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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稳的日子,似乎,总是过得飞快。
容浅抬起头,看着落地窗外的天,最近虽然越来越冷了,但显然的,天气很好。
她离开御庭到这里来,也已经过去差不多两个星期了。
保姆从厨房蹭步出来,望向了她。
“容小姐,我今个儿真的能先回去吗?这样好吗?囡”
听到声音,她慢慢地回过头,抿唇一笑。
“没事,今天不是你母亲的生日吗?那就赶紧过去吧,别太晚了,等会儿是下班的高峰,我怕你会耽搁在路上。鲺”
保姆露出了一脸的感激,忙不迭如倒蒜般猛点头,而后便收拾了收拾,就离开了。
容浅回到房间一看,小米粒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躺在婴儿床里挥舞着四肢,见到她,便“嘻嘻”地笑了起来,露出了还没有牙齿的牙床。
她将儿子抱起,走出了房间,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现在还早,她便没让保姆给准备晚餐,听说,今天是保姆她母亲的生日,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了解,她知道保姆的家境一般,母亲由于有顽疾,便一直都是住在家里没有外出工作。保姆家是单亲家庭,对其来说,母亲是尤为重要。
或许,这是一部分的原因吧?另一部分的原因,是看着保姆为了自己母亲而忙碌,她不由得想起了她的母亲。
冉馨月的墓地,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去,如今她想得最多的,是旧时母亲还在,两人之间的那些温馨回忆。
或许,是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死人是无法复活的,所以,对于母亲生前,两人的那场争吵,对她来说是一直记惦在心里,根本就忘不了。
大概,这就是遗憾吧?
很多事情,如果早知道,她不会那样地去对待,而是好好地珍惜那剩下为数不多的日子。
小米粒好奇地看着她的脸,大大得到眼睛里透着困惑。
容浅垂下眼帘,捏了一把儿子粉嫩的脸,心想着今天的天气很好,便打算带儿子下楼去走走。
她给儿子套上了厚厚的衣服,穿上了鞋子,甚至还给他戴了一顶小帽子,这才将他放到了小推车里。
柳哲翰这段时间是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了一台婴儿用的小推车,说是这样一来她要带小米粒下楼也就方便许多,不用再像平常那样老是要抱着。
小米粒现在是越长越大,有时候抱起来,她也明显有些吃力,因此,便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她带着儿子一起搭着电梯下了楼,小区内,由于有了很多的绿化植物,感觉并没有太过寒冷,反倒是可以接受的温度。
她环视了一周,下来散步的人还真不少。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周遭的人已经差不多都知道她了,平日里碰到,也会点头打个招呼。不得不说,她真的很喜欢这小区里的人,每个人都是格外的亲切,有时候谈话,也是在说一些天气又或者是当日的菜价问题,平常到再也不能再平常了。
容浅朝迎面而来的几人打了声招呼,随后,便推着小米粒继续往前走。
走到半途,她突然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一排香樟树。
最初刚刚搬过来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发现这里竟然也有香樟树,还是后来,她嗅到了那气味,遁迹以后才发现的。
这里的香樟树,乍看之下,似乎与她以前见到的根本就不一样。
她看得正全神,冷不防,肩膀上被搭上了一件外套。
她回过头一看,对上了柳哲翰似笑非笑的脸。
“我刚刚上楼,结果没见到你在屋里,就猜到你肯定是下楼来散步了。”
他顿了顿,而后语气里带着责备。
“现在天气这么冷,怎么下楼来也不多穿件衣服?感冒了怎么办?”
容浅笑了笑,拉扯了下外套。
她刚才只顾着给儿子多穿衣服,反倒是自己,当真给忘记了。
若不是他出现,她还真忘了现在是冬天,而不是暖和的夏天。
“谢谢。”
他回了句“不用谢”,便与她站在一起,从她手上接过了推车。
“对了,保姆哪去了?先走了吗?”
