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笳走过去,嗅到了淡淡的烟味和酒味。
周濂月白色衬衫的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分凌乱的禁欲感,车库冷白的灯光下,他整个人苍白而清癯。
他瞧着她,目光幽深,似乎无甚意味。
南笳无端地呼吸放轻了一霎。
周濂月语气很淡:“这就走了?”
“嗯……有点事。”
“去哪儿?送你一程。”
南笳指了指后方,“小覃在车上等我。”
周濂月便不再说什么。
南笳笑说:“那我走了。”
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一边伸手,拉开了车门。
周濂月在车里抽完了一支烟,才让司机出发。
在停车场的出口,恰又跟南笳的车碰上。
她坐的那辆车正好就在他前面,驶出出口之后,拐了个弯,去往跟他不同的方向。
这晚凌晨。
周濂月闭眼躺在公寓沙发上,关了灯,只开着电视,拿随便一部电影当作背景音,试图酝酿一些睡意。
微信响了一声。
他顿了一会儿才拿起来看,屈明城发给他的。
明显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理——
是条微博。
有狗仔放出偷拍。
模糊的画面里,南笳没穿着在酒会上的那身衣服,换成了自己日常的装束,黑色T恤黑色长裤,戴一顶黑色的渔夫帽。
身旁的瞿子墨从衣服到帽子,几乎也是同样款式和同样的颜色。
瞿子墨和南笳同乘一辆商务车,一起进了某小区。
足足三个小时之后,两人才又一起从小区大门出来,乘同一辆车离开了,之后去了哪里,不得而知。
第42章(温柔的网)
周濂月入睡极其困难,但医生劝诫他,最好不要过度依赖药物。运动、热水澡或者白噪音,都可帮助入睡。
他在做这些无聊又无效的尝试,但结果往往是直到凌晨两三点依然保持清醒。
周濂月从沙发上爬起来,起身去往卧室,从床边柜子的抽屉里,拿出药瓶,倒了两粒在手心里。
动作一顿,片刻,将两粒药又倒回去,旋紧了瓶盖,“啪”一声,丢了回去。
转身,进衣帽间,换了身衣服,拿上车钥匙,出门。
开出地下车库,又过了好一会儿,周濂月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往南笳的住处开。
他单手掌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去拿烟盒,面无表情地抖出一支,在点烟器里点燃了。
窗户半开,盛夏的风,携一股燥热的温度。
烟灰被吹卷着落在衬衫上,他懒得去掸。
约莫半小时,到了南笳住的小区门口。
将车靠边停下,手臂撑在车窗上,转头去看窗外,能自楼间的缝隙越过去,看见南笳所住的那栋楼。
凌晨两点,那一栋尚有几扇窗户亮着,可隔得太远,具体的楼层,已分辨不清了。
心中只觉得极其荒谬。
可仍然遥遥地看着那栋搂,直到接连不断地抽完了两支烟,方才熄灭了烟,关窗,折返。
——
南笳还没睡。
作为东道主,将瞿子墨送到酒店楼下之后,就回自己的住处了。
给陈田田打了个电话,陈田田也没睡,又逢彭泽通宵夜班,就打了车,来南笳这儿留宿。
一进门,陈田田就笑说,“稀奇。跟野男人这么早就结束了?”
南笳已经知道了狗仔偷拍的事儿,正在跟关姐沟通解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就跟人一块儿去严导那儿吃了个夜宵。即便是,三小时,掐头去尾的,够做什么?”
“三小时还不够……不是,你以前跟别人都是几小时起步的?”
南笳笑着抄起抱枕砸了陈田田一下。
陈田田见茶几上有酒,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兑了点儿软饮,从冰桶里夹了两块冰,丢入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