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胸上方露出来的一抹雪白娇|嫩的肌肤形如凝脂,薛崇训不禁伸出手,用手背轻轻感受它的柔软与光滑。
慕容嫣忽然大胆地抬起头来,她的眼神充满了忧伤和热情,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只有在这样一双顾盼生辉的明亮眼睛里才能清楚地表露。如今她挣脱了道德的枷锁,薛崇训激动地期待着她的迷|乱。
第四十章春天
有风灌进来,把挂在长竿上的五颜六色的丝绸绫罗吹拂得来回摇曳,让它们仿佛脱离了商品和货物的范畴,变成了一张张美丽的幔玮。薛崇训看着怀里犹自喘|息的娇|娃,她散开的长发凌乱地洒在他的腿上,额头一缕青丝被汗水沾在皮肤上,可怜楚楚。
慕容嫣趴在他的腿上,疲惫地喃喃说道:“好累,要是能在这里睡会儿就好了。”
薛崇训拉了拉搭在她身上的白色毛皮大衣,盖住她光滑的削|肩,“要不就别走了。”
“唔……”慕容嫣好像没听他在说什么,随口浅浅地应了一声,趴着一动也不动。过得一会儿,她的呼吸变得均匀而沉重,像一只慵懒的猫……这是进入梦乡的模样啊。
薛崇训不禁愕然。这绸缎庄是个陌生地儿,几乎没有什么安全感,她在这种地方也能睡着?
大概是薛崇训在身边,她就有安全感、依赖感?
他伸出手想把慕容嫣弄醒,手在半空停了片刻,还是抓住她的胳膊轻轻用力摇了一下。她睁开惺忪的眼睛茫然地看上来:“怎么了?”
“不能在这里睡,起来先穿好衣裳。”
“哦……对。”慕容嫣总算反应了过来。
两人各自穿衣。听见一声小小的金属摩擦的声响,薛崇训很快就扣上腰带的银钩,从旁边的地上依次取了袋子、玉佩、七事等物挂上,然后提起刀鞘佩戴在腰际,拉了拉葛衣就算穿好了。又看慕容嫣刚刚才穿好袍衣,身上各种带子、复杂的头饰都乱糟糟的,她穿衣服更加麻烦。
薛崇训便找了个地儿坐下等着。别说慕容嫣穿的鲜卑服饰还挺有味道的,虽然比不上唐朝宫廷的拽地长裙豪华华丽,但窄袖窄腰包裹出女人的身段,让薛崇训恍惚中联想到了旧上海的旗袍。
她款款地系腰带,扭动身子回头看后面时,每一个动作都如此轻柔优雅,让薛崇训的心里充满了柔软和美好,女人味十足的美好。
“要不别走了。”薛崇训恋恋不舍地又说了一句。
慕容嫣这时清醒了些,总算是听懂了薛崇训的话,手指顿时顿了顿,神色黯淡下来,片刻之后又继续收拾自己。
薛崇训也沉默下来。或许只是动心,但他自己也没能下定决心,否则可以不问慕容嫣,直接就蛮干,就算她埋怨刚愎自用,但没有办法改变。
慕容嫣轻咬着朱唇,摇了摇头。
薛崇训又道:“那样的话,明天就要分开,山高路远,或许这辈子都难相见……真的见不到了。”
慕容嫣转过头看向阳光明媚的窗户,她的眼眶中分明闪闪发光。这时薛崇训看到她的手指,紧紧地捏着领子,比高|潮时扯住什么东西还要用力。不过她现在没有出声,一点什么都发出来,周围真是安静极了。
“只要你说不走了,其他事都交给我来办。”薛崇训用镇定的语气说。他表面上镇定,心里其实一点底都没有。毫无谋划准备、毫无决心之前就这样说,和走一步算一步有什么两样?
