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1 / 2)

“范大人是哪里没听明白?”卫珩面上浮现出些许不耐,“我们都陷入了昏迷,如何杀人?杀人的自然是放出迷烟的人。”

阮秋色连忙抚了抚卫珩的后背,示意他对这青州之首的长官客气些,才更符合平民的身份。

“本官哪里都听得明白。”范宗锡面色沉郁道,“只是本官赶到时,这门依然是从里面锁上的。”

范宗锡手下的人忙捡起地上被撞破的门锁,呈了上来,那锁看起来颇为结实,但也禁不起六名壮汉合撞的力道,锁芯一歪,从门扉上被撞飞了出去。

卫珩的神情一瞬间肃了起来,猛地将目光投向了范昀。

阮秋色循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范昀也同样愕然地看了回来。

他们二人目光中的深意,阮秋色花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仓库门上始终有锁,外头的人进不来也出不去。而门里的三人死了一个,那么——

凶手便只可能在另外两人之中。

“昨夜我一直昏迷着。”卫珩看着范昀,沉声道。

范昀亦是面色难看道:“……我也是。”

阮秋色努力地盯着范昀的眸中复杂的神色,试图找出些许说谎的痕迹。卫珩自然是不可能杀人的,且不论他有无动机,单说他这畏尸如虎的毛病,就绝无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那么杀人者必然就是范昀。

可范昀亦是没有这样做的动机。两人同处密室,便是他杀了人,自己也得均摊一半的凶嫌。况且密室中无人佐证,他们二人各执一词,此案便成了无头的公案,二人身上的凶嫌也永远无法洗脱。

思及此处,阮秋色心中一跳。这样的结果,似乎只对一个人有好处——贺七。

他定然是得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对范昀和卫珩都有所怀疑,才设下这个陷阱,让他们落入无法自证清白,只能互咬对方的境地。

而若是罪名无法洗脱,范宗锡自可以将二人一同收押。范宗锡又是贺七的人,一旦他们进了监牢,还不是生死由人,任由贺七拿捏——

“既然如此,”范宗锡果然朗声道,“本官便只能将你们二人一同收监,待真相水落石出之后,再做定夺。”

“不行!”阮秋色急急地将人护在了身后。若让卫珩落在了范宗锡与贺七手里,还指不定要被怎样折磨。更何况,范宗锡喜好男色,谁知道他会不会向卫珩下手?

闻听她的阻拦,范宗锡面色一沉,正想出言斥责,却见那“邱公子”搂了搂身前的女子,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阮秋色闻言面上一红,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去,又同他耳语了几句,这才放开了手,目露忧色地看着范宗锡手下的差役上前,为卫珩戴上了木枷。

从来只见他光风霁月的从容模样,哪里想过他会像现在这样,披枷带锁,被人一路押送回大牢?阮秋色又有些想哭了。

卫珩却是一脸淡然,神情与他差人捉拿别人时并无二致。靠近他的两名差役总忍不住去看他的脸,被他冷若严霜的目光一瞪,也都讷讷地低下头去。

而等他抬眼看向阮秋色,眸中又多了许多暖意。见她眉头紧蹙,小嘴扁着的样子,卫珩安抚地笑笑,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句:相信我。

阮秋色大睁着眼睛点了点头,跟在他们身后,一路行至门边,却见卫珩的脚步突然一顿,眼睛盯着门外,那目光实在称不上友善。

仓库门口,贺兰舒长身而立,毫不相让地回视着卫珩。

二人的目光像是两柄尖利的锐器,你来我往,简直能在空中碰撞出几点火星子来。

这下坏了。

“那个……”阮秋色一看这剑拔弩张的氛围就知道大事不妙,忙在旁边解释,“昨日我们人手不够,实在找不到你,我才去求贺兰公子帮忙的……”

“贺兰公子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卫珩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允了他什么?”

阮秋色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小声挤出一句:“就是,陪同他在青州城游览一番……”

一看她这畏畏缩缩的样子就知道不是真话。

卫珩挑了挑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贺兰舒轻笑一声道:“秋秋,说好的一日一夜,你可不能偷工减料啊。”

“一日一夜?”卫珩横了阮秋色一眼,唇角微微绷了起来。

阮秋色脸上一僵,想解释什么,又没什么能解释的。半晌才呐呐地说了句:“你……别生气,暂且也信我一回好不好?”

就像她相信卫珩有本事在范宗锡手里平平安安一样,她也希望卫珩相信她能处理好同贺兰舒的约定。

她没有不假思索,也没有一时冲动。贺兰舒提及那一日夜时神情坦荡,并无半分邪色,若能换得卫珩困境里的一点援手,自然是值得的。

“我信。”卫珩轻叹了口气,缓缓道,“自己的女人,为什么不信?”

阮秋色脸上一热,忍不住低下了头。

“只是我身陷囹圄,若还担心着你与别的男人出去,岂不是太可怜了些。”卫珩轻笑一声道,“你要答应我,便是履约,也要等我回来再说。”

第87章太坏了。二更。

直到范宗锡一行人押解着卫珩与范昀走远,时青才从仓库间的暗巷中闪身出来,行至了阮秋色身侧。

各地知府每两年都要上京述职一次,时青随侍卫珩左右,难保没同范宗锡打过照面,是以方才并未现身。

“阮画师,”他拉着阮秋色行至一旁,压低声音问道,“方才王爷可有什么吩咐?”

阮秋色点了点头:“王爷让我们留下来,帮他打探现场调查的结果,到时候破了案子,他便可名正言顺地脱身。”

若不是他的嘱咐,她早就跟上了范宗锡他们的队伍。卫珩让人押解着走回府衙大牢,不光辛苦,还得受人指点,她原本是想陪着的。

眼下这案发现场被差役用细绳围了起来,阮秋色这样的闲杂人等,也只能隔着这警戒线看里头差役的动作,将他们的只言片语纳入耳中。

“时大哥,你耳力好,等一下那验尸的仵作来了,就麻烦你听听看他都说了些什么。”

时青点头应下,思量片刻,眼中又掠过一抹忧色道:“可就算我们收集了线索,又如何通报给王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