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卫辙派人暗中去打探他的消息,他不可能没察觉。可他没阻拦,其实也就是没想瞒着卫辙。
而卫辙也知道他是故意没阻拦,也没藏着掖着那个消息的。
所以,此番二人说起话来,就简单明了了许多。
魏珩摇头:“尚未。”
卫辙以为颜熙是因为什么都知道了,所以才会今日过来金龙寺。以为她过来,就是为了将她母亲的牌位拿下来的。
既然人没死,牌位自然也不必再供着。
哪有给活人供牌位的道理,这并不吉利。
但魏珩却说他尚未告知颜妹真相。
卫辙不免目光深深探了他一眼,想多问几句,可又觉那是别人隐私,他多问或许并不好。
可若不是因为知道了她母亲的事过来的,卫辙实在想不出她还会因为什么这般急匆匆过来。
卫辙有对别人最起码的尊重,并不会刨根问底,所以他只是问魏珩:“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
提起这个,魏珩便也犯愁的轻蹙了下眉。
其实这种事,他应该越早说越好。她和徐四夫人容貌如此肖似,待不久后徐平洲携夫人回京,她也迟早会知道真相的。
而与其叫她到那时候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得知真相,倒不如如今他就慢慢的一点点把真相透露给她,让她不至于太过大悲大喜。
“本来是打算昨日说的,但话到嘴边,最终还是没能说得出口。所以,我今日过来,是想直接告诉她。”魏珩看着卫辙,目光定定。
卫辙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你的顾虑我也同样顾虑。不过,我也还是觉得此事能趁早说就不要拖。颜妹身世实在可怜,若能叫她知道她还有一个至亲之人仍活在这世间,她会高兴的。”
魏珩点点头,算是应了卫辙的话。
卫辙之所以急着赶过来,连朝服都未来得及换下,也是因为实在担心颜熙。而如今得知她其实还未知道真相,想着她此番急急出城也并非因为那件事,不免心中也稍稍放下了些。
方才这里香客还甚多,热热闹闹的。他过来的时候,还瞧见不少妇人小姐偷看魏珩。
可这才多会儿功夫,那些人就全都一哄而散了,这会儿身边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卫辙感觉到了异样,不免轻拧了下他那两道浓眉。
魏珩看出了他的疑惑,便替他解惑道:“普通百姓都怕当官的,所以你这一身官服加身,他们自然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卫辙看了看自己,又去看了看魏珩。
他更好奇了。
不由拧眉问:“你身上的衣裳是什么时候换下的?你在宫城门外打马而去的时候,我是看到的。”魏珩走没一会儿功夫他也打马出发了,若魏珩途中回家换了身衣裳,他绝对不可能还能赶在他前面。
魏珩说:“我多年来的习惯,会时常在身边备一两套常服,以备不时之需。”
卫辙这才想起来,他上下朝都是坐的马车。
想到他那豪华香车,卫辙不免又想,想来他那车内不仅备有常服,也还有别的东西。
不过这也不是他该关心的,卫辙明白后便点了点头。
“多谢魏大人提醒。”卫辙适当应付了一句后,又朝寺内看了眼,而后说,“既是我这身官服不便出现在这儿,那我便打马先回城。颜妹那里,就有劳你了。”
魏珩颔首:“还请卫将军放心。”
卫辙想了想,又点他道:“但你要记住了,要时刻注意她情绪。她从小是她父亲和祖母一手带大的,同他们感情很深。而她母亲,在她两三岁、三四岁的时候就不见了,想来如今她对母亲的印象甚少。”当时那年发洪水,她母亲带她回娘家,半道上正好遇上了这场灾难。
后来她活下来了,而她母亲为了护着她,却同其他遇难的乡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时没看到尸身的不仅她母亲一个,遇难的乡民,很多都被大水不知冲到了哪里去。
起初她爹一直派人去找,也一直都抱有希望在。可后来一年过去,两年过去了,仍没有丝毫消息,也就渐渐接受了她已经亡故的事实。
当年夏天的那场天灾,他如今仍记忆深刻。他记得他当时已有十岁的年纪,甚至当年他还亲自上阵去帮过官府衙门的忙,同他们一起救助过百姓。
如今再回想起来,其实他对孩童时期的颜妹也有点印象了。林家和他们卫家算是世交,几代交情都不错,所以当时那场大水,林家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也随父母去看过。
当时那个一直哭着喊着要娘亲的女童,正是颜妹。
之前不知道这些事,所以一时没想起来。如今知道了这些后,将记忆一拼接,便记了起来。
原来当年他们就见过。
原来她就是那个哭得撕心裂肺喊着要娘亲谁哄都不行的女娃。
这样一想,卫辙便更心疼了。
卫辙说:“她爹为了她娘亲,之后多年一直未再续娶。而她娘亲,如今另嫁了他人,我怕她会因为她爹而心里暗怪她娘亲。”卫辙心中知道此事怪不上那徐四夫人,毕竟当年她在大水中磕坏了脑袋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而这些年来,她也一直未有记起从前。
那徐平洲当年也是去查过徐夫人的身份的,只是那场大水冲走了一切,根本无迹可寻。
后来就是在朝夕相处中,徐平洲爱上了徐夫人。
再后来,便是徐平洲不顾家中反对,坚持要迎娶徐夫人为正妻。当年正好是新帝登基不久,皇后和贵妃相争激烈。徐平洲如此做,在那些名门勋贵看来,无疑是有失家族颜面的。
所以最后,皇后做主,亲自请旨圣上,将徐平洲打发到了西境荒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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