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姐夫,我来尝尝。”小玉霜不管那一套,下筷子就夹起一片海带来塞入了嘴里,小嘴嚼了嚼,乐得眉眼都笑成一条线,“呀,姐姐,快抢啊,好吃,真好吃”看小丫头吃得香甜,柳若梅也迟疑着下了筷子。
孙府。一棵苍老的古槐树,将斑驳的枯黄树叶阴影洒落在院中,使这平日幽静的内院,平添了几分隐秘的色彩。树上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不停地唧唧喳喳地叫着,似乎要着意为这里增加一点生机。
室内,孙羽西的闺房。
一架橡木高架案几上,放着一面圆形的铜镜,镜内映照出一个如桃花一般艳丽的面容,一双大眼睛默默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孙羽西良久没有动弹。一名侍女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梳妆好的发髻上插上一支金钗,然后迟疑地问道,“小姐,还要抚琴吗”
“取琴来,焚香”孙羽西黯然一笑。
悠扬的琴声在院中回荡着,哀婉动人,拨动着院中悄然携手站立着的一对男女的心弦。柳若梅执意拉着林沐风要来看看从瘟疫中侥幸逃过一劫的孙羽西,林沐风自然不会推辞,因为他早就想来了,不过是男女有别,没有机会罢了。如今自家娘子要来,自己做一个陪客,也就名正言顺了。
跟在孙府丫鬟的身后来到内院,就听屋中传来如泣如诉的琴声。丫鬟要进屋通报,柳若梅拉住了她。
琴声如同高山流水,在林沐风心田里回响着。在跳动的音符间,林沐风仿佛看见了一个劲装女子的背影,白衣宝剑美人如玉气概不压须眉,此时此刻,林沐风这才明白,当初孙羽西找自己在花瓶上刻画的女子哪里是什么红颜知己,那就是她自己的自画像啊
琴声一转,又变得大开大合苍凉古朴。那,那似是塞外大漠的落日孤烟,茫茫天山的连绵不绝,天空是那样的湛蓝。黄沙漫卷,美人儿纵马奔驰而过,荡起无尽烟尘。
“长鬓如云衣似雾,锦茵罗荐承清步。
舞学惊鸿水榭春,骏马疾驰孤烟暮。
当年出塞入山东,心弦知音无处觅。
低首环视抱明月,纤指破拨生胡风。”
孙羽西抚琴唱到这里,似乎又回到了那无忧无虑的山野生活,脸上闪现着对往日的深深神往。她慢慢走到铜镜跟前,明镜中照出她哀怨落寞的面容,叹息道,“知心的话儿呢,说跟谁听”
“妹子,姐姐来听听如何”柳若梅笑吟吟地出现在门口。孙羽西猛然回头,也是一喜,几乎是扑了过来,“姐姐,妹子想死你了。”
与孙羽西抱了一会,柳若梅嘴角浮起意味深长的笑容,“妹子,我家夫君也随我一起来看妹子,不知你见还是不见呢”
同日,同时,青州府齐王府。
齐王府一间叫“寿德”的殿中,正在举行非常庄严神秘的祭祀。尽管是白昼,殿中却被黑布全部笼罩。殿中到处点着微弱的红烛,烛光忽明忽暗地,氤氲朦胧。地上铺上了鲜红的地毯,有数名少女,赤裸着身体,身上一丝不挂,分成两排跪坐在地毯上。
前面两名少女,双目紧闭,两手交叉横在胸前。后面一排,一个少女在缓缓击鼓,另外两名少女,一个在抚琴,一个在吹竽。唯有中间中间那个少女,面对袅袅升起香烟的香炉,神态安详平静,时而做默念诵经状,时而做仰天祈祷状。烛光闪烁,照见她那仰起的脸,艳若九天仙子下凡尘。
鼓声时紧时缓,琴声竽声或强或弱,纠纠缠缠,缠缠绵绵,如秋风呜咽,又如鬼哭冥号,凄凄惨惨戚戚。
蓦然,中间那名艳绝天下的少女站起身来,挥动着白色的丝绫,另一手摇着清脆的铃铛,翩翩起舞,边舞边唱:“佛光天降,驱邪驱邪兮心里无比欢唱”
殿中香烟缭绕,烛影摇红,美女裸体白花花翻滚掀起一波波肉浪。少女剧烈地舞着,头发披散开来,乳房颤抖开去,那一头黑发,在白色的乳浪间显得是那么的诡异和疯狂
一个高大的男子,头戴金冠,身穿紫袍,正是那齐王朱榑。朱榑面色肃穆地望着殿中那香艳的舞蹈,眼中却不敢有半点的亵渎。这些年,他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居然对起巫降神这一套深信不疑,此时此刻,他正听从一个巫师的建议,邀请一个巫女为他行“增寿祭”。即巫女所谓心灵与天神沟通,让上天再将一纪寿命12年给朱榑,云云。
第九十章销魂
在内院的小客厅中,孙羽西郑重其事地设宴招待林沐风两口子,搞得颇为隆重的,居然还把孙连梁也请了来,弄得两口子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林沐风与孙连梁对酒畅谈,柳若梅则与孙羽西把茶言欢。经过了共同抗击瘟疫一事后,孙连梁对林沐风的评价越加的高了,也越来越信任他。博学有才,沉稳有度,行事果敢,这都是孙连梁心中最合适的女婿人选啊,可惜,他已经有了妻室,否则,与自己女儿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啊,可叹孙连梁心中一时有些感慨。
两人正说些风雅韵事,孙羽西却牵着柳若梅的手一起盈盈走了过来,笑道,“爹爹,女儿决定今天与若梅姐姐结拜为异性金兰,爹爹意下如何”
“哦甚好,甚好。”孙连梁点了点头,他对柳若梅印象也是颇佳。虽是商人之女,但身上却没有半点市侩之气,温柔端庄,贤淑不群,这些传统的女性品质正是女儿所欠缺的。女儿与她交好,结拜了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丫鬟们摆下了香案,孙羽西与柳若梅跪拜在下,弄了一个小小的仪式出来。完了,柳若梅又跪倒在孙连梁跟前,“女儿拜见爹爹”
“好,好,请起请起”孙连梁哈哈大笑,转过头来对着林沐风道,“从今儿个开始,老夫该改口叫贤婿了,哈哈”
“沐风拜见岳父大人”林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