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张大花正心急呢,突然觉得后背湿啦,这才想起自己背上还有个四儿。
她以为是刘淑英尿啦,急忙走到桌边将刘淑英放下来。
看到桌上有个存折就随手放到一边,抱到自己面前一看,她愣住啦。
自己这从来都是光嚎不掉泪的小闺女,哭起来都不带动静的,简直跟她爹一个样。
然后张大花就灵光一闪,她先把刘淑英彻底从身上放下来后,就抱起她硬塞到刘建国怀里。
“看好啦,这是跟你一样哭她奶的闺女。”
刘建国这才有了丝人气儿,他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眼闺女,拿手给她擦眼泪。
张大花见有用,又转回到桌前把存折放到他怀里。
“这是咱妈,给咱留的钱。你自己看有多少?”
然后又从刘淑英身上拿出那块银锁,“这是咱妈,给咱家四儿的。”
刘建国那跪得笔直的身体在看到银锁的那可以瘫软下来,张大花眼疾手快的从他手上接过还在哭的刘淑英。
那银锁刘建国小时候见过,那天脸上还没有皱纹的杨有珠将头发在脑后绾成一个鬓笑着对他说:银锁不能乱抓,那是她小时候她爹给戴上的,从此就没摘下来过。
刘建国整个人趴在地上,咬牙发出呜呜的哭声。
张大花见他这样,就知道没事啦。又边用手绢给刘淑英擦眼泪边哄她:“四儿呀,咱不哭,奶奶是去找爷爷啦。没事啊,不哭不哭。”
七天后的刘建国家老宅院内,人声鼎沸,都是拖家带口来吃白事的人。
这次没杨有花压着,刘建国直接办了10桌的宴席,只要熟悉点的亲友都喊了来啦,他还悄悄从乡下请了个两个和尚到家里。
白天有人就藏屋里,晚上没人的时候就悄悄出来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念经。
张大花刚看见他请人的时候,气得直说刘建国疯了,要放前几年这是全家都要P斗的。
刘建国就阴沉着脸说:“你要是怕,咱就离。我每月工资留20,剩下的全给你和孩子当生活费。”
他是真这么想的,他爸死啦,他还有个妈。现在妈也死了,他还剩个什么啦?
张大花还能怎么办,只能天天担惊受怕。
心里无数次庆幸宋知礼和宋知学俩兄弟过完年,带着全家卖房搬走,不知所踪。
1984年6月7日下午五点半,太阳还没落山,气温已慢慢转凉。
三岁多的刘淑英脑袋上稀松的头发被扎成两根小啾啾,穿着洗到泛白的绿色短袖衬衫和深蓝色土布的裤子雄赳赳地走在家属院里,裤子背面的屁股上打着块巴掌大的白色补丁。
她穿过机械厂家属院的大门,两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站在马路牙子上,看着街上的自行车流。不时有人骑着自行车从她面前按着铃铛、转弯进入家属院内。
刘建国骑着他那天天擦得铮亮的二八大杠,在刘淑英面前停下,大长腿点在地面前,手肘撑着车头,弯腰笑呵呵地逗着她家闺女:“呦,小四儿啊,这是谁又惹你啦?”
刘淑英深吸一口气,冲着他爸自以为超凶地喊着:“三哥大坏蛋,偷拿我的钱。”
“哈哈哈哈……”刘建国被刘淑英吐字不清的小奶音逗笑了,不仅他笑,边上听见她喊话的人也都嘴角挂着笑,骑车继续回家。
刘淑英看见他爸笑着,更生气了。她叉着腰,腮帮子慢慢鼓起来,越鼓越大。
她容易嘛,为了存点儿钱,爸妈平时给的零花钱从来不舍得花。
好不容易看着罐头瓶里面的硬币装了小半瓶子,最近总觉得少了,果然出了贼。
刘建国两只大手伸入刘淑英腋下,将她抱起放在自行车前杠上。带着茧的大手在她头上一顿揉,声音里充满着笑意说:“走,咱回家,回家我收拾他。”
“打他。”刘淑英手搭在自行车头上喊着。
“行,打他。拿皮带抽,不给他饭吃。”刘建国随口答应着。
“饿肚子就算了,就拿手打两下就行。”刘淑英想了想,他三哥上辈子对她挺好的,不至于。
刘建国没说话,脸色阴沉发黑。
刘淑英被他爸抱着进了家门,二姐刘淑华已经将妈妈中午做好的饭菜热了,正往桌上端。
饭是一半大米一半红薯,再加上一大盆炒扁豆和一小盆咸菜。
三哥刘晓峰坐在餐桌边,眼睛泛着红,可怜巴巴地望着刘建国。看样子,已经被刘淑华揍了一顿。
刘建国把刘淑英放下,走到他家三小子面前,提溜着后脖子让站起来。边解皮带边问:“偷拿你妹的钱干什么去了?”
这两年家里负担轻了不少,他自己也升了车间主任,和张大花两人加起来每月光工资就135。
两人一合计就给家里四个孩子每人发零用钱,老大和老二每周5毛零花,老三每周3毛零花。刘淑英上幼儿园,磨着她妈要了每周1毛的零花。
就这样老三还偷拿钱,不教训是不可能的。
刘晓峰低着不敢看他爸,双手下意识搓衣角,身体不停抖着说:“我买汽水喝了。”
小学校门口出了一种玻璃瓶的橘子味汽水,一瓶2毛。谁放学买上一瓶都会引起围观,好些同学围过来求着他喝上两口。他每周3毛钱,就够买一瓶。还想买就差一毛,他以为从刘淑英罐头瓶里拿一毛不会被发现,谁知道刚第二次就被抓了现行。
刘建国将刘晓峰带进卧室,关上门。让他脱了裤子趴床上,皮带高高举起、狠狠落下。
随着‘啪’地一声,刘晓峰哇哇地哭声响起。
刘淑英在外面抖了下身子,光听声就觉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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