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我自有我的法子。”
“自动送上门来,别怪我不客气。”陆继祖早就看这位嫡兄不顺眼,此刻他怀中全心依赖的阿瑶更是让他怒火中烧!
杀了他!从没有一刻他除去嫡兄的念头是如此强烈。
“来人。”
本该应声破门而入的人手却是迟迟未曾进来,连喊三声,窗外终于有人姗姗来迟,那是自幼便跟随他的小厮。
“世子,大事不妙,侯爷命人撤去了京中所有人手。”
“什么?”
没等陆继祖犹豫,跟在小厮后面的广平侯府管家,同时也是陆达头号心腹的陆山回答了他的疑问。
“还叫什么世子?这位公子并非侯爷亲生。世子,”他转头看向陆景渊。
这位管家极会做人,是广平侯府中少数没因陆达态度而看轻陆景渊之人,甚至有时仗着资历老,他还会劝说陆达莫要如此苛待嫡长子。陆继祖非亲生之事曝光后,所有人还在震惊中时,他已经反应过来。早就该这样了,样样都好的嫡长子不疼,这算什么事!大体知道传信内容,他很快代入和平大使的角色中。
对于他陆景渊还是待见的,安慰阿瑶之余,也分神给了他一个眼角。
“这是侯爷命属下交给您的信,日后广平侯府在京城人手任您差遣。”
“什么?”
得知自己并非亲生,陆继祖完全惊住了,下意识说出这两个字,而这也代表了陆景渊如今的心声。陆达在打什么鬼主意?他不是向来恨不得杀了他?
这幅活见鬼的模样让陆山面露苦笑,对于侯爷心思他还是能猜到几分,“陆继祖并非侯爷亲生,想必此事世子已然知晓。如今侯府公子只有您,这份家业除了交到您手上,还能给谁呢?”
“这时候才想起本候?”陆景渊轻哼出声,心下闪过一抹复杂,不过很快被冷漠取代。两世为人,前世甚至死在生父阴谋算计下,足够他对这份父子之情不再抱有任何期待。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陆山叹息。若是别人平白得个爵位,还是手握实权的侯爵,不说感恩戴德,下巴也得咧到耳朵根。偏偏这位,年纪轻轻已经凭自己本事封侯,日后前程更是不可限量,他还真有视爵位如粪土的资本。
难道广平侯爵位就要失传?
能被陆达视为心腹,陆山也很是有本事。稍稍抬起眼角,看到他怀中视若珍宝的姑娘,心思一动计上心来。
“这位便是胡姑娘吧?侯爷听说过姑娘,对您极为满意。这几日陆继祖私自行动,伤了姑娘,侯爷说了把他赏给您出气。”
阿瑶哭得也累了,嚎啕声安静下来,也听到了陆山这番话。广平候对她满意?满意到绑票外加强行羞辱么?这话信息量略大,一时间她呆若木鸡。
陆山使出了做军事时巧舌如簧的本事:“世子有大才,年纪轻轻便已受封定北侯,自不会在意广平候的爵位。可您日后成婚,子孙满堂,多一个爵位,子孙亦受一份优待。”
好像还有那么点道理,他跟阿瑶的孩子值得最好的一切,最好每个孩子都有爵位。
看来得再努力一把,趁年轻多多赚取功劳,将来好荫封每一位子女。尤其是女儿,抱着怀中失而复得的宝贝,想着日后会有个如她这般娇软的小丫头,陆景渊只觉自己再奋斗五百年都不会累。
脑子聪明就这点好处——可以多开。边命带来的人手将陆继祖押下去,好生“伺候”,边摇婴儿般轻声哄劝着阿瑶,他还能开个小号去想哄好后两人日后幸福生活。
至于陆达,则被他彻底无视了。
光人救出来还不作数,这么大的事肯定瞒不过胡九龄。知道宝贝女儿被掳去半个月,胡九龄那个心疼,升腾的怒气直接烧到了小侯爷。
京城这个破地方,不呆了!陆家没一个好人,必须隔离!
他老人家真生起气来,陆景渊还真没办法。不怪他,饶是有千般主意,碍着那丫头是个孝顺女儿,他也束手束脚无从施展。
忙里忙外安抚老岳父的心,他浑然忘我,直到平地一声雷震惊了整个大夏,才让他从孝子贤孙的状态中分出一咪咪精神。
“广平候奏表状告靖王意图谋逆,亲赴陪都剿灭逆贼?”
乾清宫后殿,陆景渊坐在御炕上,对面是同样震惊的皇帝。
“广平侯府乃开国元勋,多年来根深叶茂,扩张势力时有过关联的官员不知凡几,真要彻查只会动摇国本。朕本想着命暗卫秘查,只纠出一部分贪腐、尸位素餐之辈予以惩处,同时敲打另一批官员,以正朝中风气。”
陆景渊自是知道这计划的,对此他也赞同。黎民百姓最盼望的不过是安居乐业,且北方草原亦有游牧民族虎视眈眈,内斗实则是于国于家无益。
“釜底抽薪之计甚为英明,可就怕如先前舅舅提议不拘泥于科举、举贤任能般,他人眼见利益受损,深知这样下去会被慢慢耗死,会狗急跳墙。”
“不是会,是已经。”
“可……”
皇帝深深地看了外甥一眼,叹息过后,还是将身后的秘奏拿了出来。
陆景渊接过来,一目十行地扫完,脸上露出不可置信,而后他罕见地认真阅读起来。奏疏乃是陆达亲手所写,他的字自有西北朔风中历练出来的粗犷爽朗、以及当朝名将的锋芒毕露,旁人只能模仿其形,却不能模仿其韵。
奏疏大部分内容,陆达在阐述靖王的不臣之心,言辞陈恳地要为君解忧。只不过在最后,他略提一笔,言明自己这些年西北督军极为辛苦,若马革裹尸,愿皇上恩泽他的嫡长子,对他乖张的脾气多多包容。
陆景渊撇嘴,他不是不识好歹之人,生养之恩前世已报,这辈子形同陌路,可如此恩情他也不好再辱骂出口。
“你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亲生骨肉。在你年幼羽翼未丰之时,以他的权柄,想弄死你并不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想必他内心也有犹豫,只是受身边人影响,才越发变本加厉。”
皇帝这般劝道,他不想让姐姐唯一的儿子留下心结。还有一点就是,这番话传到陆达耳中,他亦会记他一份情,不论此次剿灭太上皇残余势力,还是日后西北军权变更,都会省力许多。这后一点便是帝王心术。
忍住心中复杂,陆景渊平静道:“此间事了,天下应该会安定,正好外甥也歇息几年,在此向舅舅告假。”
“怎么突然想起歇息,莫非胡家女要启程回江南?”
“舅舅既然已经知道,便准了外甥这假?”
“这是要累死朕,大丈夫何患无妻?”察觉到他面色不善,皇帝忙改口,丝毫没有真龙天子一言九鼎的威严,“要不,朕下旨赐婚?”
陆景渊也没客气:“必须得赐婚,外甥可是在金銮殿上亲口喊过胡老爷岳父。只是阿瑶受了这些苦,外甥看着实在是心疼,不欲勉强于他。若说疲累,太子已然长大,是时候帮舅舅处理点政务。”
这外甥真成人精了,执掌暗卫如此大一股势力,且又如此受宠,岂能不受皇子嫉妒。在这个当口急流勇退,又推太子上去,对方只会念他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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