或许是因为明知道慕容嫣不会同意,才这样假惺惺地挽留?薛崇训的心口一阵刺痛。
就在这时,只见慕容嫣的眼睛里突然露出一丝坚决的神色,突然转头直视薛崇训,可是转瞬之间又黯淡下来,目光游离,看向了别处。
“还是不要了……”她的眼泪终于从脸颊安静地滑落,“我不能那么自私,将兄弟妹妹置于险地,更不能让慕容家彻底失去威望受族人唾弃,没有容身之地。”
薛崇训沉默了一阵说道:“那你先走,我等会再出门。”
“嗯。”慕容嫣应了一声,左右看看找到了一面铜镜,便坐过去又收拾了一下头发上的东西,忙碌了一阵才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这时薛崇训又道:“我会交待剑南军主将张五郎,让他配合慕容氏。你们可以相信他,汗王如果有什么策略,可以和张五郎共谋。”
慕容嫣回头嫣然一笑:“一会晚宴上见。”
……
送走了吐谷浑使团,春天的气息渐渐降临了鄯州。当湟水水面的冰雪消融的时候,薛崇训想这时候的长安早已是春暖花开了罢。
陇右这边的冬天要比关内还要漫长。
鄯州各级官僚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宇文孝果然可堪使用,从各种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把行刺吐谷浑大相伏吕的人查了个一清二楚。这帮人正是逻些城派来的刺客,目的就是阻止吐谷浑反戈一击帮忙攻击石堡城。
作为唯一可以和大唐对抗的吐蕃国,在西域、河西、陇右、剑南广阔的边境线上与唐军长期角逐,这是唐朝周边任何一个种族都无法比拟的,无论是突厥还是奚,都是在一隅和唐朝时不时有点摩擦。唯有吐蕃在大面积范围内和唐朝争夺生存空间,两国此消彼长,相互对耗。吐蕃当然不愿意看到唐朝借吐谷浑的实力借刀杀人,这样的结果是吐蕃可能丢失要害石堡城,却没有消耗到唐朝的实力。在此情况下,派出小股刺客破坏和谈,虽然不容易成功,但好处是成本低战果大。
他们先零星从边境摸进陇右,然后集结之后控制城外的一座寺庙,与潜伏在鄯州的细作取得联系。那些细作有合法身份,有正当的营生,以家中办丧事为幌子,瞒过城门守备,把寺庙里的和尚请到城中做法事,然后在晚上动手袭击行馆。
事情的来龙去脉摸了个清楚,宇文孝还查获不少真凭实据。薛崇训当然把证据和奏章一起打包递送长安……国家之间正大光明地发动战争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但用刺客暗算别人政要的事儿就上不得台面,两国关系愈发紧张,唐朝少不得要趁机下诏降罪,并纠集天可汗联盟体系内的各族军队发动对吐蕃的第二次战争——攻打石堡城。
昌元二年五月,唐朝皇帝号召西部各族,联军集结完毕号称二十万从四面合围石堡城,迅速剪灭外围的吐蕃势力,牧场、哨点瞬息之间被荡平,石堡城成了一座钉子一般的顽固存在。
但所谓联军自古皆扯淡,必须要有一国为主战兵力,然后其他人跟着打酱油,事儿才顶得起来。这回的主角不是唐军,而是吐谷浑人,他们按照和约出动主力,担任主攻和送死任务。
而唐朝只出动了剑南军约八千人,布置在积石山一线的陇右官健主力根本没动。战场上玩的是刀枪,唐朝这边玩的是政|治。作为唐军行军总管的薛崇训更黑,他不仅不想调兵上去打,还想分一块大功劳。
薛崇训把剑南军主力屯在湟水岸边按兵不动,然后从河上运来了大量的火药球,还有巨型组装投石车。那些火药球里面除了填塞成分粗劣的火药(没办法,薛崇训不知道怎么提纯硝石等原料),还有砒霜、硫磺、狠毒、砒霜、草头乌、芭豆等玩意,反正什么有毒就塞什么。混合成球体之后,再用旧纸、麻皮、沥青等六种材料捣碎混匀,搅成糊状涂于表面……这就做成了唐朝版的化学武器。
时石堡城外围大军陆续到来,如果按照以往的作战办法,再多的人都无法摆开发挥力量,只能依次上去送死,死个上万的人,把石堡里的敌兵耗得精疲力竭了就能攻下城池。现在薛崇训不打算用人堆,想用“化学武器”对付吐蕃人。
众头领骑马绕石堡城转悠了一圈,选了城堡后面悬崖下的地点,直线距离要稍微小的,然后把投石车运过来,装上石块投掷……无奈射程不够。
可惜没有红夷大炮,薛崇训以前从哪里看到红夷大炮能打几里远,那玩意对付悬崖上的石堡完全够射程……
幕僚们想了个办法,在悬崖下的湟水边修个土山,然后把投石车弄上去缩短投掷距离。但究竟要修多高的土堆?鄯州长史王昌龄到处找关于石堡城的卷宗,都没有找到这悬崖的准确高度,只能目测?那误差得多大。
上面有敌兵,现场去丈量自然不可能。
姓赵的司工功曹说,须得要直到悬崖的确切高度才能开始建筑施工。因为要修多高的土山,关系到打多宽的地基。没有准确高度,万一修上去高度不够就白费力气;而地基打得太宽,又太浪费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