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这一上班啊,就有管束了。到点儿就得走。”
俩人正说话,旁边的瑶瑶小朋友伸着手,居然使劲儿探着小身子,把一朵菊花花瓣拽到了手里。看着自己终于得逞了,小丫头“咯咯咯”的笑。
看妈妈扭头看她,她伸手给妈妈献宝。那洋洋得意的小表情,比他爹会邀功多了。
黄晴哭笑不得,这孩子简直是个破坏大王,啥东西到她手里,她都得用尽方法去探索一番。拨浪鼓咬不动,就一次次的扔地上。你给她捡起来,她还得查看一番,好似在寻找跟原先的不同之处。
正要去拽闺女手里的花瓣,这熊孩子已经把花往嘴里塞了。不过她没得逞,被她老娘眼疾手快的给她拽走了:“这个不能吃。”
孩子被妈妈拽走了花瓣,她倒是不哭,伸手又要去够花坛里的花。被黄晴端着小车给搬的远离了怒放的花儿。“不许拽了,都拽秃了多难看。”
瑶瑶看够不着了,张着嘴“啊,啊”的叫着,控诉对妈妈的不满。
王梅花哈哈大笑,亲了小家伙一口:“瑶瑶咋这儿可爱,看的我都想生个闺女了。”
黄晴笑笑:“可爱啥啊还以为生个闺女,能乖巧好带呢。结果就生这么个假小子,比男孩子都调皮。”扭头看看那个乖乖吃饭的儿子:“可不如我们土豆,我们土豆才是真正的乖孩子。”
“要说皮猴,你们这能赶得上我们臭蛋。我们家那个皮小子,那才是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成天的让他爹满院子追着收拾教训。”
“那是还没长大呢,如今就这么捣蛋,要像你们臭蛋那么大了,估计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不过她爹应该舍不得那么打孩子。前晚上他抱着孩子看文件,结果这丫头一把就给他撕了。
男人看着一分为二的文件还在那儿笑呢,说他闺女手劲儿真大。把孩子哄睡后,自己在那儿抄文件抄到半夜。
俩人说着,西面的刘腊月也过来了。几个女人又扯了几句闲篇。王梅花上班走了,黄晴也喂完蛋羹。收拾东西回了家。独留俩孩子在院子里放风。
住了几个月,黄晴跟几个邻居都相处的挺好。她本就是个随和善良的性子。加上王宏喜如今“大权在握”。大家都有意的讨好,关系自然不难相处。
不过她不喜欢刘腊月那爱传闲话的性子,一直都有意的跟她保持着距离。刘腊月看着黄晴的背影,心里暗恨:有啥了不起的,不就一个劳资科副科长嘛,也值得你这么拽。
她男人是后勤保管,也是油水多的部门。她心气高的很,自然不太服气。不过她跟自己男人说这两口子坏话的时候,她男人李红发可是郑重的教训了她一顿。
王宏喜是从矿务局调来的,年纪轻轻就坐到副科的位置。背后的关系不容小觑,不许她乱来给自己树敌。所以她再不服气,也只是背后气愤,从不敢当着面给谁难堪。
第61章、藕粉
第三季度工资下发完毕后,凤台矿劳资科里很快来了几个不速之客。王宏喜下午过来,一进大门就听到大办公室里吵吵嚷嚷的。
他没进自己办公室,在门口听了一下,是几个工人因为评级的事儿而不满,到这里讨公道来了。他作为领导,自不可能置身事外,抬腿进了几个科员的大办公室。
“吵什么有问题可以提,这么吵吵闹闹的能解决什么问题。”听到他的暴喝,大伙儿都扭过头来。
王宏喜万万没想到,几个工人中带头的居然他的老熟人斗鸡眼。
两人显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碰面,给弄的有点儿蒙。王宏喜毕竟在职场多年,脸色一瞬后就恢复如常。
随便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你们刚才的争论我也听了个大概。现在麻烦各位派一个领头的来仔细的说明情况。你们的问题我来给大家解答。”
科员小李看大家隐有疑问,开口介绍道:“这是我们王副科长。”
斗鸡眼看他这么镇定,也很快冷静下来。这次的事儿是他挑唆的,所以他率先开口道:“我叫许金生,在机电科当电工。”然后指指旁边的一个年轻的男人:“他叫罗兴旺,跟我一个班的。”
又指指后面的几人“他们也都是电工。我们都是一起从别的单位调过来的,去年来时,我们就是三级工,如今都过去一年多了,咋一点儿都没涨”
王宏喜冷笑一声:“是因为韩大光升四级的事儿吧”
几人点点头。
“韩大光,去年被评为劳动模范,今年又独立修好了刮板机电机,之后在矿务局的技术比武中获得了第一。高压电缆头咱们矿会做的不多,而他是其中之一。”
说完眼神扫扫这几个刺头:“你们呢也有和他一样的成绩”
几个刺头一下就熄了火,其实他们之前已经找过工会。工会的领导也是这么把他们打发走的。技不如人,实在是没说的。可心里又不甘心,这才来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这新来的副科长,也是如此强硬的态度。
几人左右看看,面面相觊的不知该说什么。有那胆小的已经打起了退堂鼓,旁边的罗兴旺拽着斗鸡眼的衣袖,小声的说:“要不算了吧。把人得罪了。别下回该给咱们涨的,都给咱们压下。那样可就吃大亏了。”
斗鸡眼还有些不服,甩开他的手,冲王宏喜说道:“那我们如果也做出他那样的成绩,就也能涨工资”
王宏喜看看他们几个吊儿郎当的样儿,开口说:“可以。不过要一丝不差。”技工分为八级,哪是那么容易涨的。有些直到退休都还只是四级。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几个刺头也没了办法。其实这事儿的确是他们没理。无理寸步难行,只好偃旗息鼓,以期来日再战。
斗鸡眼走时,偷偷的看了王宏喜好几眼。心道:难怪这小子能弄到那么多好东西呢,年纪轻轻就是副科待遇,看来背景深厚啊可怎么一年多了都再没见他,难道当时只是一时缺钱,弄点外快花花。
他们走后,科员小杜跑去给王宏喜倒了杯水:“领导犯不上跟他们生气,等逮着机会了好好收拾收拾这帮刺货。”
王宏喜把他递过的水杯放到桌上,起身欲走:“没事,大家继续工作。”他们科长是个年过五十的半大老汉,听说得了挺严重的肾病。平日里迟到是常态,早退是便饭。科里的事儿自王宏喜来了后,几乎都是他在管。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大家倒是挺信服他。
打发走几个刺头,一下午一直都感觉有啥不对的地方,直到晚上下班,王宏喜才想起来那熟悉感哪儿来的了。罗兴旺,不就是跟媳妇退亲的男人那名字嘛。不会这么巧吧或许只是同名
中秋节,正好赶上周末。王宏喜带着媳妇孩子回老家。到公社下车后,俩人一人背了一个孩子,俩人四只手都提的满满当当。
如今正是秋收,老农民们可顾不上过节。男女老幼都在地里忙活着。年景不好,大家更加珍惜粮食,唯恐漏掉一粒。
王家,院子里传出孩子的哭声。二丫可能是饿了,躺在炕上“呜呜呜”的哭,大丫对妹妹的哭声置若罔闻,在院子里拿着把刀剁菜叶子,应该是要喂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