她“恩”了一句,抬起头,迎面吹来的风很是凉快,幸好有那一些树木遮挡着,便也没有那么大的风,也不凌厉。
“保姆她的母亲今天生日,我就让她早点回去。反正,家里就我和小米粒,我有手有脚,能够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好小米粒,让她早些回去,也没有大碍。”
她都这么说了,他当然没了反驳。
他见推到差不多了,就走到小推车前,将小米粒抱了起来。
小米粒是认得他的,近来也黏乎得紧,刚一抱上,小米粒就抱住了他的脖子,“嘻嘻”地笑着。
柳哲翰是极为疼爱他的,跟他玩闹了一会儿,就将他高高地举至头
顶,让他骑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两只手自然而然地扶住了小米粒小小的身躯。
这是他们俩最近常玩的游戏,小米粒似乎很喜欢这种高人一等的高度,笑得是更大声了。
容浅蹙着眉头看着他们,她也不是反对柳哲翰这样跟小米粒一起玩,但她怕小米粒还小,不知分寸地抓了他的头发。
但很显然的,柳哲翰根本就不在乎小米粒是否会抓痛自己。
他带着小米粒走在前头,两人笑得是特别的大声。
容浅推着推车走在后头,看着他们嬉闹的画面,神色不禁有些复杂。
微黄的斜阳将整片大地罩在了一片不一样的氛围里,斜阳的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老长,她逆光望去,隐隐有些看不清他们的身影。
那一大一小,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的一瞬间,让她误以为是另一个人。
似乎,记忆中,楚奚并没有这样跟孩子玩闹过。
自小米粒出生后,她跟楚奚,大多数都是争吵,或许,楚奚是有跟小米粒单独玩闹,但很少会像这样,一家三口出来散步,画面温馨。
她垂下了眼帘,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
柳哲翰见她久久没有跟上了爱,便扭过头看向了她,一边,对着骑在自己脖子上的小米粒开口。
“小米粒,你看看你妈妈,走得那么慢,就跟小乌龟似的。”
小米粒咧开嘴笑着,就好像是在附和他的话。
容浅回过神来,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快步地跟了上去。
两人正准备再转一圈就回去,没想,却在楼下碰到了同一栋大楼的一对老夫妇。
这对老夫妇有一个女儿,只是女儿在别处生活,他们俩就搬到了这么来安度晚年,好几次,容浅他们都与这对老夫妇碰上,偶尔还会说几句话。
在老夫妇的眼里,这三人一看就是一幅合家欢的模样,所以,便忍不住开口揶揄。
“小翰啊,又带媳妇儿出来溜弯了?”
柳哲翰但笑不语,容浅在这住了这么久,而他又是每天都会过来,这样的画面落在了别人的眼里,他和容浅是跟普通夫妻没有两样。
而他,也从没为这样的误会而去解释。
容浅本来想说她和柳哲翰不是什么夫妻,但若是这时候说出口,不仅仅是柳哲翰,就连这对老夫妇也会弄了一个尴尬,她心想着,下次单独再说说好了,总比现在开口要好得多。
他们不语,看在了老夫妇的眼里,就是默认。
老爷爷逗弄着孩子,老婆婆笑着看着他们。
“你们夫妻俩还真有夫妻相呢!而且啊,这孩子也可爱得紧!像我家的那女婿,哪有对我女儿这么好啊?每天下班回去,就坐在电视机前,还得让我女儿侍候他,连孩子也不带,就更别说是跟孩子玩闹了。现在孩子不亲他,他还一个劲地抱怨,说是我女儿不让孩子亲近他……小浅啊,你老公是很难得的好人哪,你得好好珍惜他,你瞧,他那么忙了都每天按时回来陪你陪孩子,就连我老伴儿年轻时也不见着会这么体贴我宠我……”
听到这,旁边的老爷爷可不愿意了。
“说什么呢?我怎么不宠你了?我那时候可是每天晚上都会给你倒洗脚水,坐月子的时候还喂你吃饭喝水,就连你生病了,我也是守在床边照顾你,就更别说,直到现在还是我在下厨房给你弄吃的了……”
老婆婆冷哼一声。
“你瞧瞧他俩,小翰看上去会是那种不给媳妇儿倒洗脚水的人吗?光是这么看着,我就知道他是一个特宠媳妇儿的人了!而且,人家小伙子还长得帅!你对我好,还不是深怕我跑了?我当年可是咱校的校花,哪个人不是说我配你很亏了?你不就是怕我跑了,才处处对我好了?可人家不同啊!小翰这么帅,还能对媳妇儿这么好,这多难得啊……”
“是是是,”老爷爷深怕激怒了老伴,连忙附和。“你说的都对,我全听你的,反正不管你说啥,我都听你的就对了。”
老婆婆这才满意地闭了嘴。
话别了老夫妇,柳哲翰的表情显得有些无奈。
“老婆婆她还真看得起我啊!我可不会下厨,平日里也就只会打个电话叫叫外卖,做过最好吃的,只有泡面而已。”
容浅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着话,只是那表情,略带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