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2 / 2)

gu903();这万一遇到了意外,她必须要有能保命的技能,不然岂不是眼看着刀斧加身却无计可施,那也太悲催了。

想到刀斧加身秦意岚就是一个激灵。

皇帝已经不大好了,眼看着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为了这,包括谢至庸在内的三位内阁大臣晚上都不敢回家,全都宿在宫内的值房里。

再沉迷修仙的皇帝也是皇帝,自有其帝王心术。

谨身殿大学士陈如维在位多年,朋党无数,皇帝估计是怕自己死后朝政被这个权倾朝野的内阁首辅把持,临死前干脆利落地杀了陈如维,把谢至庸提到了首辅的位置上,

陈如维一死,陈党必然分崩离析,各自为政。

谢至庸虽因治水有功晋身文华殿大学士,成为内阁三辅臣之一的次辅,可他只掌了个无权无钱又无势的工部,就算把他放到首辅的位置上,陈党一脉也必然不会听他调派。

如此内阁即可形同虚设,权力下于六部,而六部官员互相牵制,则不至于一家独大。

太子年幼,若有人心怀不轨觊觎皇权,首先得把其余人都踩下去,不然一伸手旁人看着眼热,肯定也会跟着胡乱伸手,那最后就是谁也得不了好儿。

因此,想要图谋不轨之人必得先把权柄集于一手,才好去挟制太子。

所以朝堂愈乱,收拢权力这事儿就愈不好做,情况于太子就愈发有利。

大权独揽的首辅陈如维,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太子变为他手中的提线木偶,所以他是皇帝临死前必然要除掉的人。

陈如维虽然结党营私爱权了些,可他人还真不错,秦意岚不舍得他这么白白去死。

众所周知,河工是最耗银子也是最能养出硕鼠的工程,谢至庸治理黄河时,陈如维一力支持,亲自督办拨款拨粮诸多事宜。

他曾给手下的党羽下了严令,至他手中拨出去的钱粮,到谢至庸手上时不得少于八成,

彼时钱粮运输路途损耗极重,损十之四五已是常态,损十之五六也屡见不鲜。陈如维这道严令一下,沿途的官员们非但不敢截留,甚至还得倒贴才能补足损耗。

若没有陈如维在朝中全力支持,谢至庸未必能心无旁鹭治好黄河,说不得也会跟诸多前辈们一样,落得个劳而无功的下场。

秦意岚吹灭了屋里那只蜡烛,撩起官服下摆,踮起脚尖跑去隔壁敲窗。

宫内的值房小而窄,秦意岚不过轻轻敲了两下,窗子后就一声轻轻的喝问:“谁!”

“我。”秦意岚压低了声音:“别点灯。”

陈如维听出了他的声音,轻轻的把门开了一条缝儿,秦意岚闪身进去:“阁部(官员们对内阁官员的尊称),爷爷(明朝人对皇帝的口头尊称)就要不好了,你快出宫去吧。”

她一开口就是这么刺激的话,把陈如维吓了一跳:“爷爷不好了?可是内宫有消息传出来?让我出宫是何意?”

秦意岚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贴在他耳边轻语:“阁部,若你是爷爷,为保太子能安稳登极乃至顺利亲政,你要怎么做?”

怎么做?把权柄过重的都杀了,再点了德高望重又无实权的来辅佐……

要说权柄,满朝文武谁能及得上他?陈如维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秦意岚感觉到他的颤抖,轻轻推了他一把:“速速出宫去吧,走小火者们(干杂活的低等太监)的偏门,许是能逃过这一劫。”

“逃得这一时又有何用。”陈如维踉跄了一下靠到了墙上:“爷爷若有这个心,我又如何逃得过?倒不如就呆在这等人来拿,还省得牵连阖家老小。”

“那倒不一定。”秦意岚幽幽一叹:“太子才得两岁,诸王俱已成年,爷爷想让太子继位,怕不是那么顺利。”

陈如维的眼睛在黑暗里反出一点幽光:“你……,这消息确切吗?爷爷知道吗?”

麻蛋,秦意岚气得只想骂娘,皇帝要是不知道,你特么的难道还要跑去告诉他不成?这家伙不会也傻到死都要尽忠的地步吧?

“阁部,此时危机四伏,生死就在一念间。”秦意岚语带威胁:“你替爷爷操心,谁来替你操心呢?”

秦意岚说完这话直接出去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不走,自己走,省得秦王一会儿来了再把刀架到自己脖子上。

出了陈如维的屋子,秦意岚溜进自己的屋子把官袍穿好,牙牌印囊都挂在革带上,再戴上金线缘边的乌纱帽。

一切准备停当,她探头探脑正要出门,一队披盔戴甲的大汉将军(锦衣卫的一部分,皇帝的私人禁军)执刀提枪,在两个提着气死风灯的小火者带领下,杀气腾腾直奔值房而来。

得,这下想走也走不脱了,秦意岚恨得给了自己一耳光,早知道不穿这罗里吧嗦的官服了。

第51章我为吾皇尽忠2我怕死

走是走不脱了,秦意岚缩回屋里,三下五除二把身上的革带配饰跟官服外袍扒了精光躺到床上闭眼假寐。

隔壁有了动静,估计皇帝下令的时候态度没含糊,这群锦衣卫连招呼都没打一个,直接就拍开房门闯了进去。

陈如维凶多吉少了,秦意岚叹了口气,隔壁一阵乒里乓啷的乱响,秦意岚的房门被拍响了。

小太监在门口尖着嗓子询问:“谢大人,您歇下了吗?”

这是躺下也得起来的节奏啊,秦意岚爬起来把身上的中衣扯吧扯吧拉开了门:“何事如此喧哗?”

“谢大人,陈如维大人身在何处您可知晓?”一个锦衣卫朝他抱了抱拳,直截了当地开问。

陈如维跑了?秦意岚掩住嘴打了个哈欠:“不是在隔壁歇下了吗?”

“隔壁没人。”那锦衣卫提了小火者的灯笼就要进秦意岚的屋:“陈大人没在您房里吗?”

值房狭小,一览无余,那为首的锦衣卫仍然不死心,朝着脑后一招手,又进来两个人,把值房翻了个遍,连被窝里跟床底下都没放过。

秦意岚假作好奇:“阁部半夜三更不睡觉,这是去哪儿了?”

锦衣卫一无所获,也不搭理秦意岚,呼啦啦全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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