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银光动容。原来是南景麒用马车带走了冷双成,致使沿途的蝴蝶鸟兽都无法捕获她的气息。
“初次看到榜文,我内心极为震惊。”南景麒稳重说道,“榜文上即使没签署双成的名字,我也能猜到是公子在等她回去。我曾想尽各种办法使双成醒来,但是一直没有作用既然双成在我身边无法清醒,我就不再拂逆老天之意,今天特地将她归还,希望公子”后面语声渐渐模糊下去,仿似说话之人也不会相信,老天会特别赋予他人更好的运气。
银光起身,一拘到底:“无论如何,我替公子感谢你。”
南景麒站立,说道:“既是感谢,不如眼下就清算干净。”
银光会意,走出楼侧吩咐卫士让开道路,回身施礼:“请,南公子。”
南景麒缓步下楼,清风拂送飘逸衣襟,传来他一字一顿的语声:“双成的心意想必也是如此,我只求图个心神安宁不过下次见了公子,我们仍是敌人。”
银光眼送俊挺如松的背影,不甚唏嘘。他度量着南景麒已经离开扬州城门,才带人回到世子府。在他禀告南景麒话意时,他又发现,公子静如雕塑,微光流淌在他面容上,他无怒无哀形无所觉,彷佛已入禅定。
九月十八日,扬州。万条街巷燃放彩焰,处处红绸张舞,有如九天胜景。三五成群的民众不时互问安好,喜气洋溢直上眉梢。
世子府邸内,盛势之浩大达到了空前。
彩衣奴仆竞相穿插往来各个府院,脚步匆匆疾带风声,相比较外间人声鼎沸、热闹繁杂的局面,世子寝居显得寂静而清凉。
满室红色漫目,风入纱幔,袅袅飞卷,除了生动的潮红绸结,空气里没沾染上一丝喜气,清冷犹在。
典雅轻柔的大床上静静躺着新娘子。
冷双成身着霞帔,脸色苍白,眉鬓经过粉饰,如洞庭秋波一般深邃。
“一描眉,缤纷落尽谢清辉二点唇,花开盛景尝欢悲三绾发,海角天涯相伴随”花碧透一边低低地哼鸣,一边细细地给冷双成装扮,手腕轻颤个不停,“双成,我们百花谷有个习俗,女儿出嫁时,当妈妈的就要替女儿绾发穿衣,庆祝女儿嫁作他人可是,你身上新添这么多伤痕,胸口还破个窟窿,我怎么补也补不干净”她抹了一下眼角,低声道:“姐姐无能,无法为双成做什么,今天就尽我所能,把双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露夕悄悄站在一旁,看了会咬唇说道:“姐姐别哭,今天是大喜日子夫人上了妆真好看,就是没醒过来,身上还带了这么些伤”
碧透轻掠她一眼,道:“露珠太不懂事了双成不管是否遇见公子,一直在尘世间摸爬滚打,有了痛苦也往肚子里吞,从来没见她笑得轻松。好比这次荒玉祸害中原,双成明知道会被引发寒毒,还忍着剧痛奔赴无方七星,像是没事一样我看她吃尽了各种苦,现在却安安静静地躺在这里,眼泪就没办法停下来”
露夕紧捏衣衫角,嗫嚅:“可是万一,万一夫人永远不醒来,公子就这样守着她一辈子”
碧透垂下眼睑,慧睫上浅刷一层雾气:“你小瞧了公子的决心,这些天来,你难道看不见公子是怎么过的公子每天不吃不喝,呆呆望着夫人的脸,我有时候进去关窗子,还看得见公子眼珠一动未动,像是搁了多年的木头雕刻。”
她想起每日透过窗格看到一个静止不动的侧影,委实心痛难言:“老天怎么不开眼啊”
世子府阁正厅宽阔明亮,当中稳据三位红袍老者,鹤发童颜,神情矍铄,仿似神龛中走下的老神仙。
面目最为慈祥者是太子辅掌,常太傅。他偕同另外两名老臣,一早就来到世子府邸参加婚典,听闻风声后,手抚白须不住叹息。
廊柱下或立或坐一些衣饰彩烈的人。银光、洞庭水家水芊灭、御厨安颉、红衣程香、灵慧公主,一个个面色忧戚,丝毫无欢喜之态,紧张地盯视着大厅正门。
影漏摇晃出阳光色彩,吉时已到。
八格扇门外,轻轻绰绰奔过一条人影,提裙迈进:“世子请各位列席。”
“慢着,花总管。”常太傅朗声道,“时辰已到,怎么还不见世子踪影”
花碧透咬咬唇:“世子临时改变了主意,请各位随我来。”
猩红地毯洒落纷纭花瓣,香扑云天。一干人等顺着花瓣雨路朝出走,均觉惊诧。走出府门后,只见扬州处处风行红绸,节节饱满如菊。
府阁外停驻身披彩绸的马车,众人乘坐三辆相继离去,花碧透服侍三位太傅上了最先一辆,晃晃悠悠行了一阵,车厢外突然传来嘈杂人声,如潮轰鸣。
常太傅侧耳倾听,仔细捕捉到了几句:“世子今日不是大婚吗他站在城楼上做什么”
“世子怀里抱着的是谁”
常太傅回过头,神情严肃:“花总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碧透转眼看向车外,忍了许久,最终缓缓流下泪来:“世子请天地为证,请扬州所有子民为证,他此生愿与夫人生死相依,永不相离。”
人头攒动,一片黑鸦。各种各样的喊叫声此起彼伏,人海里翻滚阵阵浪花。
秋叶依剑孤落落站在扬州古城城头,俯瞰底下潮水般人群。他站得如此高,仿似和天上的白云连在了一起,那白云裁剪着吉服袍底,空荡荡卷起丝线缀饰,拍打着他清俊当风的身子。
冷双成黑发垂落,双眸紧闭,静静地躺在他的怀中。过了这么久,她仍旧如孩童般沉睡,面色苍雪,不含一丝痛苦。
除去了凤冠,霞帔依然鲜红如火,丝绣牡丹随风跃起,朵朵流光溢彩,像是盛开在两人身上。只是没了满头珠翠的陪伴,一袭火红嫁衣在阳光下泛着光辉,宛如隔世的恋人,相对哭泣,美丽而凄伤。
身后传来厚重脚步声,随即而来一道惊慌的嗓音:“王妃尚在昏迷,世子执意举行婚礼,已然于礼法不合,吉时又到,世子现在人前实行拜礼,实属荒天大谬请世子三思啊”
秋叶依剑岿然不动,面朝人海没有言语。
常太傅拱手作揖再谏,秋叶依剑身躯一动,仿似清醒了过来:“常太傅,请。”他仍旧笔直伫立,冷漠说道:“请报时宣号。”
常太傅惋惜一叹,静止不动。秋叶依剑侧颜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大喜之日,我不准任何人触犯霉头。”
常太傅仍是叹息:“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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