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万分坚信王简骨子里的清正,因为那是他从小到大就灌输给他的做人理念,是刻进了骨血里的认知。
而今天,他却要亲手打碎这个从小就被他用忠孝仁义教导出来的人。
窦维的心里头不知是何滋味。
他这一辈子光明磊落,从未亏过心。
王简应该是他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那个敬他、爱他、视他为人生导师的学生,是他一生的亏欠。
窦维心情沉重,久久不语。
室内的气氛顿时陷入了沉闷压抑中。
王简也保持沉默,态度是反常的冷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窦维才无奈地唤道:“严老儿,出来吧。”
片刻后,一人从另一间屋里走了出来。
王简扭头看去,那人同样一身粗布衣,跟窦维年纪相仿,须发尽白,身体佝偻,眼神却清亮。
那人态度傲慢地问道:“王宴安,你认识老夫吗?”
王简喉结滚动,用奇怪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老师。他当然认得他,曾经的太子太傅,严禹诸。
废太子一党余孽。
强压下内心的震惊,王简努力保持镇定道:“老师,你们认识?”
窦维闭目不语。
严禹诸冷哼一声,说道:“我俩有四十年的交情,你说认不认识?”
王简抽了抽嘴角,克制着坏脾气,喊道:“老师!”
窦维缓缓睁眼,那眼神是惭愧的,他平静道:“我若说我跟严老儿有四十年的交情,但我从不参与你们的党派相争,你信吗?”
王简沉默。
严禹诸不耐道:“老头跟他啰嗦什么,他不是要去魏州找屈家灭门的答案吗,你舍不得,那就由我来说好了。”
说罢看向王简,一字一句道:“小子,你可要听好了,魏州屈家灭门一案,实属官匪勾结,里头啊,还有你们王家的手笔。”
此话一出,王简震怒不已,脱口道:“你这老儿休得狂言!”
严禹诸指着他字字锥心道:“元初三十一年的常州矿场事故,拜你父亲王翰华所赐;元初三十四年的科场舞弊案,也是你父亲王翰华的手笔;还有元初三十五年的曲阳赈灾粮款贪污案,更与你王家脱不了干系!”
王简怒不可恕,恨声反驳道:“我王家满门忠烈,你休要血口喷人!”
严禹诸似听到了笑话般,讥讽道:“王家满门忠烈是不假,可笑的是你父亲把你们王家战死沙场的忠魂生生玷污了!你们王家祖辈用性命去挣来的忠烈名声在他的野心面前一文不值!你还说我血口喷人,可笑啊,可笑之极!”
一堆陈年旧案的证据被他丢了出来,木箱落到地上,乱七八糟的撒落了一地。
王简死都不信,跪在地上去翻看那些指证。
窦维静静地望着他,看着这个年轻人的脊梁骨被一点点折断。
那属于王家人的骄傲,被他残忍地折断了。
第36章人间道房子塌了
室内变得寂静下来,两个老人相互沉默,窦维闭目不忍再看。
王简红着眼,在地上扒拉那些冰冷的罪证,甚至连手都有些抖了。
稍后一道声音响起,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的双目空洞,面色沉寂,全然没有同龄人的活泼。
严禹诸指着他道:“这孩子叫屈良英,屈家唯一留下来的骨血。王三郎,你敢看他吗,你敢看他那双眼睛吗?”
王简在崩溃的边缘挣扎,握紧拳头道:“你严禹诸是废太子一党余孽,造谣中伤本就是你们的拿手好戏!”
严禹诸冷哼,“我是太子一党不假,但我还没有本事去左右你卫国公府造下来的孽事。”
又一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严禹诸道:“这人是元初三十四年科场舞弊案的受害者,蒋允先。十年寒窗,你王三郎也是读书人,他跟你不一样的是他没有你这样的家世,他只是一名普通人……”
“我不信!”
接着又走出来一个妇人和一个中年男人。
严禹诸道:“元初三十一年,琴娘的丈夫和公公在常州矿场中遇难,留下了一双儿女和一个婆母靠她养家。”
“元初三十五年,曲阳赈灾粮款被贪,刘大明的一家人皆在那场灾害里被活生生饿死……”
他的话还未说完,王简就疯了似的冲了出去。
方才守在院子里的两名国公府侍卫已经被窦昌怀杀了,他正在处理他们的尸体,哪晓得王简忽然冲了出来。
两人撞了个正着。
窦昌怀愣了愣,一时有些尴尬。
王简像从未见过他似的盯着他看。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