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修拂开她挡在眼前的胳膊,“借过。”
“喂!”胡黎伸着胳膊不死心,“她现在过的一点都不好。”
渺修看向远处,眼眸泛着冷光,“那也是她自己选的路,与贫道无关。”
“别骗人了。我姨母说她怀的孩子根本不是我表哥的,是你的!”
话音方落,渺修忽然瞪过来的眼神儿,将胡黎唬了一跳,“你这么凶干嘛?我说对了?”
“那我表哥也真能忍的,头上戴了顶绿帽子不说,还要帮别人养儿子,啧啧....”
“你说够了?”
胡黎软下声来,怂恿道,“道长,你就不不想要回自己的孩子?留在别人那里,等他管别人叫爹...你心里也不好受吧?”
悄悄歪了头,打量渺修眼底的情绪。胡黎说,“她和你的事,我们这些亲戚没有不知道的。她的名声都被你给毁了,现在在沉家空有少夫人的名头,却连半点地位都没有。”伸手指戳了戳渺修的胳膊,“看得出来你也舍不得。与其指望别人疼她,不如你自己拿过来当宝啊。对不对?”
不动心吗?这女人说的不错啊。他早就猜到云端的处境,这不也是当时一时糊涂存下的私心吗?
“你想怎么做?”
胡黎对了对两个食指尖,神态轻佻,“就....这样啊....”
渺修一下子冷了脸,“不行!”
大步离开,“别费心思了,我不会同意的。”
胡黎在身后笑得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明日亥时,会仙楼。哎呀这天儿也是挺冷的,道长可别让人久等了哟,过了时辰,我表哥可就要回家了。你就是想见也见不着喽....”
会仙楼是云家的酒楼,自从出了山匪那事儿以后,云老身体一直不景气,一直都是沉璧在一旁帮衬着。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隔日,云端从花园里溜达回来的时候,案几上摊了张纸条,上面几个龙飞凤舞的字:亥时,会仙楼。瞧着像是沉璧的字,她拿着端详,那么晚去会仙楼干嘛?早上走的时候怎么不说?
“串子,少爷早上走的时候说什么了吗?”
随着天越来越冷,她是越发的起不来那么早。有时候早上沉璧起的时候,她都还在睡。
串子摇头,“没呀,怎么了?”
“没什么。我晚点去一趟会仙楼。”
“好啊。可是,少爷不是说不让您乱跑吗?”
“就是他叫我去的,神神秘秘的,也不说明白了。”
云端没有等到亥时,天擦黑的时候就叫人备了马车出门儿了。这么多天都关在沉宅里,说实话她也是憋坏了。难得出来透透气,整个人都放松了。
天冷,但是快过年了,这里又没有宵禁,街上也算热闹。年货、花灯、零嘴的东西都是不少。裹紧了身上的裘衣,掀开车帘子往外瞧。想了想,觉得时辰还早,反正都出来了,她就想回娘家看看。可算了算时间,一来一回的都要亥时过半了,还是算了。
会仙楼的掌柜当然认识她,云端一进门儿,就迎上来了,“姑奶奶来的可真早。得亏公子早早就把房订好了。”
公子?她有点纳闷儿。可是一想,公子、姑爷的也没什么差。
掌柜的引着云端上了二楼拐角的一间房,房间有些偏僻,倒是很安静。房里暖和,乍进去有些热,她把裘衣解了。串子接手把裘衣给挂起来,就站在一边儿候着了。
“姑奶奶是想先上菜还是等公子到了再上?”
“等他来了吧。”
“成,那就先叫他们给您上一盅鸡汤。”
云端坐在靠窗的位置,稍稍推开了点缝隙,外面的寒气混着烤红薯的味道飘进来。竟有些紧张,她想起来中元节的时候,两个人头一回单独见面,硬是干巴巴的走完了一条河。
等了许久,云端有些饿,她摸了摸肚子,“串子,你去看下鸡汤好了没。顺便再端些点心上来。”
串子应了个是,带上房门便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