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剑合一。”白银神巫是直接的行动派,剑光一展,当先急飞,白骨神巫白针神巫两个飞身跟上。
于异在外面眼儿巴巴的看着呢,同时也嘴儿巴巴的,为什么?刚灌了一大口酒啊,深吸一口气,然后还不得咂巴咂巴——是喝酒的人都明白——看着三女又往上钻,点点头:“明白了啊,看来也不傻。”
话尾儿才落音呢,可又叹气了,还是问个为什么?
为什么呢?原来这次白骨神巫三个钻得高,直飞上了四百余丈的高空中,眼见着最多再飞一百丈左右,就可以突破蜃天蛤蜃云布下的云网了,但白骨神巫三个却又停了下来,她们停下的原因于异也能知道,睁开眼晴就行了啊,不用心灯看,肉眼看到的就是蜃天蛤造出的幻景,那还不和先前一样,天高云远,下面湖光水色,小岛历历,雷龟还在岛上,还有一团黑气,不过这次的黑气到了西面——白骨神巫三个自然就以为这次的绝对是真的了,又何必再往上飞。
不知道的可能有疑问,反正是飞嘛,玄功高手,飞一下又不费什么力,那为什么不索性再飞高点儿呢,何必斤斤计较,这就是不会飞的人才有的疑问了,会飞的人,在天上飞过了,就知道,飞行这个事情,看上去蛮拉风,其实有苦自己知,要知道天上是有风的,越飞得高,风力越大,如果慢慢飞,那也无所谓,可即然是飞,哪有慢慢飞的,一般都是高速飞行,至少也得快如奔马吧,骑过马的人都知道,就在地下跑马,若是风大然后马跑快了,人还难受呢,半天跑下来,脸就给刮了一层皮一样,这是地下的风,天上的风呢?那是什么味道,那真的是刀刀割肉啊,虽然可以运玄功抵挡,还是不太好受,而越往上飞,风就越大,另一个,则是呼吸困难,越是玄功高手,每一口气吸得就越长,尤其是运转灵力的时候,气息更粗,普通人跑步张开嘴巴喘,练玄功的人不会张嘴,但吸的气绝对要更粗,这个是常识,未必你竭力运功还呼吸细细啊?怎么可能,而越到上面,氧气越稀薄,呼吸自然也就越困难,当然不愿往高处飞。
所以一般玄功高手掠空飞行,都是在一百五十丈左右,不高不低的飞,这个高度即相当舒服,又还比较安全,而且消耗的灵力也不是太大,套句俗话,即经济又安全,白骨神巫几个当然也一样,平时一般都只飞到一两百丈高,这会儿差不多翻了一倍了,说句实话,她们从来还没飞过这么高呢,几乎都要张着嘴吸气了,再加上眼前景色大变,只以为已经脱离了蜃天蛤蜃云的控制了,那还往上飞做什么?
所以她们就停下来,往下一看,又三剑合一,照着西面的黑云就扎了下去,这次扎得更快,只以为是真的啊,怕扎慢了给蜃天蛤跑了。
她们不明白,于异是明白的啊,他能不叹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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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女人就是傻女人,唉。”于异这话,不是他自己看不起女人,就他自己来说,他从来不觉得女人傻,反觉得女人都太聪明了,好多毛病啊,而且那些毛病稀奇古怪的,他有时候把脑袋搔破了都想不明白,他当然不会认为自己头脑简单,那就是女人头脑复杂了,他之所以说傻女人,是跟他爹学的,他爹有时候给他老娘支使烦了,嘴巴又比较笨,还说不过或者懒得说,就撇着嘴来一句:“你个傻婆娘。”潜移默化,于异也就这么念叼了,俗话说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真的是没有错啊,很多东西,当时不觉得,其实却深刻在了脑子里,深深的影响孩子的一生。
白骨神巫三个一头扎下来,破开黑云,果然就看见了一只大蛤蟆,蜃天蛤蜃云造得巧,这只蛤蟆与先前还略有不同,看上去还要大上一圈,白骨神巫三个都是留了心的,这会儿都是一般心思:这个是了,绝错不了。白骨神巫剑发七星,狠狠一剑刺在蜃天蛤头顶,同样是透顶而入,同样是黑气一爆,整只蛤蟆爆开。
“这次你还不死。”白银神巫还在一边恶狠狠的补上一剑。
白针神巫心中最挂心的,始终是雷龟,立刻就扭头往岛上看去,那雷龟在往水里爬,她顿时就叫了起来:“雷龟要跑。”
“拦住它。”白银神巫尖叫,说起来她也有神巫之名了,很多时候其实就跟个小丫头差不多,三女也不及细看蜃天蛤尸体的真假了,急往岛上飞,白银神巫在最前面,叫道:“雷龟应该没什么雷力了,三剑合一,给它一下狠的。”
