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因为当时我已经是天底下最高的几个人之一了,但仍然找不到深渊之上这个世界的出路,所以我选择放手一搏。”
就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恨情仇,也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终身遗憾。
只是一个人简单的愿望和尝试。
祁念一抿唇,认真道:“你真的是个好人。”
她想不出更多别的词来形容她此时对非白的观感,于是只能脱口而出心里最真实的感受。
非白笑着接受了她的夸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好人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有点打鼓。
感受到她的情绪,他靠近了些,认真道:“如果你是当年的我,你会不会做同样的事?”
祁念一思索片刻,然后说:“会的。”
如果当年她和非白面临同样的状况,那她也会和他做出同样的选择的。
无关其他,这只是他们必然会做出的选择。
“真的,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祁念一轻笑起来,“而且运气也不错。”
她骄傲道:“因为三百年之后,你真的等到我了。”
等到了一个愿意而且有能力去完成这个计划的人。
看着她的样子,非白缓缓笑了起来。
是啊,幸好,等到了她。
见她没有再多问,非白心里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以为终于能把这件事岔过去了,却没想到祁念一过了一会儿又突然问:“所以,你和我师尊是什么关系啊?”
非白哽住。
他想起来他当年以身祭剑之后的留书。
——待我死后,把这把剑放到无望海去。无望海被封印起来,唯有金丹境以下者才能进入,境内妖兽对灵兵不感兴趣,我在剑上做了其他封印,除非是我们要找的人,其他人拿到这把剑,剑永远都不会真正的认主。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如果你提前找到了下一个人,那就将他带回去,好好保护起来,在他长大之后,让他来无望海取这把剑。
非白万万没想到,“我是来取你的”这句话,是三百年他亲手所书,而他竟然因为这句话误会了这么久,以为念念要娶他。
这件事堪称他人生中尴尬场面第一,就连被她读自己多年前写的小日记都没有这么尴尬的。
非白决定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在她还没有发现之前。
于是他说:“他是我的同伴啊,我们计划的执行者其中之一。”
祁念一一下来了精神:“所以你认识他,你见过他?”
她好奇问道:“师尊他长什么样子?是什么性格?真的有传闻中那么强吗?他到底是死是活,如果还活着的话,这么多年他去哪里了?”
她并没有被大师兄做出来的假象骗到,虽然陨星峰对外宣称墨君自二十年前开始闭关拒不见客,但是她在陨星峰住了那么多年,家里有没有一个大活人在闭关她还是清楚的。
墨君,根本就不在陨星峰。
见她这么好奇,非白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顿了下,不咸不淡地说:“他嘛,生的平平无奇,性格沉稳端肃,几百年前他年纪尚小,如今修为自然已经是最强者了,死是没那么容易死的,他现在……应该在深渊吧。”
祁念一惊讶道:“师尊在深渊?真的有人强大到可以下深渊吗?”
“只要够强,就可以。”非白平淡道,“当年我下去过,我知道明家那个老头和道尊也下去过,而且都不止一次。
我们知晓的这么多关于深渊的消息,都是这一次又一次进去探访得到的。他如今修为已至大乘,能下深渊不奇怪。”
“所以,至少修为也要进阶到千秋岁,才能下到深渊了。”祁念一默默点头:“那我得把这几年修行的目标订得高点了,先修到太虚境再说。”
非白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问:“敢问你以前的目标是……?”
“五年化神境啊。”祁念一毫不犹豫地说,“既然那所谓的天命应劫时间就在五年后,甚至可能还会提前,那我最少也要在那之前达到能够临渊而立的资格吧。”
她看着非白奇怪的表情,问道:“怎么了,有问题吗?”
非白:“没、没什么。”
他想了下自己进阶化神境和太虚境的时间,感叹了一番现在年轻人真的很有冲劲,认真道:“很有壮志,祝你成功。”他想了想,又道,“你明日是不是要挑战赛?在那之前,我帮你把手头几柄剑改造一下。”
祁念一眼睛刷得亮了。
这世上炼器师难找,炼器师中专修铸剑的就更少了,如沧寰这样的天下第一大宗门,上上下下也只有三个炼器师,还都不会铸剑。
像云野这样靠着铸剑一门手艺被成为神匠的人,上下千年可能也就他一个了。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实现自己包养一个铸剑师专门为她铸剑的人生理想。
祁念一拿出余下的五把剑,看着非白挑挑拣拣找出了她最常用的三把,又问:“奇怪,既然这些剑都是你所铸造,那为什么当时初见,你对它们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非白顿了下,认真道:“答应我,忘了这件事,好吗。”
祁念一如他所愿闭了嘴。
传说中的神匠速度果然极快,一晚上过去,不夜侯、丹歌和沉渊这三把剑都已经被他改造完毕,好在祁念一是个大户,手头囤积了大量的铸剑和改造所需要的材料,不然任他是神匠,也无法凭空生造出来。
非白融掉了不夜侯表面的灵矿芯,将剑锋削得更薄:“以你现在剑术和功力,已经可以使出更快的剑了,这把速度有余攻击力不足,改造过后杀伤力更强。”
他一边动手一边感叹道,“在渠州也发现灵矿芯出产之后,要获得这个比几百年前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