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节(1 / 2)

这伤口可不是巴掌能打的出来,更不像是指甲刮出来的,霍老太君一把抓住霍夫人那打人手,“张开手。”

霍夫人自然是不敢摊开的,一直握着,道:“老太太,老二伤着了,让我且去拿了伤药也不迟。”

霍老太君冷笑道:“老二同他父亲沙场征战,多少伤口没有过,这点子皮肉伤又算得了什么?你且给我先张手。”

一个老太婆的力道,那里能和霍夫人比的,霍夫人想要霍老太君手腕上的擒拿也不是不行,只是她不敢挣脱,便道:“老太太,那些伤那里能同这在面上的伤比的,老二带着这伤出门,少不得会比同僚取笑的。”

霍老太君又道:“既然你也知道面上的伤最是要不得,那为何还下这黑手。”

霍夫人哭道:“老太太,媳妇不过是见老二家的不知悔改,一时气愤手下得重了些。”

“你当我三岁小儿,多少腌臜手段我是没瞧过的。”霍老太君又冷笑道,“既然你自个不张开,那就别怪我让人来给你剥开。”

她霍夫人可是堂堂当家夫人,那里能在下人面前受这屈辱的,最后不得不张开了。

只见霍夫人指间的莲托南珠的戒指,面朝掌心反戴着。

难怪能一巴掌,能将人皮面划出一道口子来。

霍老太君一把丢开霍夫人的手,冷哼了一声,道:“要不是你瞧见老二过来挡了,又收不回手,只收了几分力道,这要是扎扎实实地打老二家的脸上,怕是这张脸就毁了吧。说‘旁人’心术不正,用下作的手段暗中害人,我瞧着你这位堂堂的镇远公夫人的手段也不遑多让那个‘旁人’的。”

霍夫人顿时掩面哭了起来,“老太太,是儿媳错了。我……我这是想起在南山寺的所见所闻,一时气愤不已,鬼迷了心窍,以为让袁氏也受一回,知道知道别人的苦处。老太太,老二,你们是不知道这袁氏都做些什么天理不容的。”

这是要将她自己的错处揭过去,把话又引回到袁瑶身上来。

霍夫人道:“当日我想起那天春雨被人下毒的事儿,再想想那个韩姨娘往日的为人,就是给个天她做胆也不敢诬陷她的奶奶们的,于是我便去找了韩姨娘,韩姨娘这才将真相告诉了我。”

指着袁瑶的霍夫人那是一身的凛然正义,斥责道:“老太太,你们是想都不会想到天下间还有这等的邪门歪道。那日春雨被王娥下毒,到漱墨阁毒发,袁氏见机会难得趁机给韩姨娘下药,迷了韩姨娘的心智,让韩姨娘风魔了才做出那等诬陷栽赃给袁氏的事儿来,好让老二将韩姨娘撵出府去。”

霍老太君道:“好,就当事儿是如你这般说的,可老二家的同那韩姨娘有什么深仇大怨,要这般算计那么一个贱妾?”

这一问,总算是问到霍夫人的一心设下的关键之处了。

霍夫人冷眼看着袁瑶,道:“因为韩姨娘无意中得了袁氏一样,不得了的东西。”

“什么东西?”霍老太君又问道。

“是老二曾经给袁氏写的休书。”霍夫人的话就如同掷入海中的巨石,一时掀起千层浪。

霍老太君一阵诧异,“什么?”

袁瑶的脸上登时也变了颜色,想起在旧年大乱,歹人入府,事后清查不见的小箱子,那小箱子里头正是当年霍榷给袁瑶写下的切结书。

只是当时霍榷说,这东西于旁人也没用,若是有心人得了来要挟,他便不认,还要治那人一个伪造文书之罪。

但如今看霍夫人信誓旦旦的,可见是真得了这东西,难不成霍榷还能指一个伪造文书的罪名给霍夫人不成?

只是这小箱子又是如何到了韩施惠的手中的?

霍夫人自然瞧见了袁瑶的慌张,心中大喜,暗道:“那休书果然是真有其事的。”

霍老太君问霍榷道:“老二,可是真有其事?”

可不等霍榷说话,霍夫人又抢先道:“老太太勿用问老二了,他也被袁氏下了药了,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不然又怎么会还将袁氏接进府来的。”

霍榷抬手覆上袁瑶按在他脸上的手,让她安心,这才道:“太太说的可是海棠在旧年时不见的一只带锁的小箱子?”

霍夫人肯定道:“没错。”

霍榷又道:“既然太太说韩施惠得了,海棠正是因此而害的韩施惠,而我又是被下了药,连自己写过的东西都记不得,就干脆让韩施惠把箱子拿出,今儿就在老太太、太太面前,大伙来分证清楚,若真有此事,海棠自然是留不得。”

霍老太君道:“就是这话,红口白牙物品无证难让人信服,三口六面对清楚了才是妥当的。来人,将韩姨娘带来。”

霍夫人又道:“将黄姨娘和沈姑娘也一并带来吧。”

“你要她们来,又要做什么?”霍老太君不耐烦道。

霍夫人回道:“老太太,儿媳多说也没用,只有她们说了才能让人相信,这袁氏有多霸道,自她进府就让老二再没去过别人房里了。”

小祠堂较远些,所以先到的是春雨,接着是已搬到前头杂院去住了的沈娆。

沈娆自在花厅应酬了一回筵宴,身份自不用说大伙心里都明白的,只是她自己还存了些许希望的。

只是从花厅一回来,沈娆就见尚嬷嬷拎着她的包袱在西院大门前等她了。

尚嬷嬷没说其余的,只说沈娆要换地方住了。

沈娆自然是不肯依的,但她那里由得了她的,就被人叉着往前头去了。

初进那杂院,就见一院子穿红戴绿抹腹主腰,媚眼乱飞,好不正经的女子,再听隔壁院子里还有人咿咿呀呀的吊嗓,不用多说沈娆也知道这些院子住的都是什么人了。

一个像是管事的婆子上前,说是又有新人了?便把沈娆往屋里拖去,关了严实,任由沈娆在屋里哭闹的。

可任凭她如何哭闹,就只得管事婆子的一句话,再闹就没晚饭吃。

沈娆也不管继续哭闹,果然没了晚饭。

这时有人来要将沈娆领走到漱墨阁去说话。

沈娆听见了,拿了凤舞九天簪,意在今夜就要袁瑶死。

等沈娆来到漱墨阁上房,就见霍老太君和霍夫人,而霍榷和袁瑶则跪在地上,沈娆心上依稀喜,又听霍夫人问春雨道:“自二奶奶进府,二爷已多少时日没到你房里去了?”

闻言,春雨看看袁瑶和霍榷,又瞧瞧霍夫人的。

霍夫人道:“你别怕,今儿自有老太和我给你做主。”

春雨迟疑了片刻后道:“二爷已许久不来婢妾房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