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节(2 / 2)

gu903();实际上这段时间,祁念一把自己一个人关在院子里,也没做什么别的。

她在写信。

她将桌上的信分类放好,信封上写着不同人的名字。

从三个师兄和师尊,到慕晚、萧瑶游、楚斯年这些好友,再到南境那边,上官熙和摇光,还有其他更多。

每封信写好后,就被她用匣子收起来,分类装好封存。

但她却没有把信送出去,而是将匣子藏在了房间的柜子里,藏得不算隐蔽,但也不会有人故意来翻。

好像就是放在那里,等不知道什么人意外发现的那一日。

到后来,信也写完了,祁念一却仍然觉得她的心无法静下来。

她挑了一个阳光正好的日子,将小榻搬到院中,将自己所有的剑在小榻上整整齐齐地排开。

祁念一掏出自己惯用的红绸,从不夜侯开始,用红绸擦拭剑身。

云野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一如既往的安定温和。

八柄剑中,竹剑不夜侯最薄,将剑身横平逆光看去,剑身薄如蝉翼。外面镀上一层很薄的膜,摸上去还能感觉到竹子的纹理。

这是陪伴她时间最长的一把剑。

放在不夜侯身边的,是漏影春。

比起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的不夜侯,漏影春这把对剑要平和得多。千年古木铸造的剑身天然就带有岁月的厚重,握在手上,如同一位温厚的长者。

白玉剑丹歌最娇贵,也最是美丽,清透的白玉触手如水温凉,剑锋偏钝,看上去华而不实的一把剑,叫人看不出有着直斩魂魄的能力。

祁念一将每一把剑轻拭过去,目光专注,似有不舍,而后在碰到中间沉渊时,气息有些迟缓。

她将这把和她差不多高的剑举起,阖眸感受着这把从深渊取来的玄铁铸成的剑散发的剑气,眼前又浮现了深渊的样子。

在她的手快要碰到那把不知名的紫水晶剑时,那把剑却先被云野拿了起来。

云野看着紫水晶剑剑身上镌刻的符文,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便听祁念一道:“还是不能告诉我,这把剑上写的究竟是什么吗?”

这把剑上的符文是铸剑师专用的暗语,除了云野,她也认识好几个铸剑师,她明明有机会,却一直没有找人问过,而是尊重了云野自己的想法。

云野偏过头去,耳根悄悄红了,嘴上却道:“说与不说的,其实不重要了。”

他回看祁念一,眼中带着笑意:“因为这把剑上写的事情,我们都已经做到了。”

祁念一闻言微微扬眉,而后一笑:“那能告诉我,这把剑的名字吗?”

云野低头看着她:“这把剑,我没有取名。”

祁念一有些惊讶,而后听见云野说:“你来为它取名吧。”

她低头道:“这我可要好好想想。”

照孤光一直被她缠在腰上,现在拿出来,放在一排剑中,有着别样的美感。

阳光透过照孤光半透明的剑身漏在祁念一的脸上,映着她金色的双眼璀璨而温暖。

中间剑芯流动着的赤金色血液合着她心脏的跳动,在一阵阵散发着温热。

她兀自看了很久,才将目光落在最后一把剑上。

那把剑她从来没有用过,是一把已经折断的剑,剑身不过手掌长,折断的横截面露出浓郁的血色,仿佛沾染着无穷无尽的煞气。

她脸色有些沉重,将最后这把断剑握在手心。

几乎一瞬间,汹涌的血色浮现在她眼前,她通过这把剑感受到了极其强烈而震撼的痛苦,还有无尽的恐惧和恶念。

祁念一猛地从这把剑中撤回灵识,额前已经有虚汗冒出。

她看着云野,沉声道:“最后这把断剑,不是你铸造的,对不对?”

云野一时失语,点头承认:“这把剑,是我意外所得。”

他苦笑道:“与其说是剑,倒不如说是一把锋刃过长的匕首,只是从中折断了,所以看不出来。”

匕首。

祁念一闭了闭眼,轻声道:“是……他们用来杀死白泽的那把匕首,对吗?”

这次,白泽代替云野回答了她

“是的。”白泽平静地说,“就是这个东西。”

拭剑能让祁念一平静下来,她将自己关在院中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一个目的。

而平静下来之后,她才开始梳理思路。

“这把匕首上缠绕着你的神力和深渊的恶念。”祁念一低声道,“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但我好像没有别的办法。”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眉心镌着隐约的不安,被云野细细抚平。

祁念一抬头,撞入云野温暖安定的眼神之中,一如往常。

两人眼神交错,云野的笑容仿佛在告诉她——我知道你在不安什么。

祁念一坐在院中,云野在她面前蹲下,握着她的手,抬头专注地看着她:“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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