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许久不动的队伍终于有了动静,没有再管那两个当街接吻的同性恋,我缓缓驾驶着车子往地库开去。
当我停好车乘着电梯来到周及雨的心理咨询诊所,他已经坐在办公桌后头等着我了——这次学乖了,直接提前了半小时就位。
“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桑少爷。”他的脸上再次戴上温和的假面,但说话更谨慎,也更有分寸了,“您想怎样开始?或者我们什么也不做,您在这里休息一下?”
他是个聪明人,已经完全领会我的意思了。
诊室内的沙发座椅柔软而舒适,指尖划过表面,可以摸到细腻的、属于头层牛皮的纹路。
一下下地点着沙发扶手,我久久没有出声,周及雨并不催促,只是安静地等待。
“对于如何才能让另一个人迷恋上自己,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周及雨眨了眨眼,发出诧异地单音:“啊……”
“回答我让你回答的问题,敢多问一个字,或者向别人透露我告诉你的东西……”我面无表情看着他,“你就等着生不如死吧。”
并没有夸大或者开玩笑的意思。周及雨清晰地感觉到了,表情也在一瞬收敛,恢复到专业模式。
“您请放心,医生对患者的隐私有保密义务,您告诉我的一切,我都不会说出去的。”
我冷笑一声,并没有当真。
“我看到了,你和那个外国男人在路边接吻。说说看,你是怎么让对方迷恋上你的?”
剔除金钱和权势,身边甚至没有几个人知道该怎么让女人迷恋自己,就更不要说男人了。而对于许汐,这种话题也无法说出口。一旦追根究底,让她得知纪晨风的存在就会很危险。
周及雨没想到话题猝不及防落到了自己身上,面色微变,失语了半晌才找回从容。
“每个人的情况都有不同,我的经历可能并不一定适用您。不如您说一说对方的性格吧,我也好根据您的描述,提供更恰当的意见。”
性格?
垂下眼,我回忆起来:“对别人都很友善,只对我忽冷忽热。每次碰触都会反应很大地推开我。似乎特别喜欢我的声音,但不愿意承认,坚持是我的误会。半强迫地让他舔,他也做了,可做完又跟生气一样一声不吭地走了。”说着连自己都控制不住地皱眉,“与我的地位相距悬殊,没什么钱,做着一份又累又没前途的工作……胃口很好。”
说完最后一句话,耐心地等待周及雨的反馈,可等了半天都不见他开口。忍不住抬头看过去,只见他唇角带着奇怪的微笑,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走神了。
指尖的敲击静止下来,我打量着他,冷声问:“很好笑吗?”
因为骤然冰冷下来的气氛,猛然回神的心理医生慌张地看向我:“抱歉,我不是笑话您的意思。”他做着不知真假的解释,“您的描述,让我想起了从前认识的人。那个人……对自己喜欢的对象反而会很冷漠。我问过他原因,对方说……自己太紧张了,紧张到连表情和语气都失去控制。”
“一被碰触脑袋就什么也不剩了,只是维持住不要像西瓜虫那样蜷缩身体,就已经拼尽全力。所以避免说话,避免碰触,甚至避免眼神的接触。看起来就跟讨厌才远离一样,实际上正好相反。”
第13章你的身上,好臭
周及雨道:“心理学上将这种口是心非,称为‘反向形成的防御机制’。因为太过喜欢而紧张、焦虑,害怕自己不够好,害怕对方越靠近越了解真实的自己就会开始讨厌,所以只好伪装成冷漠的样子,来保护自身不被伤害。”
冷漠是大脑开启的……防御机制?
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古怪的性格,纪晨风当年到底是怎么和初恋在一起的,全靠心灵感应吗?
“对方是你……”我猜测道,“前任?”
如果只是寻常认识的人,那他刚才笑得也太恶心了。不是以前的男人,应该也是暗恋过的人。
周及雨点了点头:“很多年前的事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一起时年龄很小,分开时我二十岁,他也不过十九。”
又是青梅竹马。周及雨的话让我想到了纪晨风的那位初恋。记忆有些模糊,但对方好像也姓周来着。周玉?还是周钰?毕竟是三年前的一扫而过,记不清了。
“为什么分手?”可能是对方的前任与纪晨风有诸多相似的关系,让我起了难得的好奇心。
周及雨显然没想到我问得这么直接,脸上闪过一闪而逝的痛楚。但只是须臾,那表情又从他脸上消失,变成一贯的温和。
“我们虽然认识很久,但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两年。这两年……让我明白很多道理。他很好,但我想要更好的。”他说这话时,笑容也好,语气也好,没有任何愧疚的成分,“所以我抛弃了他。不,应该说,我抛弃了过去的一切。”
虽然一开始觉得这家伙自作聪明的样子很让人恼火,但认准目标就拼命往上爬的这份冲劲儿,和毫不避讳过去无耻行径的这份坦荡,倒也挺让人欣赏的。
“如果糟糕,抛弃也是理所当然的。”我不甚在意道。
周及雨默然片刻,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想要让对方迷恋自己,彻底上瘾,当然不是难事。观察他的言行,投其所好,再一点点从弱点开始攻破,非常容易。我来教您吧……”
消息如同石沉大海,直到晚上七点,纪晨风仍然没有回我。
一个人去了订好的餐厅。经理做到他这个位置,已经十分会察言观色,兴许是从我的脸色和周身气压上感觉到什么,一声不吭地就将桌上的玫瑰花撤了。
牛排的火候控制得很好,但咬在嘴里却没有留下多少鲜嫩的印象。只是完成任务般,一口一口往嘴里塞着。
时间过得尤其慢,一次次拿出手机确认,到最后用完餐也不过才八点。
买完单往停车库走,却忘了车停在哪里。绕了两圈才凭借零星的记忆找到,到这时,怒火已经达到顶点。一脚踹在车门上,不够,又踹了第二脚、第三脚。
车辆发出刺耳的警报,车灯也开始闪烁。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以为我是哪里来的疯子。
发泄了浑身的力气,保安也姗姗赶到。
“别动,你干什么呢!”
喘息着,我一振西装衣襟,给他们看了挂在指间的车钥匙,随后当着众人的面拉开车门扬长而去。
一路狂飙上了高速,看到慢吞吞的车就不顺眼,一辆辆加油门超了过去。到渔人码头时,不过才用了半小时。
车停在路边,手肘支在降下的窗框上,吞吐着电子烟。李叔排挡依然冷清,不见纪晨风的踪影,只有严善华在招呼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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