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啊,会试后,本贝勒再见见他。”
胤祚这话的潜台词就是无论郭璞中与不中,出仕的事儿就包在自个儿身上了,郭琇一听便明白了,虽然他为人刚直,不屑为自己走门路,可事情关系到自己儿子的前途,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再说阿哥用自己人,原本就是大清朝的惯例,倒也没违反大清律,郭琇自然是不反对的,笑呵呵地说道:“如此,老朽就代犬子多谢贝勒爷了。”
“唔。”胤祚也没多客套,只是点了点头,接着一副随意的样子问道:“现如今书苑内有多少学子,明春参与会试的又有几人”
胤祚的样子虽随意,可郭琇心里头却明白得很:敢情这贝勒爷是打算拉大旗、立山头了。嘴角一弯,含着笑道:“书苑内共有学子三百多人,大体上都有春试的资格,其中颇有些人才,又以秦浩、施之皓、游曳、林轩毅力四人最为杰出,号称鹿鼎四杰。贝勒爷可要见见”
见是要见的,不然咱大老远跑来干啥子,不过见之前总得先看看他们的文章再说。胤祚摆了摆手道:“此事再议,本贝勒想出个题,考考那些个学子,不知方便否”
“此小事耳,贝勒爷请出题吧。”
“好,就以先之劳之为题吧,时间为一个时辰。”胤祚所选的这个题目并不难,出自于论语,意思是做在老百姓之前,使老百姓勤劳,换句话说就是以身作则。
胤祚一句话说得轻巧,可整个书苑却是好一番鸡飞狗跳地,正在讲学的各个老夫子都停了课,又是忙着布置考题,又是忙着阅卷,忙活了老半天,总算是从四百多份卷子中筛选出二十来份佳作,送到了郭琇的办公室内。
唔,郭璞这文章还过得去,典用得不错,言也有物,就是遣词造句上还不够老练,过于朴实了些,就文章而论,这一科要想进三甲怕是有些难度,看来自己还真有得忙了。胤祚首先查了一下郭璞的卷子,心里头并不是很满意,从文字间可以看得出郭璞为人方正有余变通不足,这一点跟郭琇挂冠前很有些类似,没经历一番历练只怕难堪大用。
胤祚又接连看了十几份的卷子,可全都是些华丽词藻的堆砌,空洞无物,心里头着实有些生气:每年二十万两银子砸下去,就得到这么个结果,是个人都会生气,还亏得郭老爷子夸耀了半天,这些狗屁文章实在是可笑之至。胤祚心里头烦得很,随手一拨那些卷子,原打算就此打住,突然一张卷子跃入了眼帘:好字这手颜体怕是比自己还要强上三分仔细一看卷子,心里头大为激动:这主儿字不但写得好,文章也堪称上品,字里行间显示出此子阅历颇丰,文采飞扬间又不失朴实。“好”胤祚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击节叫好。
十龙夺嫡第三十一章青衣林轩毅凤鸣岐山架空历史
“山林朝市两茫然,红叶黄花自一川。野水趁人如有约,长松阅世不知年。”一青衣青年凝望着满山的红叶,口詀了一绝。
“好,好诗历河兄这诗道尽了香山美色,却让我等面对美景无从吟起,眼前美景道不得,憾事,憾事”
“是啊,早知道就不该让历河兄起头。”
香山顶,一株数人合抱的大松树下,四、五个学子随意地坐在一起,谈笑风生,指点江山,大有粪土当年万户侯的架势。这几个学子正是鹿鼎学院最出风头的鹿鼎五杰,除了郭琇所说的秦、施、游、林之外,最后那个是郭璞,郭琇虽以自己的儿子为豪,可在胤祚面前却没好意思说得太过分,因此没有提起自己的儿子也是五杰之一。
大江南北数十书苑,历史渊远的不在少数,若是以历史底蕴而论,鹿鼎书苑压根儿就排不上号,可鹿鼎书苑却有四大优势是其他书苑所不能比的:首先是掌山郭琇的名声,虽说郭琇的学识水平可能比不上白鹿书苑的王士禛,也比不上桐城学派的方苞,但一代清官的名头可是摆在那儿的,那可是半个包龙图啊;其次,书苑不但束修工资极高,而且学术风气开放,无论是哪派大儒均可以来就教,因此吸引了众多大儒来此;第三,地处京师,赶考方便;最重要的是鹿鼎书苑完全免费,读得好的还有一笔高额的奖学金可拿;如此一来自然是吸引了众多学子的关注,可想要入学却也不是件易事儿,得通过考试,凡能入学者还都得有两下子才行。
秦浩,字之戌,山西太原人;施之皓,字明义,山西太原府人;游曳,字明廉,京城人氏,其父在吏部任侍郎,算是官宦子弟;林轩毅,字历河,金陵人;郭璞,山东即墨人;这五人来鹿鼎书苑虽时间不一,可却一见如故,时常在一起品文论诗,恰巧笔头上都算还行,就这么着被称为鹿鼎五杰。这不,今儿个胤祚下考题,课都停了,这五人又照老例上香山顶论文去了,正聊到开心处,半山腰里冲出个人来,气喘吁吁地嚷道:“林、林、林历河,掌山有、有请。”
鹿鼎书苑占地极广,足足有百亩方圆,四栋三层的楼房围成了一圈,郭琇的办公室恰恰好就在书苑的正中央一栋二层的小楼中。林轩毅来鹿鼎书苑虽不到一年,却也没少到郭琇的办公室,光是领奖学金就来过两次,更别说平日里郭琇还时不时地召见、面谈,算得上是熟门熟路了,虽不知今儿个郭老爷子召唤究竟有何事,却也丝毫不紧张,到了门口,整了衣衫便行了进去。
“学生林轩毅见过掌山大人。”林轩毅恭敬地拱手为礼,待抬起头来却发现室内不止郭琇一人,其身边还侍立着一个少年郎,衣着虽简朴,可却隐藏不住满面的富贵气,不由地好奇心起,暗自推演了一下少年郎的面相,却发现自己根本推不出个合理的解释:从面相上看这少年前额宽且厚实理应是富贵之极,可额头的正中却有道极浅的霉纹,应是早夭之相,但人中却又不短,眼中有神,又明示此人福寿非浅,实在是奇怪之极。正疑惑间,郭老爷子笑呵呵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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