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节(2 / 2)

gu903();阮清池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没面目去见她,还望王爷——”

话没说完,却见天边细微地一响,亮起了一道若隐若现的火光。门外的时青见状,面色一变,忙抢进门道:“王爷,是暗卫传来的信号,像是出事了。”

他们匆匆向那信号传来的方向赶去,不多时便看到那名奉命保护阮秋色的暗卫急匆匆地向这边跑来,满面惊惶道:“王、王爷不好了!阮画师……阮画师她们落水了!”

第153章死无对证“你是人贩子!”

今夜的确适合赏月。

望月台边江风猎猎,耀目的月华映照着滔滔江水,细碎的流光汇入三条长河向西南而去。

卫珩赶到时,只见那观景台上乌压压地站满了人。

皇帝与北越三皇子立在前首,正神色焦急地看着轰然奔流的水面。随侍的宫人三五挤作一堆,窃窃私语着,一看到卫珩便都立刻噤声,默默地让出一条路来。

一见到他,皇帝面色一沉,憋着满腔无名火不知该从何发起似的,只硬邦邦挤出一句:“你怎么才来?”

卫珩顾不上行礼,三两步行至台边:“阮秋色呢?”

这望月台依托地形,高高凌架于江面。自上向下望去,只觉黑洞洞的一片。

“阮秋色刚一落水便有人去救,自然是找到了。”皇帝捺着火气道,“人昏迷了,眼下正在长风殿里让御医瞧着……”

卫珩这才觉得空悬已久的心脏落回了胸腔。他深吸了口气,这才拱手道:“臣先去……”

“阮画师什么时候都可以看,眼下你该担心的是昭鸾公主。”皇帝面色黑沉,觑一眼台边的北越三皇子,压低声音道,“公主落水已逾半个时辰,西林苑善水的侍卫全派下去了,眼下还无消息。”

江面上忽然传来一声呼哨,不多时便看到几人泅游而来,似是力气耗尽,岸上的侍卫赶忙下水接应。

“启禀皇上,属下们摸遍了五里之内的水域,实在寻不着公主的踪迹……”为首的水侍上了岸,呼哧地喘着粗气复命,“水下昏黑,涡流丛生,若再往前去寻,实非人力可及,恐怕只能等到明日天亮……”

“笑话!”皇帝拂袖道,“公主危在旦夕,怎么可能等到天亮?”

那水侍张了张嘴,没敢答话。一旁静立的北越三皇子却苦笑一声道:“他说的不是捞人,是捞尸吧。”

“属下不敢!”那水侍被他一语道破,才惊觉方才言论属实不敬,“请陛下恕罪!待属下们回复些体力,便立刻下水再去寻!”

皇帝如何不知昭鸾公主定是凶多吉少。连日的大雨让这江水汛猛无比,而昭鸾公主落水已久,五里之内都遍寻不着,若是再遇上吃人不吐骨头的涡流……

“这西林苑里会水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朕去寻人!”皇帝厉声道。

昭鸾公主代表北越出使我朝,如今落水失踪,于两国邦交是举足轻重的大事。饶是知道她生还的可能微乎其微,至少在搜救上须得竭尽全力。

周围随侍的宫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无人敢应。

“皇上,此举不妥。”最后是卫珩出声劝阻,“夜里下水救人,非常人所能胜任。只恐寻人不成,反误了更多性命。”

“眼下还有别的办法吗?”皇帝声线冷硬中夹着无奈,“难不成需要朕来提醒你公主失踪的后果?别忘了,此事与你那阮画师脱不开关系……”

卫珩眼睫低垂,敛住了眸中神色:“陛下不会不知,此事定有蹊跷。阮秋色绝非……”

话没说完,忽听见不远处传来内侍略显尖细的嗓音:“太后驾到——”

卫珩抬目望去,只见那雍容华贵的妇人扶着身侧小内侍的手,缓缓向这边走来。

“怎么惊动了母后?”皇帝赶忙迎上前去,从内侍手中接过了那只保养得宜的手,“江边风大,母后何不在宫中歇息?”

“出了这么大的事,又牵涉到宗室女眷,哀家担心皇上为难。”太后的目光缓缓从卫珩身上掠过,声音冷冷道,“听说宁王那位未婚妻,将昭鸾公主从这望月台上推下去了?”

***

阮秋色还昏迷着,无法道出方才在望月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卫珩只能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真相。

“属下一路护送着阮画师,看她进了北越使团的宫苑,便一直在殿外等她出来。”来时的路上,那名奉命保护阮秋色的暗卫细细禀报了自己的见闻,“然而一个时辰过去,却有宫人来报,说昭鸾公主被阮画师推下了望月台,被江水冲得不见人影……”

那暗卫心知有异,匆匆赶到望月台,只见这里乱做一团:北越使团齐齐站在岸边,交头接耳地议论;有人指挥着善水的侍卫跳下江去寻人,“扑通”的水声与嘈杂的人声不绝于耳。

这时阮秋色还好端端地立在台边,惶急地同皇帝与北越三皇子解释公主落水一事的原委。

“……怎么、怎么会是我推的呢?!”她声音带颤,连连摆手,“是公主说她心情烦乱,想来望月台散心,又不想一堆人跟着,便带我偷偷翻墙离宫……”

“……到了望月台之后,我发现太后赐的香囊遗失了,便想回头去找,才走出不远便听见‘嗵’的一声,像是有人落水。回头一看,公主已经不见了,我便赶紧跑出去喊人来救……”

“你找的人呢?”皇帝厉声问道,“怎么目击证人将朕都带来了,你却还没找到人来救公主?”

皇帝口中的“目击证人”,正是西林苑中的掌事内官罗有德。公主落水后,是他立刻寻了水侍来救,又将此事通报给了皇帝与北越使团,等他们一行人赶到了望月台,才见阮秋色一个人匆匆而来。

“我、我是想去找裴昱的……”阮秋色急得结巴起来,“可他不知去了哪里,我没找到……”

“荒唐!”皇帝闻言怒道,“公主落水,危在旦夕,你找裴昱作甚?”

阮秋色脸憋得通红,犹豫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了声:“裴、裴昱统领禁军,负责今夜西林苑的巡防;又、又擅长水性……”

这下明眼人都瞧得出,她着实不擅长撒谎了。

北越三皇子忽然出声道:“我也不愿相信阮画师会做出这种事。但依你所言,出事时长风殿内只有你与昭鸾两人,她究竟是如何落的水?难不成是自己跳江?”

“我、我不知道啊……”阮秋色满面慌张,胡乱解释道,“公主看了那出戏之后,便一直有些恍惚,再加上今夜喝了不少酒,或许、或许她一时迷乱,将自己当成了那跳江的女将军……”

“她在说谎!”那罗内官疾声上前道,“请皇上明鉴,老奴亲眼看见这位阮画师将昭鸾公主推下了望月台!”

“今夜老奴将太后送回了寝宫,偶然撞见阮画师与昭鸾公主翻墙出宫。她们没带任何侍从,老奴也不敢上前打扰,只是听见她们提到‘望月台’,便不放心地跟着。哪成想昭鸾公主站在台边赏月时,这阮画师竟趁她不备,从背后一把将她推落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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