“好。”白针神巫赞同,三女三剑合一,凝成一个丈八左右的剑圈,斜里一剑刺在雷龟身子左侧,在白骨神巫三个想象中,这一剑,应该造成的效果是,剑气破开雷龟坚硬的外壳,直刺内脏,雷龟垂死挣扎一阵,然后哀号就戮。
但现实与她们想象的相反,剑气撞上去,只听轰的一声,雷龟居然爆裂了,和上一次一模一样,爆成一团黑气,随即化于无形。
“还是蜃天蛤搞的鬼。”白银神巫气急败坏,猛地疾飞出去,手中剑狂舞乱斩:“出来,出来,啊,你在这里,逮着了,这次看你往哪里跑。”
“小五,你怎么了?小五。”
白银神巫眼中看到的是蜃天蛤,其实却是对着白针神巫两个冲上来,剑气如虹,显然尽了全力,白骨神巫运剑一格,身子竟然震了一下,而白银神巫下一剑又狂卷而来,白骨神巫急得大叫。
“她入魔了。”白针神巫惶叫:“蜃天蛤这蜃云有毒。”
“那怎么办?”白骨神巫虽然左躲右闪,但白银神巫为幻毒所迷,死死的追着她砍,而且一脸兴奋,手中剑也一剑比一剑重,蜃天蛤这蜃毒极为阴毒,不但能迷人神智,而且能让人狂暴兴奋起来,激发出全身的潜力——这样也就能最快的消耗掉全身的力量。白骨神巫虽然功力要强于白银神巫,但挡得也极为吃力,她本来只比白银神巫略强一线,白银神巫给唇毒激发出潜力后,全力出手,她却还怕伤了白银神巫,略有留手,自然就落在下风了。
“必须制住小五,或者她会狂舞而死。”白针神巫进师门时间长,对蜃天蛤的事也了解得多一些:“你架住她剑。”说着身一闪,绕到白银神巫身后,想着要来个自后偷袭呢,闪到白银神巫身后一丈左右,左手捏个剑指,刚要一指点翻白银神巫,不想白银神巫突地一下翻身,反手一剑,剑光直掠上来,若不是白针神巫躲得开,差点儿来了个大破膛,白银神巫脸飞红云,咯咯娇笑:“你这孽畜,居然还想偷袭我,有那么容易吗?”
显然她是把白针神巫当成蜃天蛤的帮手了,白针神巫哭笑不得,只得挥剑格挡,白骨神巫一看不对,刚想要趁虚而入,不想白银神巫左手一挥,手中骨刀霍地发出青光,青光中显一只苍鹰,迎着白骨神巫就恶狠狠的扑上来,白骨神巫也只好挥剑挡住,两人围着白银神巫滴溜溜乱转,一时却近身不得,而白银神巫却是越打越兴奋,她是个爱笑的,打得爽快了,咯咯娇笑:“孽畜,来吧,都来吧,看姑奶奶收拾你们。”笑得花枝招展,胸前一对大波,恰如湖波荡漾。
“怎么自个儿打起来了?”先前看着白骨神巫三个发傻,于异就知道要糟,却没想到白银神巫突然发疯,居然追着白骨神巫砍起来,然后白针神巫白骨神巫两个围攻一个,女人打架,其实还是有一定看头的,尤其是美女,尤其是身材好的美女,乳波臀浪,极具观赏性,不过于异不喜欢看这个,让他兴奋的,是白骨神巫三个的自相残杀,这个才好玩呢,依他的脾气,是要抱着手喝着酒,兴致脖脖看她们打个结果出来,不过随即想到外面的苗朵儿:“这个不行啊,真打出个好歹来,朵儿又要哭哭啼啼了,老娘们哭起来,烦死。”
他怕烦,那眼前这场好戏就看不成,先前白针神巫已叫了出来,说白银神巫是中了蜃天蛤的蜃毒,脑中生出了幻觉,无法自制了,事实上即便白针神巫不说,于异大致也能猜得出来,蜃天蛤布下这么大一张网,这么久了,白骨神巫三个一直给困在蜃云中,不中点儿毒才有鬼呢。
但要怎么解毒呢,抓住白银神巫灌点儿真水,这个说起来还真不难,虽然白银神巫舞得花一样,于异若施展大撕裂手凌空下抓,那基本也就是老鹰抓小鸡,没个跑,不过那么一来,不就现了真身了吗?苗朵儿的想法,是要他暗里咒大白骨神巫的肚子,然后借肚中孩子逼着白骨神巫嫁他呢,这要给白骨神巫看破了,还玩个屁啊。
不能直接出手,那怎么办?于异眼晴一闭,心灯看到蜃天蛤:“咦,有办法了,小爷我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蜃天蛤一直大张着嘴,浮在水面上,蜃云从它嘴里吐出来,然后散开,形成一张巨大的网,这个模样儿,象什么呢,打个形象的比喻,就如小孩子口中吹出的一个气泡,白骨神巫几个,其实就是在它的气泡里折腾,白骨神巫三个看不透,而于异借心灯,不但看破气泡,更从蜃天蛤张开的大嘴里看了进去,只见蜃天蛤肚中空空,中间一颗暗红色的珠子,约摸有大海碗大小,悬浮在蜃天蛤肚子的中间,周围云气围绕,这应该就是蜃天蛤的内丹,蜃天蛤喷出的云气,必然就是这内丹生成,也是受这内丹控制的,而于异想出的釜底抽薪之计,就是直接抓走蜃天蛤内丹,他的想法很简单,灶下没了火,且看蜃天蛤怎么玩——其实他可以一矛扎死蜃天蛤,可那太简单了,不好玩不是?
