得亲力亲为,自己办。

“好啊。”颜熙一口吞咽下去后,才说,“既做好了,那就就近择个吉日过去吧。趁早将牌位供奉上,我也可安心些。”

老家那边当然也有亲人,但祖父祖母就只父亲一个儿子,亲人也都只是些宗亲。

且父亲病逝后,祖父的几个侄儿有来抢夺过家产。因当时有祖母老人家帮她护着,所以那些人没能得逞。

而如此闹僵过后,颜熙更不指望他们能祭奠祖父了。

所以,虽然自幼便没见过祖父,但这回做牌位供奉时,颜熙也还是将祖父的也一并带上了。

桂妈妈知道姑娘着急要给几位故去的长辈烧香供奉,所以忙应下道:“那一会儿奴婢回去后便翻黄历,就近择个日子。”

颜熙几个暂时还没有买马,一是因为马很贵,她们虽然不至于囊中太羞涩,但也并不宽裕。二则是因为,如今她们都住在食为天后院内,就算有马也没地方养。

所以,此番出远门,颜熙让丁香去赁了马车。

赁来的马车不算好,勉强坐得下主仆三个。

这倒不算什么,左右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没那么娇气。只是,这马明显脚程很有问题,跑得当真比骡子还要慢。

一大早就出门了,直到过了正午才到金龙寺。

马车停在山脚下的一棵歪脖子树旁,颜熙带着丫鬟丁香芸香从车上下来。

被憋了一路的丁香火气很大,觉得是被马贩子骗了。

钱照价收了,结果给的车马却不行。

照这样的架势,一会儿供奉好了牌位再赶回去,怕是天都得黑了。

丁香正要冲那车夫撒火,颜熙眼疾手快拦下了她。

颜熙头上兜着帷帽,她转身对那车夫道:“劳您在这等一会儿,我们几个办完事就回。”说罢,她递了一把钱过去,“天渐热了,您赶车也累,这点小钱您拿去那边茶寮坐坐喝点茶解解暑热吧。”

那车夫抹了把汗后,看了颜熙一眼,然后笑着接了那把钱去掂了掂。

丁香瞬间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她为自己方才的冲动险些坏了事而懊悔。

主仆三人转身拾阶而上,一道登山往山上寺庙去时,丁香说:“还是姑娘顾虑周全,奴婢方才心里就只有火了。”又怒斥道,“那马贩子定是瞧咱们面生,所以才故意这样坑人的。”

颜熙道:“现在计较这个已经没任何意义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办完事后回去。不然天黑后回不了城倒事小……”就怕路上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事。

颜熙这才意识到,原来她们身为女子,又都有几分姿色,这也是一种过错。

这不免也让颜熙下了决心,等这次回去后,家里还是得买一匹马,然后再雇一个车夫。

寺里供了牌位,日后定然是要常出城来上香拜祭的。自己有车有马有车夫,总好过每次出门都去赁马车。

其实这样算来的话,可能还是买马更划算一些。

毕竟如果每次出门都赁车的话,次数多了,也得花不少钱。

心里盘算着这些事,一时就没在意到前面的路。所以颜熙并不知道,迎面一行魏家人正朝她走来。

她们拾阶而上,正往山上寺庙去。而魏家人正往山下来,明显是烧完香要回城了。

魏老夫人是怕孙儿成日不出门的忙公务,会累坏了身子,所以这才寻了借口叫他陪自己出来上香的。可她万没想到,不过随便挑的个日子,竟就恰好碰到了颜氏。

颜氏头上兜着帷帽,她看不着脸,但颜氏身旁的两个丫鬟她却是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