“等我摸近点儿。”于异心下诡笑,翅膀一展,悄悄低飞过去,真的就如一只鱼鹰一般,那蜃天蛤眼晴凸得象个大鼓,还真看见了于异,可就真没看出于异身上有什么异常,鱼鹰嘛,这泽中多的就是这号大爷,有什么稀奇的?蜃天蛤不以为意,依旧张着嘴哈哈的蹲在那里,它就等着云网中的白骨神巫三个力竭,然后就可以吃点心了,话说还没吃早餐呢,这三个刚好可以当一顿早点,可怜见儿白骨神巫绝世美女啊,在蛤蟆眼里,也就是一点心,不过再美的蛤蟆在人眼里也都是蛤蟆,一样。
蜃天蛤虽修成灵气,终是个蠢物,哪知道大祸临头,于异飞到蜃天蛤身侧三十丈左右,差不多了,身下爪子忽地一长,其实就是他的右手了,倏一下就从蜃天蛤大张如船舱般的大嘴里伸了进去,一下抓住中悬的内丹,随手就掏了出来,那真是快如闪电啊,比火中取粟还要快上三分。
蜃天蛤完全来不及反应,瞪着眼,哈着嘴,就那么眼睁睁嘴哈哈的看着于异把它苦煞了千数百年的内丹掏了去,别说躲闪,甚至就是嘴巴皮儿都来不及颤一下,直到于异翅膀一振,飞上了数百丈高空,它才猛然明白过来,却已经迟得不能再迟了,身子猛地一塌,嘴合上了,身子也急剧的扁了下去,恰如一个皮囊给戳了个口子,气泄得那叫一个快。
蜃天蛤这口气一泄,蜃云布成的网自然立刻就散了,没有蜃天蛤邪力控制,那薄薄邪云给湖风一吹,那还剩什么?而白银神巫之所以把白骨神巫两个当成妖怪,一则是中了毒,但她修习玄功有成,中的这点儿毒并不是特别严重,主要的,还是蜃天蛤用蜃云在弄鬼,让白银神巫看到了幻象,现在蜃云一散,白银神巫眼前幻景立消,神智也马上清明起来,虽然还有些头晕脑胀的,却不再发狂,提了剑执了骨刀,左看看右看看:“大师姐,十七,你们在干什么?蜃天蛤呢。”
话说到一半,猛然觉得肚中一翻,呃的一声呕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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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住手,白骨神巫两个还有些疑惑不定,不好答话,也不敢上前,她们不知道蜃云已散,也就把握不住白银神巫这时的状况,问的这话好象挺清醒,但天知道是真清醒还是假明白,万一真收了剑凑上去,她突然出手来上一剑,那才叫冤枉呢,所以白骨神巫两个面面相窥,就站在那里发呆,直到白银神巫呕出来了,这才知道白银神巫是真个清醒了,这是往外呕毒呢,白针神巫急奔过去扶住她,道:“小五你清醒了,感觉身体里怎么样。”又从怀中掏了个紫红葫芦出来:“快吞一粒清心丸。”
七星玄玉门做为一个大门派,解毒的药自然少不了,先前是没办法抓住白银神巫,这会儿白银神巫自己清醒了,能服药了,到也不惧区区蜃毒,其实以白骨神巫三个的功力,本身就不怎么怕蜃毒,她们之所以一直没在事前服用药物,就是感觉体内没有中毒的迹象,却没有料到,体内无毒,整个人却是给困在蜃云网中的,蜃天蛤能控制蜃云任意造出幻象,而白银神巫功力略低,最主要是性子太燥,一发急,心神失守,立刻就给蜃天蛤迷了神智,而白骨神巫白针神巫两个始终保持灵台清明,所以就没事。
白针神巫给白银神巫喂药,白骨神巫却没有靠过去,而是警惕的提剑四顾,她始终有些疑惑,白银神巫怎么突然就好了呢,难道是蜃天蛤邪力尽了,已经走了,这么一看,可就看到了不远处湖面浮着的蜃天蛤,蜃天蛤虽然泄了气,皮子还有那么大呢,又如何瞒得过白骨神巫的眼晴。
然而白骨神巫一眼看到蜃天蛤,却不喜反惊,也没有即刻冲过去,反而对白针神巫两个道:“那是不是蜃天蛤?”她一则怀疑这还是幻象,二则她也是真没见过蜃天蛤,虽然这蛤蟆大,可她也不敢确定就是蜃天蛤啊。
白针神巫白银神巫闻声同时扭头看过去,她们两个其实也没见过蜃天蛤,白针神巫不吱声,白银神巫却就叫了起来:“应该是了,哈哈,这孽畜应该是力尽了,休走。”提剑就飞了过去,身剑合一,剑气凝成十余丈长的青光,一剑就把蜃天蛤给扎穿了,白骨神巫两个小心都来不及叫上一声。
蜃天蛤给于异掏了内丹,本不致死,但泄了气,而且气泄得太急,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别说施展邪术抵挡,连躲闪一下往水里钻都做不得,眼睁睁的给白银神巫一剑穿透,这家伙千年老怪,邪力惊人,虽然内丹没了,一剑两剑的却死不了,给白银神巫这一剑,反到是把僵木的肢体震得有了反应,后脚一路蹬,居然还想潜水呢。
白骨神巫三个又不是傻的,哪里肯答应了,顿时三剑齐下,恰如三娘教子,可怜见儿的,把老大一只蜃天蛤,斩成千百块蛤蟆肉,虽然把蜃天蛤斩碎了,白银神巫还怕是幻象,居然伸手捞起一只蛤蟆腿来,拿到手里撕扯着细看。
“是蜃天蛤,没错了。”这娘们下手重呢,居然把蜃天蛤腿上的皮子给生生撕了下来,高举着给白骨神巫两个看,白骨神巫两个看得一脸呕心,她却哈哈大笑。
白骨神巫两个当然也高兴,虽然白骨神巫心头总有些疑惑,蜃天蛤怎么突然就没了邪力,而且邪力尽了还傻傻的呆在这里,不是等死吗?而且模样儿也不对,到好象给哪个顽童当顶抽了一棍子给抽晕了一般,这是怎么回事呢?她想不明白,又怎么知道,在她头顶盘旋的那只鱼鹰,正是一个大顽童变的,这大顽童到没拿棍子抽蜃天蛤,只是把蜃天蛤的内丹掏走了。
白针神巫心下也有些疑惑,但她责任心重,这次来的主要目地,还是要捉雷龟取雷珠给白骨神巫助力,所以蜃天蛤一死,她下意识的先就往岛上看去,这一看,却只叫得一声苦,小岛当然还在,雷龟却已无影无踪。
“雷龟逃走了。”白针神巫急叫一声,纵身往岛上飞去,白骨神巫白银神巫也给她这一叫惊醒了,白银神巫扔了蛤蟆腿,跟着飞过去,但见芦苇苍苍,碧水茫茫,却哪里还有雷龟的踪影。
“一定还在附近,它跑不远。”白银神巫急得几乎要哭了,纵身飞起,围着小岛狂转圈子。
白针神巫一颗心也直沉下去,幻月泽这么大,只要往水里一钻,到哪里去找啊,但她也还是有些不甘心,叫道:“是,应该还在附近,我们分三面找。”
“好。”白骨神巫点头,她知道其实不可能找得到了,但这话又如何说得出口?三女分开,围着小岛转动,这时候太阳也出来了,蓝天白云,湖风轻拂,好一个丽日晴天,但白骨神巫三个心底却是乌云遍布,如果说根本没看到雷龟,那还好一点,偏生走大运碰到了雷龟,而且眼见就能把雷珠取到手了,结果煮熟的鸭子居然还飞了,这中间的失落,当真无词可以形容,白银神巫绝望之下,燥火狂冒,跑到蜃天蛤碎尸处,对着蜃天蛤的碎尸一顿乱斩,真个给蜃天蛤来了个碎尸万段,却又有何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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